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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治家絕不手軟

魏管事終于回過神來,求助地看向徐嬤嬤。

徐氏一家原在柳府便頗有地位,如今在長公主府亦是能在主子面前說得上話的。

故而魏管事才在察覺到危險時,率先將徐嬤嬤扯了進來。

“魏管事,你是料定了本宮不懂這些,糊弄本宮呢?”

宋若杉索性再將一軍,這時候若有人再站出來,便是坐實了糊弄之嫌。

徐嬤嬤訕訕的,到底是被姓魏的攀咬了一口,正想著該如何為自己辯解一句,當下卻又被宋若杉堵得死死的。

心中正是恐慌,卻聽宋若杉再次發(fā)話。

“今日既然開了口,便只能按照先前說好的做,將魏管事發(fā)賣,由底下的人頂上。”

“殿下、殿下饒命啊,是……”

“魏大,事已至此,你便認了吧,別再說些沒的,惹主子不快,連你一家子都跟著遭殃。”

徐嬤嬤上前一步,暗暗踩了魏管事一腳,算是提醒亦是威脅。

魏大恍然,妻女尚在柳府為奴,得罪了長公主自己滾蛋是小,可得罪了徐嬤嬤,連累妻女在柳府的日子,那可不妙。

魏大登時收了聲。

宋若杉當然看得明白,當即吩咐晚娥將魏大的身契拿來。

“說發(fā)賣,最終丟的還是長公主府的臉,晚娥,將身契還給魏大,讓他自謀前程去吧。”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他們雖是柳府舊人,可身契早就掌握在了宋若杉手中,實在不該把這位真正的主子不當一回事。

說什么自謀前程,在這上京城中根本就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這魏大,今后只怕是無人敢要,再無前程可言。

堂下眾人皆斂了之前的散漫姿態(tài),站得筆直。

宋若杉端起新沏的茶水,“這賬還有多少問題,本宮與你們心中同樣有數(shù)。”

話是這么說,可這堂下的一個個,誰沒偷偷存著僥幸之心?

一個魏管事,恐怕不足以讓他們相信宋若杉真對府里的賬目了如指掌。

“林嬤嬤。”

“老、老奴在。”

這位嬤嬤平日掌管的是文房的采買,剛經(jīng)歷過魏大一事,此時突然被點到,心中不免戰(zhàn)兢。

雙腿藏在裙下,不受控制地打旋兒。

心中偷偷地罵了聲“晦氣”。

“這兩年來,文房采買,每次都有朱砂這一項,這是為何?”

“為…為何?”

林嬤嬤不明白,她只知顏料中本就有朱砂、雄黃、石青這些東西,怎么就朱砂這一項不能有了?

再者,因著柳相的關(guān)系,長公主平日里也是有作畫的。

她不過是偷偷加大了采量,也沒有魏大那樣的胃口,一直小心謹慎。

可這……究竟有何不妥呢?

“老奴、老奴……不明白。”

宋若杉見她不明就里,嗤笑一聲,莞爾:“國喪未過,無論本宮繪畫還是作批,皆要避開朱色,此乃孝道……”

宋若杉話還未說完,林嬤嬤已是“撲通”一聲跪伏在地。

“殿下,殿下饒命啊。要怪……就怪老奴購進之時疏于核對,偷了不該偷的懶,由鋪子那頭胡亂編造,多了這么一筆,老奴是無心的啊殿下,就是給老奴一百個膽子,老奴也不敢如此胡作非為,令主子德名污損。”

“砰!”“砰!”“砰!”

林嬤嬤的頭,一聲聲地在地上磕得響亮。

她是貪得不多,可這點無知卻能直接要了她的命。

宋若杉點了點頭,“你說得不錯,朱砂是常用色,一時弄錯,也是有的,好在你這賬上的數(shù)目,出入不大,也好在你不善狡辯,不像魏大那般惹得本宮心煩,如若知錯能改,本宮亦不愿趕盡殺絕。”

“能改的,能改的!老奴今后必定勤勤懇懇,一個錯字也絕不放過。”

林嬤嬤趕忙又磕了幾個響頭。

暗暗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宋若杉輕笑,“那倒也不必,今后文房的賬目不消林嬤嬤費心。如之前說的一樣,由下面的人頂上,林嬤嬤免去管事之職,至于去哪兒……”

宋若杉在堂下掃視一眼,“便由徐嬤嬤做主安排吧。”

總之,不論怎么安排,今后也只有任人擺布的份了。

“奴婢,領(lǐng)命。”徐嬤嬤大大方方地站出來,臉不紅心不跳。

她平日里斂財從不親自出面,賬面上根本查不出什么,靠的皆是底下人的“孝敬”。

昨夜看完賬冊,宋若杉便猜到了這一關(guān)節(jié),也不急于一時。

宋若杉又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當年暗翼盟死士的兩位遺孀。

她們不過三十上下,此時正垂首立在人群最后。

都怪她,這兩年來忙于朝堂政事,真真地將家宅中的事都給放了,還犯了識人不清的錯處。

“許氏、王氏,你們上前來。”

這兩人身子骨瘦弱,廢了好大勁,才從膀大腰圓的嬤嬤、管事里擠出來。

“殿下,奴婢在。”

見她二人太過小心謹慎,臉上似有擔(dān)憂之色,宋若杉忙道:“放心,你們二人這兩年做得很好,聽聞兩家的小子在私塾里頗得先生賞識。”

提起孩子,兩人面露喜色,也驚訝于長公主竟能得知這等瑣事。

“這些都是長公主恩德。”

宋若杉莞爾,“許氏,本宮記得你家里還有個姑娘,可送去開蒙了?”

