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塊布料賺十倍?紅星市弱爆了,廣州才是搞錢天堂!
- 八零:別惹我這護犢子老太太
- 散伙飯吃到腸胃炎
- 2021字
- 2025-05-06 07:00:00
嗚——!汽笛扯著嗓子嚎,綠皮火車吭哧吭哧動了,轟鳴和震顫山呼海嘯一般,把趙淑芬送離了紅星市。
車廂里,跟沙丁魚罐頭沒兩樣,擠得水泄不通。
汗臭、腳丫子味、泡面味、嗆人煙味兒混在一塊,熏得人直翻白眼。
過道塞滿了人,大包小包,走路得側(cè)著身蹭。
趙淑芬找了個靠窗硬座。這身子骨是老了點,可她這魂兒,啥苦沒吃過?
她不像旁邊唉聲嘆氣的年輕人,把洗得發(fā)白的帆布包緊緊摟懷里,閉上眼,任火車哐當搖晃,自己調(diào)整呼吸。
去廣州,車上得熬兩天兩夜。
不光熬身子,還熬性子。
鄰座小伙子哼唧腰酸。
對面大姐捏鼻子嫌埋汰。
趙淑芬沒事人一樣,就著涼白開,小口啃干糧。
她心里亮堂,想闖世界,想抓住這好時候,這點罪算個屁!
上輩子活命,比這難的日子多了去,這點顛簸算啥。累得跟頭跑了幾十畝地的驢似的,那也得挺著。
火車往南,窗外從光禿禿的北方平原,變成連綿丘陵,空氣也黏糊糊地潮起來。
車廂里嘮嗑,從雞毛蒜皮,漸漸飄到南邊,飄到那個傳說中的“羊城”。
有人唾沫橫飛,講那里滿地都是錢,彎腰就能撿。
有人壓低聲音,說那里亂得很,騙子比好人多。
還有人神神秘秘地吹噓,能瞅見香港那邊過來的稀罕玩意兒。
趙淑芬耳朵聽著,心里小算盤噼里啪啦。
總算,熬到第三天蒙蒙亮,大喇叭響了,帶著濃重南方口音的普通話:“旅客朋友們,各位旅客,前方到站是本次列車的終點站——廣州站。”
趙淑芬一下子來了精神,她抻了抻有點發(fā)皺的衣裳,把帆布包往肩上一挎,隨著人堆往車門口擠。
剛一腳踏出火車站,一股子又濕又熱、夾著汽車尾氣和一種說不清是啥味道的生意味兒,就劈頭蓋臉地糊了過來。
眼前的景象,讓趙淑芬那雙不算大的眼睛,瞬間迸出光彩。
乖乖!這人流量,比紅星市起碼多十倍!
再看這穿著打扮,那更是天差地別。
紅星市那邊,還覺得“的確良”襯衫、藍灰工裝褲是時髦,這兒呢?
花里胡哨的連衣裙,褲腿寬得能掃地的喇叭褲,甚至大夏天才敢穿的短袖短褲,都大搖大擺地穿在身上!
街兩邊的樓瞅著更高,鋪子招牌一個挨一個,五花八門。
耳朵里灌滿嘰里呱啦的粵語和各種南腔北調(diào)。
這就是廣州!改革開放的橋頭堡!
趙淑芬用力吸了吸鼻子,胸腔鼓蕩著這股生猛勁兒,既有點慌,心里那興奮勁兒更是憋不住。
她篤定,這地方,來對了!
按著之前打聽來的路子,她得先找個便宜的地兒落腳。
她擺擺手,打發(fā)掉圍上來拉客住店的“野雞”,憑著一股子方向感,逮著人就問。
雖然有些話聽著費勁,跟猜謎似的,但七拐八繞,總算摸到了一條小巷子里的招待所。
招待所破破爛爛,條件差,可圖個便宜,人來人往,看著也安全點。
趙淑芬掏錢拿了鑰匙,把那點簡單的行李往硬板床上一扔,連口水都顧不上喝,轉(zhuǎn)身就又急匆匆地出了門。
目標清清楚楚——廣州的服裝批發(fā)市場!
她跟招待所的服務(wù)員打聽了下,又在路上攔著問了幾個人,七拐八繞,終于找到了那個在八十年代響當當?shù)姆b集散地——高第街。
一頭扎進高第街,趙淑芬徹底被眼前的陣仗震住了。
這對比紅星市簡直是另一個世界!
窄街兩邊,店鋪攤位擠得密不透風。
家家門口掛滿花花綠綠、款式新得扎眼的衣服——喇叭褲、蝙蝠衫、踩腳健美褲、連衣裙、牛仔褂……
那些趙淑芬只在畫報上瞅見過,或者上輩子記憶里才有的時髦玩意兒,就這么活生生地堆在眼前,伸手就能摸著。
人聲吵翻了天,砍價的吆喝聲、老板娘招攬客人的嗓門、搬運工嘿咻嘿咻的號子,混成一片,震得耳朵嗡嗡響。
穿著入時的本地小年輕、背著鼓鼓囊囊大包的外地倒爺、還有精明干練的批發(fā)商販,肩膀挨著肩膀,把整條街塞得水泄不通。
趙淑芬眼睛不夠使,一邊慢慢往前蹭,一邊飛快地看,心里算盤打得飛快。
這兒的衣服樣子,起碼甩開紅星市大半年,甚至一年!
而且這價錢……我的老天爺,簡直跟撿大白菜一樣!
她在紅星市批發(fā)布料市場拿貨,一件“的確良”襯衫,進價就得十塊,轉(zhuǎn)手賣個十二三塊,賺頭有限得很。
可這兒呢?瞅著差不多的襯衫,搞不好五六塊錢就能拿下!
那些時髦連衣裙,在紅星市能賣到二三十,這兒十幾塊搞定!
她臉上不動聲色,腳步不停地溜達過一個個攤位,手指頭悄悄捻過料子,感受著做工,嘴里隨口問著價,把數(shù)字都牢牢記在心里。
她還瞄到,不光衣服,還有各種小玩意兒——塑料頭花、耳環(huán)、項鏈,甚至亮閃閃的電子表!
這些東西,在紅星市根本就沒影兒,就算國營商店有那么一兩樣,也是老掉牙的土款式,還死貴死貴的。
全是錢!這滿大街跑的都是錢啊!
趙淑芬感覺自個兒像頭餓了幾天的狼,扎進了肥羊堆。
她清楚,只要能把這兒的貨搗騰回紅星市,她閨女那服裝店,立馬就能把所有對手甩到十萬八千里外,成獨一份兒的“時髦風向標”。
一股子豪情,跟春天的野草似的,心里頭瘋長。
南下這一步,太對了!
可興奮勁兒剛上來,她又立馬給自己潑了盆冷水。
這市場忒大,好貨孬貨摻一塊兒,咋分辨?哪些是源頭廠家?
怎么跟這些猴精的南方生意人打交道?
最要緊的,這么多貨,怎么囫圇個兒運回幾千里外的紅星市?
這些難題,跟大山似的,實打?qū)崣M在眼前。
她站在人擠人的街心,任由周圍喧囂拍打,眼神卻銳利起來,伸手摸向旁邊攤位上一件顏色鮮亮的蝙蝠衫:“老板,這個怎么拿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