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如沸水煮開般翻涌，虎嘯聲已近在咫尺。李四海攥著獵刀的手突然一顫——前方林隙間，雪色皮毛劃破灰蒙霧氣，那只巨獸踱步而出時，地面的腐葉竟結上了霜花。

它肩高足有兩米，尾尖掃過枯木的瞬間，樹皮便迸出冰裂紋，森白獠牙間呼出的并非熱氣，而是絲絲縷縷的寒氣，將丘處機貼在樹干上的黃符盡數灼成飛灰。

“這是……白化的西伯利亞虎？”杰克舉著攝像機的手劇烈顫抖，鏡頭里的白虎瞳孔呈冰藍色，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深可見骨的爪印。

“不，沒有西伯利亞，那其實是音譯，原名叫鮮卑利亞，那是因為華夏實力……”

李四海直接開始了反駁，而后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盯著這只猛虎，丘處機突然發出嗬嗬怪笑。

“李施主，這‘鎮山雪君’終于來了，你恐怕也就沒用了！”

他這話說完，那就直接是殺機畢露，這要是反應不過來那就成二百五了。

“不好！”李四海揮刀格擋，卻覺四肢突然酸軟無力。

他這才發現，那些被白虎焚掉的符咒灰并非消散，而是化作細微的紫色粉塵融入霧氣，此刻正順著毛孔滲入體內。

丘處機等人早已用袖袍掩住口鼻，唯有他和白靈毫無防備。

“解藥……你們下了藥！”白靈捂住口鼻咳嗽，就連她也承受不住，月白短打下的肌膚透出詭異的青紫色。

這就是老道士的本事了，這些東西全部都是針對李四海的，顯然他早就在琢磨著要弄死他了。

千鈞一發之際，金雕如金色閃電沖破霧障，翼展遮天蔽日。它利爪抓住丘處機的浮塵猛地一扯，老道慘叫著飛出，令牌脫手落地。

白靈趁機拽住李四海的腰帶，狐尾纏住金雕利爪，三人一雕沖天而起時，白虎的冰息擦著李四海靴底劃過，將地面凍出蛛網般的裂痕。

“主人！快看下面！”白靈指著溪床。李四海低頭望去，只見白虎發出震天的咆哮，而這些個人居然也掏出獵槍胡亂射擊。

話說這山里面，是個人都有槍嗎？簡直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山風在耳畔呼嘯，金雕載著兩人沖出大劍山主峰。李回望云霧繚繞的山巒，白虎的冰藍色瞳孔仍在視野中閃爍，而丘處機們的怪笑聲，似乎還夾雜在呼嘯的山風里。

“白靈，你怎么樣？”李四海扶住搖搖欲墜的白靈，發現是在裝死。

“太毒了，我不行了……”白靈臉本就白，此刻搖搖頭，從懷中掏出半片燒焦的符紙：“我用本命狐火擋了大半，只是到底還是受不了，在最后一刻，主人能不能把我當做一個真正的人……”

說著這話，差點沒有讓李四海給推下去，金雕長嘯一聲，在一片嶙峋怪石上滑過之時，已經示意李四海可以下去了。

李四海已松開攥緊的雕羽。他足尖在鷹嘴處一點，身形如石墜般向下疾落，獵刀在腰間劃出半道銀光。山風灌得粗布襯衫獵獵作響，他余光瞥見金雕猛地振翅拔高，白靈的月白短打在云層下化作一道流光。

“主人接我！”

白靈的清喝穿透風嘯，身影如柳絮般飄墜。她算準李四海落地前的剎那，足尖輕點崖壁凸起的青石，身體在空中旋出半圈，恰好落入他張開的雙臂。李四海雙臂一沉，穩穩接住她腰間，狐尾掃過他下巴時帶著淡淡的茉莉香

“練功。”李四海甩開她的手，摸出泛黃的絹帕。朱砂繪制的人形脈絡在夕陽下透著詭異的光澤，他依著圖中所示盤坐，雙掌結出陌生的印訣。剛一運功，便覺丹田處升起一股熱流，順著絹帕標注的“任脈”上行，竟將之前被劍氣震傷的右臂麻感驅散不少。

“喲，老道士的破爛還真有用？”白靈趴在他肩頭，狐尾卷走絹帕仔細端詳，“這東西被涂改過了。”

她指尖點在絹帕背面，那里果然有幾處朱砂洇開的痕跡，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關鍵法門。

這也讓李四海覺得憋悶，這些人肯定是有秘密的，但是他能知道多少呢？這世上有數不清的秘密，他就只在這片山里活過。

“我確實想要老道的完整布帛，不過我更好奇的是，為什么這里會有老虎，那是東北虎嗎？”

李四海不由得有幾分奇怪，那只白虎到底是什么來路？

其實中國的老虎主要是東北虎、孟加拉虎當然還有華南虎，當然華南虎早就在野外滅絕了，現在都是動物園里面有華南虎。

而那個外國人，憑借體貌特征斷定了這是東北虎，也就是鮮卑利亞虎，其實鮮卑利亞才是西伯利亞的本名。

“我不知道，不過我很害怕它，不是一般的害怕，我想它比我強大多了。”

白靈也覺得畏懼，但是它也拿不定主意，李四海卻有幾分不快。

“我覺得，或許這是最后遺留的華南虎也說不定，要是這樣，我真的可以出手拯救一二。”

華南虎早就無了，這個時代還有一個拍紙老虎的，引起過一陣轟動！要是李四海能找到一個新的華南虎種群，怕不是能震動整個中國了。

一人一狐貍只有先爬下山，后面再研究該怎么辦。

而原地的那個白人打獵公司的，也被驚呆了，滿嘴的“額滴神吶”，其實他反而不清楚情況。

不是所有歪果仁都是來亂搞的，有些時候也是華夏人利用他們，完成自己的目的。

“哼，你再不快點閉嘴，我就拿你去喂老虎！”

丘處機站在崖邊，道袍被山風鼓得獵獵作響。他枯瘦的手指攥著半片焦黑的符紙，陰鷙的目光死死釘向金雕消失的云層——那道金光如同剜去了他眼中的血色，只余下淬毒般的恨意。

不怪他不努力，實在是李四海太狡詐了，手段真的是無窮無盡。

那只兩米高的白虎正劇烈抽搐，冰藍色的瞳孔蒙上了灰翳。它喉間發出嗬嗬的氣音，森白獠牙上掛著涎水，先前被黃符灰燼染紫的皮毛下，正滲出暗紅血珠。

“雪君？不過是頭被符陣馴化的畜生罷了。”

丘處機冷笑一聲，袍袖一揮。為首的道士猛地將桃木劍刺入虎腹，劍鋒沒柄而入的瞬間，白虎發出撕心裂肺的咆哮，而另外一邊的李四海也是陷入了幻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