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農戶孩子?分明是揣測圣意
- 從假冒欽差開始權傾天下
- 酒劍成
- 2139字
- 2025-05-26 23:55:20
張天師見清虛子仍舊一副道心不穩的樣子,遺憾搖了搖頭,喟嘆道:“如此純良心性,若是老道身死,真不知日后長春宮該如何是好。”
雖說他覆滅整個青云觀不過反手之間,但在宮里那位眼中,他同這青云觀之間并無多少差距。
作為暗地里的保皇黨,張天師心懷憂慮也是自然。
清虛子在外面看不真切,但一直在神都洛陽的他很清晰的感受到,大周王朝看似平靜的局面下,究竟有多少暗流無聲涌動。
自武帝準備以九鼎重定國運后,黨爭已經由明爭暗斗愈發激烈起來。
在那決定天下命運的位置面前,區區天師,實則不過一螻蟻。
“師父,您正值春秋鼎盛,何來身死一說?”清虛子聽出張天師言語中的灰敗衰微之意,連忙出聲勸說道。
“罷了,罷了。”張天師見清虛子仍舊一副懵懂模樣,淡淡笑了笑,“趁著老道這副老骨頭還能動彈,為兒孫計方是正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同樣將清虛子看成了自己的孩子。
就算他們當前還不理解,張天師也不會讓這件事留下任何紕漏。
這不僅是他,同樣也是崔首輔的意思。
“師父……”清虛子還想繼續問,但張天師已經沒了說話的意思。
“走吧,回去繼續看顧下那江都鼎,明日老道還要去拜訪一位貴人。”張天師上手抓住清虛子的脖頸,上前一步,咫尺千里。
直到兩人走后,青云觀中方才響起嘈雜聲響。
“師父?師父?你怎么了?”
“哈哈哈,你終于死了!”
“鬼啊,有鬼索命來了,那幫道士全死光了,快跑!”
……
雞叫三遍,沈易自溫柔鄉中起來,下樓買了些早點,陪著略有疲倦的崔苓吃完,便出門去了。
雖說有江都鼎在,他仍舊有些擔心堤壩之事。
等他走到堤壩上,望著平靜的河水卻是當真心安了下來。
昔時狂暴如孽龍的泛黃河水,在河中心的江都鼎鎮壓下變得極為溫馴,河水中多余的泥沙則是在清虛子的意念下被沖刷至河岸旁,早就等候多時的災民手提肩扛,將其運到先前開墾出來的田地中。
“大人。”清虛子見了沈易,上前施禮道。
“不錯,有這鼎在,終于能保一方太平。”沈易拉起清虛子,喟嘆道。
清虛子點了點頭:“望這雨勢,最晚不過明日便能停了,有這些泥土在,說不定今年地里還能種下東西。”
近些日子在賑災營中耳濡目染,清虛子也是對農家事變得如數家珍起來,或許判斷別的地方農事稍顯不足,但對揚州內外已經了如指掌。
“好。”聞言,沈易臉上不由掛起了笑容,見面前原本不食人間煙火的道士變成當前這副模樣,他愈發堅信自己是對的。
又是寒暄片刻,他開口問道:“張天師下榻之處何在?若是讓長輩先行拜訪,倒是失了禮節。”
楚烏昨夜已經把張天師到來的消息傳了過來,但被動做事,顯然不是沈易的作風。
這件事也沒有什么好隱藏的,清虛子想了想便是依言告知:“高郵縣左邊有一李姓富貴人家,據說乃是經年信士,師父大抵是去其中投宿了。”
雖然沈易有些腹議:堂堂一個天師,不去客棧或者官府驛站,偏偏要去一家信士中寄宿,但聯想到道家源頭那位鼓盆而歌的逍遙之人,這件事偏偏又有些讓人能夠理解。
問清地址后,沈易又是勉力幾句清虛子,便是朝著那李家方向走去。
還沒走到地方,他便察覺到不遠處好似有一吞吸天地間所有靈氣的黑洞存在。
轉過街角,只見一身穿紫袍老道蹲在一府大門前,同大門一旁殘缺的石獅子相映成趣。
老道沒有多少得道高人的端莊模樣,若不是沈易能察覺到兩者間天地云泥之別,說不定他會將面前擺弄口袋中數顆鴨蛋,面容上有些懷疑人生的老道視為一個混不吝的道士。
“張天師?”沈易上前兩步,遲疑問道,“您吃的太多,被趕出來了?”
“狀元?”聽到他的聲音,張天師臉色一怔,抬頭看向沈易,遲疑半晌方才開口道,“多日不見,您當真給我等一個驚喜。”
沈易也不知道,張天師話里意思到底是那江都鼎,還是他自己如今處于龍場悟道,近乎上三品的實力。
所幸張天師也沒有打啞謎為難沈易的意思,他站立而起,留大門前石獅子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對著府邸牌匾躬身拜了三下后,轉身看向沈易:“老道滴水未進,不知狀元郎可否許老道一碗飯吃?”
“天師請。”沈易自無不可,應了這邀。
片刻后,街旁小攤。
“客官,您慢用。”肩膀上搭著一塊白巾的店家擦了擦桌凳,將沈易和張天師引到座位前,
隨后,兩碗滾燙的云吞被店家端上桌。
“天師請。”沈易笑了笑,將自己面前一碗推到張天師前。
“多謝狀元郎。”張天師取了雙筷子,也沒有過多推辭,便低頭唏哩呼嚕的吃了起來。
不一會兒,他從懷里掏出一顆鴨蛋,桌角一磕,輕輕一掰,紅油便是噗的一聲冒了出來。
沈易這才是知道,先前在張天師手中擺弄的,居然是咸鴨蛋。
就著咸鴨蛋吃了個七七八八,張天師一抹臉上油脂,面向沈易問道:“老道聽聞狀元是農戶出身,有一事還請狀元為老道解惑。”
“天師請講。”沈易心知當下才是重點,直起腰來,正色道。
“農戶家里孩子生的多,老道這話不錯吧?”張天師見沈易點了點頭,便繼續開口道,“若是有這么一家,家里頂梁柱的丈夫死了,留著一婦道人家辛苦操持家業。”
“可當她孩子長大了,她卻是認為孩子是來奪她家產的,把孩子送人的送人,殺的殺。”
“到最后,只有一個孩子逃難出去,勉強活了下來。”
沈易越聽這話越覺得不對勁,他左右余光掃了一眼,周遭好似霧蒙蒙的隔了一層紗紙、
“敢問狀元,這農戶家原來養的牛啊馬啊的,最后受不了那婦道人家,私自跑出去,想要把這孩子接回來。”
“可偏偏這最后一個孩子,只是給牛馬割了把草,喂了之后便讓它們離開。”
“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張天師手中捧著咸鴨蛋,面上滿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