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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再次穿越

晨霧將散時,張浩站在古井旁的老槐樹下。

露水順著樹皮溝壑蜿蜒而下,他伸手接住一滴。

水珠在掌心凝而不散——這是昨夜煉化的北冥真水精粹在呼應天地水汽。

褪去龍身化作人形時,他特意將玄衣換成普通青布直綴,腰間金鱗藏于內袋,只在袖口留了道暗紋。

幻形的能力已經從單獨存在的力量種子成為血液中的本能。

城門剛開,早起的菜農正推著獨輪車吱呀呀碾過青石板。

“郎君看著面生。”城門口的老兵倚著長槍打哈欠,“路引可有?”

張浩取出龍君給的玉牌,上刻“青溪水丞”四字。

老兵瞇眼看了看,突然挺直腰桿:“原是管水的大人!前日縣尊還說新派了...”

“不過查看溝渠的小吏。”張浩溫聲打斷,指尖在對方水囊上不經意地一拂。

那發(fā)餿的隔夜水頓時變得清冽——這細微操控連水囊主人都不曾察覺。

沿主街行走時,他刻意放慢腳步感受著此方人間煙火氣。

藥鋪伙計潑出的刷鍋水,在即將濺到衣擺前悄然改道,酒肆門口打翻的醋瓶在落地前被他袖風一帶,連跑堂都沒發(fā)現異常。

只有檐角蹲著的花斑貓突然豎起尾巴,琥珀色的瞳孔追著他的影子。

城西瓦市最是熱鬧。張浩停在賣魚盆前,聽老漁夫吹噓洞庭湖的漁獲。

其實他一眼就看出這兒的魚和洞庭湖一點關系都沒有————洞庭湖在七千里開外。

當老人抱怨今年魚苗總被暗流卷走時,他佯裝好奇摸了摸盆沿。

盆底兩條奄奄一息的鯽魚突然鱗片泛光,甩尾濺了漁夫一臉水花。

“奇了!”老人抹著臉大笑,“這倆貨色剛才還翻白肚呢!”

午時三刻,他坐在茶棚角落啜飲粗茶。

鄰桌貨郎正炫耀從州府帶來的新式水車圖,圖紙在風中嘩啦作響。

張浩低頭吹開茶沫,一縷水汽悄然纏住圖紙邊角,讓那貨郎終于能攤開講解。

眾人喝彩時,沒人注意到圖紙背面未干的水漬正組成微型的水脈圖。

日頭偏西時,他蹲在碼頭看苦力卸糧。

有個少年扛麻袋時踉蹌了一下,張浩起身虛扶,麻袋浸水的部分無聲蒸干。

“多謝大哥。”少年靦腆一笑,全然不知自己躲過一場來自管事的刁難。

暮鼓聲中,張浩站在槐樹下整了整衣冠。

白日里所有沾染他氣息的水滴,此刻都在城中各處悄然蒸發(fā),化作無形水網。

井水泛起微波,將他迎回水府時,《太乙金華錄》正翻在“潤物無聲”一章。

經過一天的了解,張浩大概掌握了青溪城的情況。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座城池和他之前在《三害》世界的許多城池沒什么差別,無論是商鋪的伙計,賣貨的貨郎,還是街上的蕓蕓眾生。

都跟普通人沒什么兩樣。

除了衙門冒著金光的牌匾之后。

里面有許多隱隱約約傳出的強壯生命氣息,強度多在一到二星。

當然這并沒有什么值得奇怪的,畢竟是一個剛落地就能被大能找上門來的恐怖神魔世界,人族皇朝的衙門里,會有懂得修行之法的人一點不為過。

奇怪的是,里面有一道讓他看不透的氣息。

道果給出的檢測結果也很奇怪。

【人道/神道?】

接下來幾天,張浩都兢兢業(yè)業(yè)的完成屬于自身的職責,不多不少。心血來潮時就到城里走走,體驗做人的樂趣。

直到。

【當前可穿梭未知傳說,是否開啟穿梭?】

【無論過去多少時間,歸來均為本世界當前時間】

【是/否】

張浩有些意外,沒想到在這不知深淺的主世界,道果還能夠擁有這種幾乎相當于玩弄時間的力量。

不過外掛自然是越強越好。他現在不缺功法,也不缺能量,只缺時間來讓他成長。

“開始穿梭。”

——

雨水順著安樂寺的飛檐滴落,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張僧繇站在東廂房的廊下,指尖輕輕摩挲著袖中那支永遠溫熱的筆。

二十年了,這支筆從未離開過他身邊,就像那個秘密一樣。

“張畫師,墨已經研好了。”小沙彌智空捧著硯臺,怯生生地站在一旁。

張僧繇收回思緒,露出一個和煦的微笑:“放在那里吧。”

他指了指窗邊的矮幾,然后從袖中取出一個白玉小瓶,“順便把這個加進去。”

智空好奇地拔開瓶塞,一股奇異的香氣立刻彌漫開來。“這是什么?好香啊!”

