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后的一周里，夏爾明顯地感受到了教學上出現的變化。

所有參加了高等咒術課的學生的，其他的課程幾乎都被停掉了，取而代之的則是長時間地在迷宮中磨練實戰技巧，還專門從蘭斯請來了專業的驅魔人，教授他們對付鬼魂的技巧。

這些一切都好像是在為他們盡快加入一線工作做準備。

“你這些天上課的時候都去哪里了？”又是一個周五的傍晚，歐仁問剛剛回到寢室的夏爾，“你們似乎和瑪德琳都消失了好久，又出去偷偷約會了？進展到哪一步了？”

“巴贊校長為我們安排了別的課，我們的舊課表已經作廢了。”夏爾回到寢室，將武器丟進儲物柜中，往床上一躺，除了想休息之外，都沒什么別的想做，“我們每天都在迷宮里訓練。”

“我們的課程也變了。”戈提耶聽后也說道，“我聽說實體生物與非實體生物研究課基本只教授關于鬼魂、狼人和吸血鬼的知識了。”

鬼魂、狼人和吸血鬼，這是異常事務調查委員會巫師最常遇見的三種敵人，怪物一般要離開帝國本土才能見到，因為絕大部分在此前的數百年中已經被巫師們消滅得差不多滅絕了。

看來在異常事務調查委員會眼中，所有學生的培養流程都在加快。在因公殉職的比例比警察低的情況下，還大量招募新人，看來委員會對一線人員的需求量，比夏爾想象的要更大。這可能是凡爾賽宮對外積極擴張的政策導致的。

“你們兄弟倆沒有為這些行動再占卜一次嗎？”夏爾問雷諾和戈提耶，“看看未來有什么等著我們。”

“我們是在占卜，又不是預言。”雷諾回答道，“占卜并不是絕對準確的，隨著部分事情的發生或改變，占卜的結果也會隨之發生改變。”

“那預言呢？”

“預言太過虛無縹緲了，而且同樣的場景在不同人的口中有許多種解讀方式。”

“現在大多數聲稱自己能預言的人，十有八九都是招搖撞騙之徒。真正擁有預言能力的巫師相當罕見，就算在我們巴里家族中也是如此。”

“但我們確實又占卜了一次，我們都看見了血液。”

歐仁笑起來，“那意味著什么？戰爭、謀殺還是醫院？”他一直不太看重兩兄弟的占卜，認為命運不會被他們的捕風捉影所吐露。

“我們不太清楚，也許是戰爭吧。”

“戰爭又不需要我們去打，我們又不是士兵。”

夏爾沒有參與這個話題的討論，他準備好換洗的新衣服，收拾好行李，去公共浴室洗了個澡，然后睡了個早覺，因為周六的清晨他們又有一次任務，這一次他們的目的地是里昂東北方的一座村莊，蒙特利耶。

這一次的任務并不是高等咒術課上所有的學生都參加，而是只有夏爾一人。

“葛勒爾先生，這是委員會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主動派出學生參加任務。”安托萬·巴贊同夏爾坐在只有他們二人的車廂內，“如果你能出色地完成任務，委員會便會開啟讓提前招募畢業年級學生的計劃。”

“可巴贊校長，你聽起來不太想讓我成功的樣子？”

“我當然想讓你成功，這對帝國和異常事務調查委員會都有好處。可是吧，我擔心有些學生連課堂都應付不了，更別說真正的敵人了。再加上委員會的不少文官正在推動縮減魔法學校的教學周期，讓我的工作犯了難。”

“縮短教學周期，他們打算從六年縮減到幾年？”

“三年，同時還不打算將入學年齡提高。”

“軍校也是這樣，比我低一年級的學生在十六歲就上戰場了，我十七歲時已經在前線戰斗了好幾個月了。”

“我認為他們急著將孩子們投入戰斗，還不如讓那些文官自己來活動活動手腳。”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次的目標是鬼魂，對吧？”

“是的，這也是過去五天我們邀請驅魔人來教授你們實戰技巧的原因。”

“驅魔人不會魔法，他們的技巧大多用于自保，經常用鐵鏈或者鐵屑畫一個圈，自己在里面蹲到天亮再繼續尋找線索。”

鬼魂只在黑夜時活動，當白晝降臨時它們便會消失或進入另一個維度休眠起來。

“用魔法來對付鬼魂，效果同樣不理想。驅魔人在對付鬼魂方面積累了數百年的經驗，在他們的領域順從他們的指令肯定是沒錯的，保命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再戰的機會，就不算輸。”

驅魔人需要戴上一種特制的透鏡才能看見鬼魂，這在某種程度上令他們的戰術趨于保守，但巫師們則能用肉眼看見鬼魂。

“你在一線工作的時候，對付過鬼魂嗎？”

“當然，我還目睹過驅魔人同尚未失去神智的鬼魂交流，通過勸說的方式令鬼魂散去。類似的案例只被記載過十起，算是很罕見的經歷了。”

火車緩緩在村莊附近一個鎮子的火車站停下，夏爾換上了異常事務調查委員會巫師的皮革外套和攜行具，將行李提在手中，武器背在背上。

“夏爾！”

奧古斯特和他的團隊已經在站臺出處等待了。

“奧古斯特，你們好啊。”夏爾沒料到他們會出現，不過這里距離他們的駐地里昂并不遠。

“皮埃爾跟隨巴贊大人回巴黎了，但他給你留了個禮物，他說你會喜歡的。”

夏爾放下行李，從奧古斯特那里接過一只公文包大小的手提箱。

打開一看，里面裝著一支近衛軍少量裝備過的沖鋒槍，還有五個彈匣。

“真有他的。”夏爾笑起來，“下次我會向他道謝的。”

“這次我們的對手是個鬼魂，你準備好生鐵彈頭和爆炸物了嗎？”

“肯定的。”

“走吧，我們還得坐一陣馬車呢，驅魔人已經在目的地等我們了。”

“那里距離車站有多遠？”

“十公里吧，在村莊附近的一座廢棄的舊城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