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六指的嘶吼聲像破風箱，帶著刻骨的怨毒。他左腕纏著的鐵鏈嘩啦作響，鏈尾拴著枚帶棱的鐵球，直接就撲了上去。

這要是被打中了，李四海當場就要斷掉好幾根骨頭了，就算沒手指這個吳六指依然不容小覷。

李四海的身體素質，遠超這些人想象，力量堪比兩個成年人，速度也是如此！

輕而易舉的避過了這一擊，扭頭掃過他身后四個精壯漢子，每人腰間都別著甩棍，橡膠棍頭還纏著鋼絲——這是要下死手的架勢。

“弄死他！”胡哥退到墻角，從皮夾克內側掏出手槍。李四海瞳孔驟縮，卻在槍響前瞬間側身，子彈擦著耳際鉆進墻面，震落的墻皮迷了吳六指的眼。大黃已如離弦之箭撲向持剔骨刀的口罩男，利爪劃過對方手腕，刀光未亮先落。

“滾！”李四海暴喝一聲，形意拳起手式震得桌面碗筷亂顫。

沖在最前的甩棍男揮棍橫掃，他側身半步，借對方前沖之勢扣住脈。

手肘狠狠磕在對方后頸——這招“金絲纏腕”是山里獵戶對付野豬的絕殺，咔嗒聲中，男人手腕已呈不自然彎曲。

吳六指的鐵球又來，擦著他頭皮飛過，帶起的勁風刮得臉頰生疼。

李四海旋身避開，鞋底在油滑的地面上碾出半弧，指尖已扣住對方手腕麻筋。

“前幾天你用槍崩我黃狗，”他咬牙切齒，“這仇今天我要再報！”膝蓋頂向對方小腹，聽得見肋骨斷裂的脆響。

戴手套的司機從后腰抽出匕首，刀刃泛著幽藍——是淬了毒。

李四海抄起桌上的醋壇砸去，玻璃碎裂聲中，男人捂臉慘叫，陳醋滲進眼縫的滋味比刀割還難受。

大黃趁機咬住他腳踝，甩頭時撕下塊血肉，血腥味頓時彌漫整個面館。

胡哥的第二槍打偏了，子彈鉆進天花板。

李四海踩著碎玻璃逼近，左掌虛晃誘敵，右拳卻直擊面門——這招“貍貓換太子”是跟山里的猞猁學的，虛實之間已讓對方鼻梁骨寸斷。

胡哥向后跌去，后腰撞上灶臺，鍋里的熱湯潑在腿上，慘叫聲蓋過了碗筷碎裂聲。

這時候，李四海翻身搶走了手槍，可是反客為主，這里只剩那個戴口罩的男人還握著甩棍，卻已嚇得渾身發抖。

李四海抹了把額角的血，形意拳收勢如老樹盤根，指尖還在隱隱發麻——太久沒這么痛快地打過人了。

“你們幾個惹錯了人，不管什么時候，我要做了你們易如反掌！”

李四海揮舞著手槍大叫，這幾個人面露難色，本來就打不過，現在還被繳械了。

面館后堂的木門“吱呀”裂開條縫時，李四海的手槍已調轉槍口，黑洞洞的準星對準門縫里露出的金色卷發。三黃喉嚨里的轟鳴陡然拔高，前爪踏在碎玻璃上，爪墊滲出的血珠在青磚上洇開小花。

“哦上帝！別開槍！”率先擠出來的高個男人舉起雙手，碧藍色瞳孔在硝煙中收縮成針尖，他足有一米九的個頭，皮夾克下鼓起的肌肉像充了氣的橄欖球，“我們是來談生意的！”

緊隨其后的金發女子抬手按住男人肩膀，她穿著擦得锃亮的馬丁靴，靴筒里露出半截刀柄，流蘇穗子上綴著枚銀質狼頭圖騰。

“李先生，久仰大名，您果然是……不同凡響。”她開口竟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嘴角上揚的弧度像精心計算過，“我是凱瑟琳，這兩位是我的保鏢，杰克和漢克。”

李四海瞇起眼，注意到她頸間掛著的羅盤吊墜——銅質外殼刻著星軌與符文，正是前幾日積分商城里出現過的“靈能探測儀”圖標。

吳四指趴在地上發出含糊的呻吟，凱瑟琳瞥了眼他斷裂的肋骨，眼神里閃過一絲嫌惡，仿佛在看堆腐肉。

“你們美國人，”李四海用槍管敲了敲桌面，震得醋碟里的煙頭亂顫，“總喜歡在別人打架時看熱鬧？”

凱瑟琳輕笑，從皮質手袋里掏出張燙金名片，推過桌面時避開了一灘血跡：“我們更擅長在適當的時候入場。”名片上印著“環球自然基金會”的字樣，下方是串英文郵箱，“聽說您能找到普通人找不到的‘寶貝’，而我們恰好需要一位向導。”

杰克忽然伸手摸向腰間，三黃立刻撲過去咬住他手腕，犬齒刺破皮肉的瞬間，雙方又要翻臉。

“別動！”凱瑟琳厲聲喝止，從手袋里掏出個金屬藥盒，“只是止血藥，李先生，我們毫無敵意。”

藥盒打開時散發出松針香氣，李四海挑眉——這味道倒像是中藥，這些人看起來有點來頭啊。

“你們說吧！有什么事情需要勞煩我？”

他倒也不急著走，想要知道這些土夫子到底想干什么，這很重要因為這些人已經在山外見過他了。

在山中他是無敵的，但是在山外，一切就另說了。

遠的不用說，就今天這里的打斗，哪怕他只是自衛下手也太重了，要是真的計較起來，說不準他要進號子。

“勞煩？你們中國人都是這么驕傲么？”

那個杰克一邊擦藥，一邊懟李四海，當中穿插著F開頭的單詞。

“我們的目標很簡單，”凱瑟琳指了指后堂，那里傳來隱約的儀器嗡鳴，“找到山中的一個古代墳墓，其中有我們感興趣的東西，我們保證絕不破壞生態。作為回報……”

她掏出張支票簿，筆尖懸在金額欄上方。

“您開個價，之前我們為向導出的錢是40萬，不知道這些人是怎么和你說的。”

這是想要拉著李四海一起倒斗啊，李四海心中當然是拒絕的，他對死人的東西沒興趣。

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最好別急著拒絕，這個時候正是神州依賴外部資本的時候，大黃咬人加上他打人，可能后果很嚴重。

“至少，我要收集到更多的罪證，那樣才能保全自己。”

李四海心中如此想到，與此同時也意識到，自己被上游商卡了回扣了，心里煩悶得很。

“一百萬！”

他毫不猶豫的叫道，這話說的凱瑟琳微微一笑。

“毫無問題，您出色的素質完全值得這個高貴的價格。”

她剛打算簽字，李四海又開口了。

“慢著，我說的是美元！就是‘到了’！”

他微微一笑，抵近盯著凱瑟琳，其人微微有幾分驚訝，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