“龍涎香。”張僧繇面不改色地說著謊,“是西域商人從蛟龍棲息處采集的,千金難求。”

實際上,那只是他用筆隨便畫出的液體,加了點桂花香精罷了。

小沙彌眼睛發(fā)亮,小心翼翼地將液體倒入硯臺。

墨色漸漸泛起金光,如同融化的黃金。

院外圍觀的人群發(fā)出陣陣驚嘆,他們真的相信這是什么“龍涎墨”。

張僧繇嘴角微微上揚。

這些人永遠都不會知道,所謂“畫龍點睛”的傳說,不過是他二十年前開始編造的無數個謊言之一。

——

那一年他二十五歲,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畫匠。

為了尋找傳說中的“仙道真跡”,他獨自深入終南山。

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他躲進了一個山洞避雨。

山洞深處有光。

張僧繇至今記得那種戰(zhàn)栗——當他撥開蛛網,看見石臺上靜靜躺著的那支筆時,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筆桿是某種他從未見過的材質,似玉非玉,似骨非骨,在黑暗中散發(fā)著淡淡的青光。

筆尖的毫毛呈現出詭異的銀白色,像是用月光編織而成。

他鬼使神差地拿起了筆。

洞壁上有些模糊的壁畫,他隨手臨摹了一條小魚。當最后一筆畫完時,那條魚竟然從墻上游了出來,在他腳邊的水洼里歡快地擺尾。

張僧繇癱坐在地上,看著那條憑空出現的魚,突然狂笑起來。

那一刻他明白了,這個世界根本沒有神仙鬼怪,沒有超自然力量——直到他拿起這支筆。

——

“張畫師,可以開始了嗎?”禮部侍郎周昉的聲音將張僧繇拉回現實。

院中已經擠滿了前來看熱鬧的官員和百姓,所有人都等著見證傳說中的“畫龍點睛”。

張僧繇整了整衣冠,走到那面新粉刷的白墻前。

墻上已經用普通墨汁勾勒出四條龍的輪廓——這是他昨天隨手畫的,雖然也是難得一見的佳作,但依舊毫無靈氣可言。

真正的表演現在才開始。

他假裝在挑選畫筆,實則悄悄從袖中取出那支神筆。

筆尖觸及墻面的瞬間,墨線仿佛活了過來,自動延伸、豐滿,轉眼間四條栩栩如生的金龍便躍然墻上。

張僧繇刻意留著眼睛不畫,等著看那些愚昧的人們驚訝的表情。

“張畫師,這龍...”智明法師湊近細看,突然驚詫道,“怎么都沒有眼睛?”

人群頓時騷動起來。這正是張僧繇想要的效果。

他故作神秘地說:“為龍畫上眼睛不難,可一旦畫了眼睛,這四條龍可就飛走了。”

不出所料,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陣哄笑。

一個富商搖著扇子:“畫在墻上的龍還能飛了不成?”

張僧繇心中冷笑。這些蠢人,總是需要親眼所見才會相信。

他故意猶豫了一會兒,才“勉強”同意先給兩條龍畫眼睛。

神筆蘸了特制的“金墨”——其實只是他畫出來的顏料。筆尖點在第一條龍的眼眶中,張僧繇暗中催動意念。

只見那龍眼漸漸泛起金光,整條龍開始微微顫動。

“龍鱗動了!”有人驚呼。

第二條龍的眼睛畫完時,張僧繇暗中畫了一片烏云在天空。

雷聲轟鳴,狂風驟起,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天嚇得不知所措。

是時候了。

張僧繇在心中勾勒出兩條真龍的形態(tài),神筆微微發(fā)熱——這是能力發(fā)動的征兆。

墻上兩條被點睛的龍突然金光大盛,龍爪抓撓墻壁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退后!”張僧繇假裝驚慌地喊道,實則興奮得指尖發(fā)麻。

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兩條金龍破壁而出,在空中舒展身軀,每一片鱗甲都閃耀著真實的金屬光澤。

它們盤旋一周,然后沖向烏云密布的天空,轉眼消失不見。

雨,傾盆而下。

張僧繇站在雨中,看著人們或跪拜或尖叫的丑態(tài),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感。

這些螻蟻般的凡人,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

“陛下駕到!”

張僧繇眉頭一皺。梁武帝竟然親自來了。這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數百禁軍在下方停駐,皇帝在幾名侍衛(wèi)的簇擁下快步走來,目光灼灼地盯著墻上剩下的兩條無眼龍。

“為朕點睛。”梁武帝命令道,“朕要親眼看看這神跡。”

張僧繇心跳加速。在皇帝面前使用能力風險太大。

他假裝猶豫:“陛下,此乃天地靈物,強留不祥...”

“點睛!”梁武帝厲聲打斷,“這是圣旨!”

張僧繇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他慢慢拾起筆,假裝不小心折斷,實則暗中用神筆在墻上畫了一道“褪色符”。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剩下兩條龍的墨跡如淚水般滑落,轉眼消失無蹤。

梁武帝臉色變幻,最終大笑:“好一個張僧繇!畫龍不成反類犬乎?”笑聲中卻帶著幾分釋然,“罷了,回宮!”

待皇帝走遠,張僧繇才松了一口氣。他摸了摸袖中的神筆,它依然溫熱如常。

“師父...”智空小沙彌怯生生地問,“龍真的飛走了嗎?”

張僧繇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你相信它們飛走了,它們就飛走了。”

當夜,張僧繇在禪房中展開一幅空白畫卷。

神筆輕揮,四條栩栩如生的金龍便出現在紙上——正是白天“飛走”的那幾條。

他滿意地笑了,隨手在畫卷角落題下一行字:

“墨通天地,筆走龍蛇。唯我獨法!”

窗外,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虛空中屹立的蛟龍。

“畫龍點睛嗎?”張浩呢喃道。

(第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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