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邊。

李昊在面攤上點了一碗面條，吃得津津有味。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粗布短衣和草鞋，留著絡腮胡的漢子坐在了他的旁邊，漢子旁還跟著一個小女娃，大概八九歲。

“老板，來兩碗面。”

漢子招呼了一聲。

李昊打量兩人的時候，漢子和小女娃也看了他一眼，等面條上來的時候，兩人便埋頭吃面。

“敢問這位大哥，做何營生？”

漢子喝了口湯，抬頭道，“俺呀，就是個靠腳力吃飯的，給人搬搬東西，跑跑腿，換點飯錢。”

他回答了一下就又繼續(xù)埋頭吃面。

原來是搬運工。

“可否帶我一個？”

漢子打量了李昊身材一眼：“等會我正好要帶我家女兒去碼頭卸貨，你若不嫌累，那就來吧。”

“多謝。”

李昊主動站起來，不僅結了自己的面錢，也幫兩人的面錢給結了。

“這位小兄弟，這如何使得。”

“等會還要勞煩大哥帶路和介紹，使得使得。”

三人吃完面，便朝著碼頭走去。

無塵子和林若雪從一個攤位走了出來。

無塵子看著李昊離去的方向：

“這個小子，好好的公子不當，偏要去吃苦，你說他是不是有病。”

“確實有病。”林若雪點點頭。

“不僅僅是有病，還病得不輕！”

無塵子和林若雪慢慢跟上去。

一路上，漢子的腳步匆匆，小女娃緊緊跟在他身旁，偶爾回頭好奇看著李昊，李昊對她笑了笑。

剛到碼頭，嘈雜的喧鬧聲便撲面而來。

人來人往，搬運工們或挑或扛著沉重的貨物穿梭其中，不時傳出幾聲吆喝。

漢子走到一處堆滿貨物的地方，對著一個監(jiān)工模樣的人拱手道：

“劉管事，我今兒個帶了個后生，想跟著干搬運，您看行不？”

劉管事上下打量了李昊一番，“行吧，不過可得手腳麻利點，要是偷懶，可沒工錢！”

劉管事隨意給李昊登記了一下。

李昊跟著漢子來到貨物旁。

“你看好，先把貨物捆扎實咯，不然搬的時候摔地上，可就麻煩大了。”

漢子拿起一條粗麻繩，熟練地打成一個活結，各自套在一個大箱子上，又拿起一根粗壯的長木棍，將木棍穿過繩套，扭頭問道：

“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

李昊依葫蘆畫瓢，很快就把繩子捆好。

“嗯，看一遍就會，不錯，我當初單單這個綁繩子就廢了好大勁才勉強捆好。”漢子夸獎了一句。

李昊心里笑笑，他的天賦可不是鬧著玩的。

漢子扛起粗木棍，腰一挺，肩膀穩(wěn)穩(wěn)接住重量，雙腿微微彎曲，借著一股巧勁，便將兩個箱子抬了起來，朝著船上走去。

小女娃在一旁喊道：“哥哥，你看我爹爹多厲害！”

“是挺厲害的。”

李昊也學著漢子的樣子，扛起粗木棍，腰一挺，沉重的箱子通過木棍就壓在了肩膀上。

他掂量了一下，保守估計，有兩百多斤。

對他來說輕如鴻毛，但對普通人來說可是頗為沉重。

“怎么樣，行不行？不行不要硬撐著，這個活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來的。”

漢子回頭擔心看向李昊。

“我沒問題。”李昊應了一句。

確定李昊沒問題，漢子挑著箱子，快步走在前面。

不快不行，這工作是按趟來算錢的，時間就是金錢。

接下來的時間里，李昊跟著漢子一趟又一趟地挑運貨物。

有把貨物裝上船的，也有從船上往下卸貨的。

漢子不停，李昊也不停。

小女娃在一旁幫忙遞水、收拾工具，時不時給李昊和漢子加油打氣。

除了李昊外，也有其他的新人來。

一個新人顫顫巍巍地將箱子扛了起來，可沒走幾步，腳步就開始踉蹌，還好旁邊的師傅扶住，不然就連同貨物一起摔倒在地。

“不能干就滾！貨摔壞了你賠都賠不起！”

劉管事?lián)]舞木棒，厲聲呵斥。

“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那人直接跪地磕頭。

“滾滾滾。”

管事不耐煩揮舞木棒。

新人無奈只能從這里離開。

李昊遠遠看了一眼，繼續(xù)干活。

夕陽西下，碼頭上的貨物漸漸減少。

漢子走過來，遞給他一碗水，笑著說：

“小兄弟，沒看出來，你挺有力氣啊，是干這碗飯的。

明天這里還有活，你還來嗎？”

李昊接過水，大口喝了下去，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面板。

【解鎖腳夫職業(yè)】

經(jīng)驗才到一半。

點點頭：“還來。”

聽到李昊說還來，漢子和小女孩都露出笑容。

“去領工錢了。”

漢子帶李昊排隊去領工資。

隊伍排得很長，有人滿面笑容，有人面容憔悴默不作聲。

還有人雙腿打顫，嘴唇干燥脫皮吞咽口水。

“哥哥，明天見。”

領完工資，夕陽下，小女孩朝李昊揮了揮手，蹦蹦跳跳跟在漢子身后。

李昊也朝她揮了揮手，露出一個笑容。

他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眼前依舊繁忙的碼頭，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工錢：

“一般人真吃不消。”

他的手里躺著十五個銅錢。

賣力氣的最不值錢，所以工價低。

這是真正的血汗錢。

“你小子，沒苦硬吃。”無塵子走過來，對他搖搖頭。

“李公子，你為何要做這些辛苦活。”林若雪好奇問道。

畢竟以李昊的身份，根本不需要這樣辛苦賺錢。

“你們就當我在府里太無聊，出來體驗民間疾苦吧。”

李昊笑了笑，隨意解釋道。

他走在前面，沒忘記要去拿捏泥人的泥土。

“你再不來我可要走咯。”

來到老者攤位，惹得老人家一頓抱怨。

“麻煩了。”

他取了泥土往回走。

接近傍晚時分，李昊和無塵子他們才回了府。

李昊回房間。

而無塵子則是找到李擎蒼，告知李昊出去后所做的所有事情。

…………

…………

黑夜里，無人的碼頭，一片漆黑。

一個腳夫在岸邊洗澡，水下突然竄出一道黑影，把他吞沒。

水面炸起浪花，又慢慢恢復平靜

一灘血跡浮出水面，順流而下，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