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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坤寧宮掌門

“太子殿下駕到!”

劉瑾高聲吼著,盡量用自己最是洪亮的聲音。

期望以此讓太子殿下對自己另眼相看,不知道為什么自從醒來之后,太子殿下對于自己相當冷漠。

尤其是知道是自己第一個前往乾清宮稟告的之后,太子對于自己滿眼的嫌棄與厭惡。

坤寧宮中,他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

劉瑾不知道朱厚照根本不會多看他一眼,要不是手頭沒人可以用,就憑著這個名字都夠直接喂狗的了。

只不過是朱厚照認為他還有用所以才是留下的,作為閹人他完全可以當做一個擋箭牌來用。

就像在內閣幾個人面前,朱厚照一遍又一遍去提及李廣一樣。他不在乎手段是否稱的上高明,只在乎結果會不會如他設想一樣。

還好,結果與他預期相差不大。那天之后,內閣的幾位可是恨透了李廣。

尤其是首輔徐溥,本來就非常煩李廣的他如今已經與李廣不死不休了。

他的奏疏當天就是進了乾清宮,洋洋灑灑幾千字,幾乎字字都是直接點名李廣。

只要收到消息有人上疏彈劾他們內閣,他就立即上疏彈劾李廣。就說不管誰彈劾我,我就彈劾李廣。

而劉健等三人則是暗中發動門生故舊,一齊上疏彈劾李廣。

朝堂之中始終有著一批堅定的反閹派,他們剛剛察覺內閣與李廣之間的火藥味,這些人就不停的在一旁助威。

現在朝堂上下,第一罵內閣,第二就是罵李廣。就是國子監的學子,也在激烈表達自己的想法。

謝遷被弘治皇帝免了詹事府詹事府職務,讓他開始恐慌起來。感受到實實在在壓力的他,為了抱住自己內閣的地位,不得不開始自己的表演。

正所謂“謝公尤侃侃”,身為朝堂名嘴。謝遷的真實威力可不小,面對那些指責內閣的官員,謝遷可謂是舌戰群儒。

俗的,雅的,爺都陪你們。

全開麥的謝閣老,一般人還真扛不住。光祿寺的老正卿被謝遷懟的上不來氣,當場送去了太醫院。

那些堵在謝遷家門口的學子,被謝遷指著鼻子拐彎抹角罵他們是一群,讀書不行全靠家世的廢物。

書沒讀好,就學人家妄議朝政。按照太祖他老人家的規定,就該斬首。

內閣現在很忙,徐溥扛著大部分壓力死不向百官妥協,老子內閣就不同意罪己詔的事。

劉健只要是朝會,就和六部罵成一遍。你禮部尚書徐瓊說我天子鷹犬不顧讀書人的體面,那我就揭你徐瓊傷疤。

你徐瓊之前舔著臉去參加太監的葬禮,搭人又貼臉人家還不理你。惡心,不要臉,更是讀書人之恥。

就你這樣的人還好意思當禮部尚書?你也有廉恥?狗閹黨!

另外,徐瓊為了攀附張家,準備行“寵妾滅妻”的事,也被劉健直接在朝會上當眾說出。

一時間,徐瓊不但想要以自己的沖鋒陷陣讓自己被百官接受的想法落空,反而讓自己陷入到巨大的丑聞之中。

張家未發跡之前,為了能夠有所依靠。身為國子監監生的張巒(張皇后之父)將自己一個庶出的女兒送給了快五十歲的徐瓊,徐瓊接受女人卻沒有為張巒謀到職位。

后來,張家因為張皇后而變得尊貴起來。有心回護關系的徐瓊就不止一次的表示,會休掉妻子扶持小張氏為正妻。

但是,一個庶出的女兒,張家那里會在意。

徐瓊又一次熱臉貼了冷屁股。

“大侄兒,你可來了,他竟然阻止我等覲見皇后娘娘,你趕快把這個狗東西教訓一頓!”

朱厚照還未走近,張家幾個人就是飛快迎了上來。同時,嘴里還不忘惡人先告狀。

“太子駕前,無關人等不得靠近!”

“竟敢沖撞太子殿下,速退!”

自從朱厚照從奉先殿取了太祖太宗的戰刀寶劍,便直接占為己有到哪里都會帶著刀劍。

張文楊玉他們兩個人在朱厚照的左右,活像兩個門神,而朱厚照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在朱厚照的示意之下,兩人直接攔住張家人的去路。

何鼎看著張家人這么不要臉,太子殿下面前竟然也敢搬弄是非添油加處,心里的怒火難以言表。

可是,他又不敢像張家人一樣,沖到太子殿下面前。看著張家人對太子殿下那番熱絡的樣子,他心如死灰。

他想今天的他,或許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突然心里也后悔自己為什么那么多事,這皇宮左右不過是皇帝太子一家的,而眼前的張家可是實實在在的國舅爺啊。

自己現在惹了他們,不死也難。

而一旁的諸多宮女內侍此刻也在替何鼎不值,雖然他是好心可卻沒想過自己是個什么身份。

那幾個被張錦書調戲的宮女此刻跪在地上,望向何鼎的眼神之中也滿是愧疚。

但是令在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太子殿下好像并沒有處置何鼎的意思,反而是一臉欣慰對何鼎說道:“你叫何鼎?做的不錯,你近前來。”

在震驚之中,何鼎如夢一般走到朱厚照面前。

“奴婢何鼎,參加太子殿下!”

