“謝了，蜘蛛俠。沒有你，我們還真拿這幫危險分子沒辦法?！皢讨巍な拂煳骶L仰頭對蹲在電線桿上的身影表達(dá)了感謝。被銬住的罪犯不滿地嘟囔：“這不公平！那怪胎能把火箭彈當(dāng)橡皮球耍，我們怎么對付得了這種怪物？“

“閉嘴！“年輕警員厲聲呵斥，“像你這種用火箭筒對付只有手槍的警察的家伙，哪來的臉說這話？“

看起來就是個新人的警察，粗暴地將犯人塞進(jìn)警車。喬治也只好用無言的微笑表達(dá)了自己的尷尬，隨即正色道：“我們都知道的，你那些蛛絲要好幾個小時才能降解。但這里是曼哈頓，整個紐約承擔(dān)不起這么長時間的交通封鎖......“

“噢，對。“蜘蛛俠撓了撓頭套，突然打了個響指，“酸液能加速溶解。如果搞不到化學(xué)制劑的話......“他指了指收繳的能量盾，“試試這個？塞到蛛網(wǎng)中間再打開就可以了，重復(fù)幾下就能夠撐開我的蛛網(wǎng)。電池的話，那副動力圈套上應(yīng)該有。“

喬治點了點頭表達(dá)感謝，蜘蛛俠站起來，剛做出發(fā)射蛛絲的動作，又想到了什么，蹲下來提醒史黛西警長：“對了警長，他們的武器用了奇塔瑞零件。紐約大戰(zhàn)才過去了四個月就已經(jīng)有人在用黑市流通的外星科技武裝普通罪犯了，你們得多加小心?！?

“謝謝你，蜘蛛俠，我們會抓出來是誰在改造這些外星科技的?！?

“不用客氣，您的好鄰居隨時效勞！“蛛絲噴射聲中，彼得·帕克的身影劃過天際。他看了眼手表，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腦袋：“梅嬸的蛋糕！梅泰諾蛋糕店......話說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梅姨居然還訂了蛋糕？是誰的生日還是有人來家里做客？“他在空中調(diào)整方向，“希望別再出什么岔子......哦對了，還得把書包找回來?！?

十字路口的陰影里，赫爾曼·舒爾茨拉低兜帽，全程目睹了這場戰(zhàn)斗。他不得不承認(rèn)那個混混說得對——面對能在空中蕩秋千的緊身衣怪胎，一兩件高科技武器根本無濟于事。要打敗怪物，就得先成為怪物。

況且蜘蛛俠并非無懈可擊。那個扔進(jìn)地鐵的兒童自行車就是證明——他事先貼上的追蹤器顯示高度驟變，就說明了蜘蛛俠愿意隨手幫路邊的一個小孩子忙。這個蒙面義警既不是沽名釣譽只想著稱贊的混蛋，也不是冷血無情的執(zhí)法機器，只是個愛管閑事的濫好人。

既然是濫好人，那就有著對付濫好人的辦法，整個紐約都可以是綁架他的工具。

赫爾曼掂了掂肩上的背包，里面是他們幾個月來搜刮的最后一批奇塔瑞零件，也是他東山再起的全部資本。他一路慢行，來到了曼哈頓島的邊緣，突然翻身跳下堤岸，精準(zhǔn)落在生銹的檢修梯上。潮濕的空氣中，紐約下水道的入口像張開的巨口，等待著將他吞沒。

他看了看身后，確定沒有人跟上來之后，跨過了下水道口那已經(jīng)被人拆掉，倒在地上的護(hù)欄，攥著一把鑰匙沿著下水道一路前進(jìn)。下水道內(nèi)昏暗無比，只有幾盞檢修燈發(fā)出昏暗的光，周圍隨時都能夠聽到老鼠或者蟑螂之類小動物躥過的聲音，除此之外便是滴水聲和自己的腳步聲。

這把鑰匙是“買家”交給每個賣貨的人的信物，只有這把鑰匙才能夠打開那個地方的大門。赫爾曼在一處怎么看都并不起眼的過道中停下，將鑰匙插在了看起來被水泥涂滿的磚縫之間，然后旋轉(zhuǎn)。

鑰匙在磚縫間轉(zhuǎn)動時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赫爾曼等了足足一分鐘，黑暗中才亮起詭異的綠光。磚墻向兩側(cè)滑開，露出幾臺閃爍著綠色代碼的老式計算機。他把背包扔在充當(dāng)桌子的不銹鋼板上，金屬碰撞聲在密閉空間里格外刺耳。

“不錯，最近送貨的人越來越少了?！皫е娮与s音的聲音從黑暗深處傳來。三個組成三角陣列的綠色光點從不知道哪里閃爍起來，掃過包裹，隨即響起滿意的輕笑：“物以稀為貴，開個價吧，我會讓你滿意的?！?

“我不要錢?！昂諣柭统鲆粡埌櫚桶偷那鍐?，“街上出現(xiàn)了用這些零件制造的武器，你應(yīng)該知道是誰造的，對吧？“

“買家“的笑聲夾雜著電流雜音：“想靠這個發(fā)財？還是組建自己的幫派？沒問題，這些貨夠換一兩件定制裝備了，需要什么功能？我可以現(xiàn)場幫你定制一把?！?

