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我和康康、球球準時出現在了主訓練室門口。訓練室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大，一排排頂配電腦整齊排列，燈光明亮，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嚴肅而緊張的氣氛。

已經有五個人坐在了電腦前，穿著整齊的EDG隊服，看起來就是我們要面對的“考官”——可能是二隊成員，也可能是陪練。他們看到我們進來，目光齊刷刷地掃了過來，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一絲輕蔑？

一個身材高大、面容嚴肅的中年男人站在訓練室中央，雙手抱胸，眼神銳利如鷹。他看到我們，點了點頭：“你們就是李默、康康、球球？我是主教練，叫我老王就行。”

“王教練好！”我們仨趕緊立正站好，拿出在學校面見教導主任的氣勢。

老王教練掃了我們一眼，尤其在我那件印著“躺贏也是贏”的T恤上多停留了兩秒，嘴角似乎抽動了一下。“阿布都跟你們說了吧？今天下午，打幾場訓練賽，讓我看看你們的水平。”

他指了指我們對面的五個人：“這是我們青訓隊的幾個小伙子，你們跟他們打兩場。不用有壓力，隨便打，打出你們平時排位的風格就行。”

“是！”

我們仨趕緊找了空位坐下，手忙腳亂地調試著設備。康康還在小聲嘀咕：“老默，咋辦？我有點緊張，手心都是汗。”

球球也緊張兮兮的：“我也是，對面那幾個人看起來好兇，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我深吸一口氣：“怕個毛！就當是網吧五連坐！拿出我們平時三排的默契（雖然大部分時間是互坑）！記住，我們可是EDG花了一個億……旁邊的零頭買來的！不能慫！”

“沒錯！不能慫！”康康和球球被我強行打氣，眼神稍微堅定了一點。

很快，訓練賽開始了。地圖是亞海懸城（Ascent）。我選了我的招牌決斗者——捷提（Jett）。康康猶豫了一下，選了歐門（Omen）。球球則秒鎖了奇樂（Killjoy）。

對面的青訓隊陣容很常規，看起來訓練有素。

第一回合，進攻方。我按照習慣，準備直接干拉A大，用我神鬼莫測的槍法撕開突破口。

“康康，給我A大入口扔個單向煙！”我喊道。

“好嘞！”康康應了一聲，然后……一個巨大的黑色煙球直接糊在了我臉上。

“噗！”我眼前一黑，差點沒撞墻上，“康康！你煙扔哪兒了？！”

“啊？我對著A大扔的啊！怎么跑你臉上了？這煙有自己的想法？”康康的聲音充滿了無辜。

就在我被自家煙霧搞得暈頭轉向時，對面已經抓住機會前壓。球球在A小布置的炮臺和警報機器人瞬間被打掉。

“A小來人了！好快！”球球驚呼。

“我……我拉不動栓了！”康康在煙里還沒出來，似乎迷路了。

我：“……”

第一回合，毫無懸念，我們被對面干凈利落地平推了。

“咳咳，”老王教練的聲音從后面傳來，聽不出喜怒，“沒事，下一回合。”

接下來的幾個回合，場面一度十分混亂。我憑借個人能力偶爾能拿到一兩個擊殺，但整體節奏完全被對面壓制。康康的煙霧時而精準無比，封鎖關鍵槍線；時而又如同天外飛仙，精準地蓋在隊友頭上。球球的道具布置……怎么說呢，突出一個隨心所欲，經常是炮臺還沒開槍就被打掉，或者警報機器人放在一些對面永遠不會經過的刁鉆角落。

我們的語音頻道更是充滿了各種奇葩交流：

“老默！沖！我給你殿后！”（然后球球第一個溜了）“A大二樓有腳步！我感覺到了！”（康康的第六感，通常不準）“救命！我被包了！……哦沒事了，我自己出來了。”（我日常1vN失敗或成功）“這把穩了！看我奇樂大招守包！”（然后大招放在包點外面十米遠）

半場結束，比分是1:11。慘不忍睹。

對面的青訓隊員臉上已經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嘲笑。老王教練的臉色……黑得像鍋底。

中場休息，老王教練把我們仨叫到一邊。

“這就是你們平時的風格？”他揉著太陽穴，語氣充滿了疲憊。

我硬著頭皮說：“教練，我們這套路……叫‘玄學反邏輯流’！突出一個出其不意，讓對手無法預測！”

康康趕緊點頭：“對對對！我們的煙霧是迷惑性的！”

球球也跟著附和：“我的道具是為了后期殘局做鋪墊的！”

老王教練盯著我們看了足足十秒鐘，眼神復雜。最后，他嘆了口氣：“行吧，‘玄學反邏輯流’……下半場，防守方，我看看你們這玄學怎么守點。”

下半場，奇跡……并沒有發生。雖然比分追回了幾分（主要靠我偶爾的爆發），但最終還是以5:13輸掉了第一場訓練賽。

第二場，地圖換成了霓虹町（Split）。我們仨痛定思痛，決定拿出“壓箱底”的絕活。我選了雷茲（Raze），康康選了布史東（Brimstone），球球選了……瑟符（Cypher）。

這次，康康的煙總算沒再往隊友臉上扔，但他的興奮劑（Stim Beacon）經常扔在沒人去的地方。球球的攝像頭和絆線……依然充滿了藝術感，要么被第一時間打掉，要么就安靜地待到地老天荒。

然而，奇怪的是，我們打得居然比上一把好了很多。我的雷茲炸彈包跳起來各種不講道理地炸人，康康的煉獄（Incendiary）偶爾能燒到關鍵位置，球球的攝像頭雖然沒看到人，但對面的進攻節奏似乎總被我們這種“亂拳打死老師傅”的風格所干擾。

我們甚至一度將比分追平！

雖然最后還是以11:13惜敗，但比起第一把的慘狀，已經好了太多。

訓練賽結束，老王教練沉默地看著數據統計。我和康康、球球忐忑不安地站在旁邊，等待宣判。

“李默，”老王教練突然開口，“你的槍法和突破能力確實是頂尖水準，這點毋庸置疑。”

我心里一喜。

“但是，”他話鋒一轉，“你們三個……這打的是個什么玩意兒？！”

他的聲音不大，但充滿了壓迫感。“毫無戰術紀律！配合一塌糊涂！槍法、意識、道具理解……除了李默，你們倆（指康康和球球）簡直就是從零開始！”

康康和球球的腦袋耷拉了下去。

我以為我們要被掃地出門了。然而，老王教練深吸一口氣，又說：“不過……你們這種打法，確實……很讓人頭疼。對面那幾個小子，打完臉都綠了，說從來沒見過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

他看著我們，眼神里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或許……你們這種‘玄學’，真的能搞出點名堂？”

“從明天開始，你們三個，給我加練！基礎！紀律！配合！從頭學起！”老王教練斬釘截鐵地說，“在我把你們調教出來之前……先委屈一下青訓隊，讓他們繼續當你們的陪練吧！”

聽到這話，我和康康、球球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劫后余生。

看來，這EDG的飯……不是那么好吃的。我們的“玄學反邏輯流”，似乎要經歷一番正規軍的“魔鬼改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