朱厚照微笑著點點頭,然后手指何鼎臉上的傷問道:“這是誰弄得?”

“回太子殿下的話,這是奴婢自己摔倒的?”何鼎此時并不敢說是張錦書打的,只不過怎么騙的過朱厚照呢?

“還能有人摔倒后,在臉上留下巴掌?”朱厚照突然冷聲說道“你莫不是想要誆騙本太子?”

“殿下恕罪,奴婢不敢,奴婢臉上是被世子爺打的,奴婢剛剛……”

被太子殿下直勾勾的盯著,何鼎如坐針氈。

“世子爺?誰?是你嗎!”朱厚照指向張錦詩問道。

張錦詩雖然是張家四人中年紀最小的,但他卻是第一個感覺到氣氛不對的人。面對太子的質問,連忙擺手表示不是自己,并且迅速指向站在他身旁的張錦書。

“表弟,是這個狗閹人沖撞了父親,我才是動手教訓他的。”張錦書完全就是個草包,完全感覺不到現場的不同以往。

看著還在狡辯的張錦書,朱厚照都有些想笑。有這樣一個母家,得給自己敗掉多少人緣啊!

“你過來!”朱厚照招手讓張錦書走近一些。

“跪下!”

“表弟,我……”

“啪!”

張錦書話音未落,朱厚照蓄滿力氣的一巴掌便落在了他的臉上。

“張文,給我打!”

在張錦書的慘叫聲中,張鶴齡才是從剛剛到震驚之中反應過來,連忙想要過來護住兒子。

“張文,你這個狗東西竟然敢弒主!”

看著張鶴齡沖過來,張文一時心有顧忌。他望向朱厚照,請求如何處置。他張文一家人都是從張家出來的,他本人算是張家的家生子。

“連他一起打!”

“何鼎,去,把那一巴掌還給張錦書!”

聽到太子殿下的命令,張文瞬間沒有了任何顧忌,動手起來就更加重了。

坤寧宮,前廣場。

朱厚照下令將宮門落鎖,不準任何人出入。

“你們是什么身份?誰給你們的權力誅人九族?誰允許你們與皇宮禁內橫行無忌?又是誰讓你們對本太子口稱什么侄子、表弟?”

“說,到底是誰在背后指使你們強行闖入后宮,意圖謀反!”

看著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張家四人,朱厚照不由分說就將一頂謀反的大帽子扣了上來。

此刻,坤寧宮中宮女內侍看著他們幾個人,想起來他們往日里趾高氣昂的樣子,心里別提多痛快了。

只不過,他們更加擔心他們看見了這場面,未來又該如何自處!

張家幾人此刻又驚又慌,根本摸不著頭腦的他們,不知道為什么太子如此待他們。

不由分說一項謀反的大罪就是落在身上,心里竟然有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身上的疼痛帶來腦袋的清醒,張鶴齡這時向朱厚照說道“外甥……”

“嗯~”朱厚照憤怒的看向他們,嘴里發出重重一聲。

張鶴齡立時嚇的看向一旁的張文,馬上改口說道“殿下,臣等冤枉啊!剛剛是我等昏了頭口不遮攔,請念在皇后娘娘的面上,恕罪啊!”

“若不是因為母后,本太子已經將你們砍首示眾,不過一介外人竟敢如此大逆不道!”

看著張鶴齡已經完全腫起來的臉,朱厚照很想笑但又不能輕易破功。不然,接下來的戲還真不太好唱。

“死罪可逃,活罪難免!來人啊,將此無君無父不逆不道之輩看管,待本太子稟告父皇后再行定奪!”

待張文楊玉將四人押出坤寧宮,朱厚照叫過何鼎“你可知罪?”

“奴婢知罪,奴婢冒犯國舅爺,奴婢該死!”

朱厚照聽完何鼎的話,突然大笑起來。他說何鼎的確該死,但不是因為他冒犯了什么國舅爺,而是他身為坤寧宮掌門,竟然放任外人在坤寧宮如此橫行。

而且朱厚照說不但何鼎該死,剛剛在一旁看熱鬧的人都該死!

“只不過念你是初犯,且做事有理有據,暫且恕你之死罪。”

好像撿回來一條命的何鼎,拼命的向朱厚照磕頭。

“坤寧宮是大明中宮所在,也是需要一個得力的人管著。”朱厚照走到何鼎身旁,然后何鼎輕輕說道“你可能為父皇與我管好這里啊!”

太子的話已近露骨,何鼎立馬就是明白了其中深意。當即轉過身上對著朱厚照磕頭,一邊磕頭一邊還說道“奴婢就是死,也定為太子殿下看管好坤寧宮!”

“好,很好,是個聰明人。”朱厚照笑著拍著何鼎的肩膀。

“坤寧宮中,任何事情本太子必須都必須知道,且是第一個知道!”

“殿下放心,奴婢明白!”

“好,那你現在就是去處理吧!記住,萬事有本太子為了撐腰!”

朱厚照說完,當眾將自己腰間掛著的一塊令牌交給何鼎!

他對著所有人說道:“今天的事,本太子不希望傳出去一個字。何總管,這事本太子就交給你了!”

一聲何總管宣告了何鼎身份質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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