“他們?nèi)姼矝]了，輕而易舉的?！?

赫爾曼能夠感受到“買家”漫不經(jīng)心的回復(fù)：“學(xué)不會低調(diào)的人就是這個下場，紐約有復(fù)仇者在，惹出大動靜的人只會被那群馬戲團成員解決掉?！?

“不是復(fù)仇者干的。”

“什么？！是誰？！”

“是蜘蛛俠。“赫爾曼嘴角不自覺上揚，滿意地聽到對方驟然拔高的電子音，但是“買家”還是迅速的冷靜了下來：“那個穿紅藍(lán)緊身衣的蟲子？這倒是個意外，自從外星人入侵后，什么妖魔鬼怪都冒出來了?！?

黑暗中的聲音突然變得陰郁，“紐約的高樓大廈里出了只爬蟲，地獄廚房里出現(xiàn)了惡魔和骷髏頭。放十年前，超能力者都是被抓去監(jiān)禁的變種人，現(xiàn)在，他們都是超級英雄了，真是幽默。“

“買家“的沉默在黑暗中持續(xù)了數(shù)秒，隨后突然爆發(fā)出一陣電子音扭曲的笑聲：“啊哈！我想起來了——中城銀行早上那場'煙火秀'是你們干的？“機械聲調(diào)突然帶上幾分贊賞，“那些武器設(shè)計得不錯...是你做的？現(xiàn)在想要升級？“

赫爾曼在黑暗中瞇起眼睛，也只能看到三個幽綠的電子光點在黑暗跳動，如同捕食者的眼睛?！安恢故巧??！八穆曇粼谙滤赖幕匾糁酗@得格外陰沉，“我要成為像蜘蛛俠那樣的存在?？纯船F(xiàn)在這個時代——“

他攥緊了拳頭，“那些穿著戲服的超能力怪胎橫行霸道，光靠武器已經(jīng)不夠了。我要的是……全面改造?！耙粡埌櫚桶偷那鍐伪慌脑诮饘僮烂嫔?，“這些零件，應(yīng)該夠換我要的東西?！?

機械運轉(zhuǎn)聲突然靠近。赫爾曼看到三只泛著冷光的機械爪從陰影中探出，其中一只鉗住清單縮回黑暗。生銹的鉸鏈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全面改造？““買家”夾雜著電子音的話語帶著玩味，“你覺得我能搞到這些？“

“你不一定，你的上家肯定能?！昂諣柭币暷侨c綠光，“畢竟......您不可能把這幾個月來的全部所獲都拿去賣廢品了，不是嗎？還有很多很多被改造的武器，他們得有個大買家，是吧？“

刺目的閃光燈驟然亮起。在瞬間的強光中，赫爾曼瞥見一個巨大的球體撐在半空中，延伸出的機械臂像是章魚的觸手。待視網(wǎng)膜上的光斑褪去，電子音再次響起：“清單已經(jīng)發(fā)給大老板了。他向來樂意有人幫忙清理街頭義警。不過我很好奇一件事情。“

一只機械爪突然抵近赫爾曼的鼻尖：“為什么執(zhí)著于和那些滑稽戲演員較量？你看起不像為錢……“

“有問題嗎？“

“當(dāng)然沒有?！皺C械爪遞來一沓皺巴巴的鈔票，“這是你這批貨的錢?！?

“我用它買了我那些材料了?！?

“我知道?！?

見赫爾曼遲疑，機械爪硬把錢塞進(jìn)他口袋，“就當(dāng)投資吧，大老板很樂意資助對付蒙面義警的人，我知道你們這些黑色皮膚的人過得不好，你總得給家人留點什么?！?

“……謝謝?！?

機械爪做出握手的姿勢。當(dāng)赫爾曼握住冰冷的金屬時，電子笑聲在管道中產(chǎn)生詭異的回聲：“明天同一時間取貨。對了，你可以叫我奧托，我的朋友都這么稱呼我?！?

赫爾曼從下水道離開，卻沒有去自己的秘密基地。而是穿過錯綜復(fù)雜的下水道回到了哈林區(qū)，星光從檢修井透下來，試圖勾起他的回憶，但他已經(jīng)記不清上次回家是什么情形——每次回去都不會有什么好事。

這次也是一樣。

推開吱呀作響的房門，沙發(fā)上躺著具熟悉的尸體，胸口被打爛了，血流了一地。。

“蘇比？“

“幫派火并?！澳赣H頭也不抬地縫著裹尸布，“和你爸，你哥哥他們一樣，給老大打生打死，但是他連個家都沒有，我只好先收拾一下，社區(qū)教會的人馬上就來?！?

赫爾曼沉默地掏出那包錢。母親熟練地藏好鈔票：“還在搗鼓你那些'生意'？我以為早結(jié)束了?！?

“這是最后一票?！昂諣柭⒅笥褢K白色的臉喃喃自語，“我要做該做的事了，是時候讓全世界記住，赫爾曼·舒爾茨是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