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警局和法院里有人同他們站在同一戰線，相當于有內鬼？”奧古斯特繼續詢問著警探。

“我會在后續的調查中否認我說過這些話。”警探抬起手指，強調著自己的觀點，“但我是在告訴你，奧古斯特，如果你要調動警局的人員來對付高盧灰衣幫，他們肯定會在行動開始前知道具體計劃，最終肯定只能達成行動的部分目標。他們同一些警長有合作，黑幫會給出一些小魚小蝦的名單，然后警長們對上有交代，又可以從黑幫那里得到回報。“

保證狼人的公民權本來就是一個極具爭議的決定，大規模惡性事件的發生只會令事態走向極端。

“除掉高盧灰衣幫的頭領，不管他們在計劃著什么，都會令他們陷入混亂和內斗，黑幫的構成同游牧部落沒有太大的區別。”夏爾提議。

這是他在軍校時學到的一種理論，派遣小股單位深入敵人防線，以奇襲的方式拔除敵人的指揮部、彈藥庫等關鍵設施，當前線的戰斗打響時，敵人難免會陷入混亂，導致陣線崩潰，連準備好的預案都無法實施。

“我們并不清楚這個高盧灰衣幫是否有迫使狼人們變身，造成事故的計劃，或者參與了這個計劃。”警探緩緩道，“奧古斯特，你不是說你不想捕風捉影嗎，可現在的情況是你就在捕風捉影。沒有直接證據，你怎么能保證事情一定是按你所想地進行呢？“

警探繼續著，“我們再等等，按照高盧灰衣幫的行事風格，在大規模事件爆發前，還會有好幾次實驗，你們肯定能感受到案件數量在上漲，案件數量一上漲，難免會露出馬腳。”

“那時候就晚了，卡西米爾。”奧古斯特還在爭取警探支持自己的觀點，“里昂市區內足足有三十多萬居民，你是警察你很清楚。而我是巫師，我知道狼人變身后不受控制的危險性。”

“一個不受控制的成年狼人可以在一夜之間殺死數人，這還只是單純的出于狩獵和進食本能。”奧迪隆突然出現在圖書館門口，為奧古斯特補充，看來他今晚又出現了睡眠困難的情況，“如果他被激怒的話，加上里昂市區密集的人口，一夜之間的傷亡人數恐怕可以上升到三四十人。”

警探緩緩回答，“如果你們想對高盧灰衣幫的管理層動手，那警局絕對不能介入，因為消息肯定會走漏，你們要找的人也肯定會跑。”

“我明白，那就把情報告訴我，卡西米爾，我們自己來執行，給我他們頭領的信息，最好有一整套的資料。防患于未然，事成之后也能為你們警局解決不少麻煩。”

“親眼見過這位頭領的人不多，他向來只派自己的親信向下傳話，我會聯系我在高盧灰衣幫內的線人，給我一兩天時間，我會給你找到有用情報。奧古斯特，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建議你趕快找些外援，巫師的把戲確實不少，我清楚，但高盧灰衣幫少說也有數百人規模，你們的人數有些太少了。”

警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禮帽，起身離開，“祝你們好運，巫師們。”當他從奧迪隆身邊經過時補充了一句，“還有狼人，你們都會需要些的。”

“莫羅，那個警察說得也不錯，我們不算文職人員只有二十三個人，二十名巫師，三名狼人。”其他組長問奧古斯特，“無論我們的下一步計劃是什么，我們都需要更多人手。”

“現在這個時刻你又不是不清楚，人手本來就緊張。附近的馬孔、日內瓦、格諾勒布爾、克萊蒙費朗、圣埃蒂安缺編的人數比我們還多。”奧古斯特的手指無意識地叩擊著橡木桌面，發出規律的聲響，“奧迪隆，你對盧卡斯·杜波伊斯的公寓搜查有多徹底？”

“地板、家具都被我拆開了，閣樓也翻了好幾次，所有可能藏東西的地方都檢查過，沒有其它線索。很多東西像好幾年沒翻過了，說實話，這樣的廚子做的菜，我還真不敢吃。”

“現在我們就卡住了，沒有下一步的計劃，就算增援的人手來了也沒用。”

“我有一個設想，不知當說不當說。”夏爾抬起手。

“我們現在缺的就是思路，說就得了。”

“在你審訊盧卡斯·杜波伊斯的時候，我發現倉庫里還有催眠劑的庫存。”夏爾壓低聲音，擔心被還沒有走遠的警探聽見。

“我認為我們可以給盧卡斯·杜波伊斯喂下催眠劑，將他當作誘餌放出去，引出高盧灰衣幫的成員。然后再秘密逮捕與他接觸的幫派成員，繼續審訊，一級一級向上查，順藤摸瓜。遲早能接觸到其頭領的親信，得知他的位置所在。

我的計劃是在催眠盧卡斯·杜波伊斯之后，在晚上將他送回我們逮捕他的地點附近的啤酒館中，讓他大鬧一場，將幫派成員引出來。我們等待在一邊，幫派成員一出現，我們就動手，然后像切香腸一樣，一步一步將信息挖掘出來。”

催眠劑是一種能夠令人陷入恍惚狀態的功能性魔藥，被催眠者將會對接收到的指令言聽計從，變成一個可以供人操控的傀儡，持續時間可以達半天之久。

不過在使用催眠劑上有過關于倫理問題的討論，在目標對象被催眠后，如果對他人造成了傷害將由誰負責？如果被催眠者落下了嚴重的后遺癥，又該怎么辦？

所以在使用催眠劑前需要經過慎重的考慮，要在每一個參加行動的小組的組長同意后才能使用。

“我同意，現在是特殊情況，我們也面對著特殊的敵人。”奧古斯特點了點頭，“你們的意見呢？”

“我同意。”

“我也同意。”另外兩名小組組長也贊成使用催眠劑，“我們什么時候開始呢？”

“明晚。”奧古斯特好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如果卡西米爾無法在明晚之前帶給我們有效的信息，我們便將我們的計劃付諸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