“姑娘方才五歲,尚未……”許氏心中亦不是滋味,她得長公主垂憐入府當差,她和王氏在這府中,既不爭權(quán),亦不奪利,能供一人上私塾,已是不易。

男孩兒是香火,什么好處都得落在兒子身上,不得已只能緊著姑娘。

宋若杉卻道:“也別叫姑娘荒廢了,縱然是今后要嫁人的,也要有一技傍身更為穩(wěn)妥,許氏,今后書房里的事便由你來負責(zé),先將姑娘送去開蒙,今后也可將姑娘帶進府里。”

許氏大喜,她不是不疼愛女兒,只是當真能力有限,如今升做大管事,只要緊一緊便能負擔(dān)女兒開蒙的費用。

更不必提,長公主讓她負責(zé)書房里的事務(wù),還讓她將姑娘帶進府里,這不正意味著自家的姑娘也能入得殿下的書房么!

“奴婢必當帶著姑娘來拜殿下的再造之恩。”

宋若杉笑笑,“倒也不必如此,這是你應(yīng)得的。”

底下,從柳府過來的那些人臉色黯了黯,都變得有些不太自在。

宋若杉接著安排,“魏大這塊差事有底下的人頂上,便是又空了一缺,便由王氏接上吧。”

王氏亦是驚喜,她本就是個小管事,而今雖未升職,不過是換了個地方,可膳房采買這塊,是個肥缺,搶都搶不來呢。

“你們二人先退下吧。”

“多謝殿下。”

兩人一齊磕了個頭,退到最后。

“這兩年,誰做得如何,本宮心里頭有數(shù)。”

宋若杉眼神一挑,“但本宮愿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就是要各位管事辛勞些,務(wù)必重新整理出能讓本宮看得過眼的賬冊,否則……”

宋若杉橫眉冷對,“該打發(fā)的打發(fā),該發(fā)賣的發(fā)賣,本宮絕不手軟,這是你們唯一的機會。”

一時之間,堂下人人自危,私底下眼神交接,皆有懼色。

暗自嘀咕著:今日您收拾起人來也不見手軟呢!

他們還以為宋若杉醉心朝堂,不理家宅事,沒想到,她竟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摸到七寸。

宋若杉似是才想起什么,又補充道:“期限,便定為十日。”

“十日?!”堂下登時有三兩人不約而同輕呼出聲。

“那便七日。”宋若杉不咸不淡道。

眾人登時收了聲,生怕一個不小心,又叫長公主縮短了期限。

他們哪里是嫌多的意思?

隨后,宋若杉又過問了幾項府宅中的瑣事,皆指明了要徐嬤嬤回答。

凡是徐嬤嬤說的,宋若杉照單全收,不作懷疑。

一來二回便將徐嬤嬤捧到極高的位置上。

叫眾人皆知,長公主殿下十分信任和仰仗徐嬤嬤。

“今日說的這些,便是本宮的意思,諸位若有不明白的,向徐嬤嬤請教便是。”

宋若杉特地向徐嬤嬤道了聲“辛苦”,又特地將她留下,才讓眾人散去。

這叫原本已被汗珠子浸透了后衫的徐嬤嬤惶恐不已。

當然,惶恐之中還帶著一股叫人捧上天的得意。

一眾管事退去后,宋若杉又換上了一副和藹的神色,叫徐嬤嬤坐。

推辭了幾下,徐嬤嬤才淺淺地倚在椅子前端坐了。

宋若杉又讓竹葵給徐嬤嬤奉了茶,才道:

“徐嬤嬤,這件事還得由你來管。”

“這……”

倒不是她想推辭,而是這件事一旦管上,不成了斷人財路的閻王了?

招恨。

宋若杉知她所想,接著道:“徐嬤嬤到底是柳府舊人,今后亦是要同本宮回柳府去的,本宮初掌家宅,也不知今日這般處置,是否得當,如有做得不妥的,徐嬤嬤還要多提點才是。”

“哪里,殿下仁厚,今日這事一出,府里定然沒有一個不服的,奴婢在柳府多年,說句僭越的,殿下已有當家主母之范。”

“說起這個,徐嬤嬤你也知道,本宮身邊沒幾個可用之人,晚娥到底還是個姑娘,經(jīng)驗不足,柳府高門大院,不似此處,能由著本宮胡來,當年將你們借來,便是為了成為今后之倚仗,不知徐嬤嬤,愿不愿意當本宮在這二府之中的倚仗?”

徐氏眼神一亮,宋若杉口中的“二府”指的是……

長公主府與柳府?!

長公主府雖是皇室,可宋若杉一個女娃娃,如今又不理朝事了,嫁人乃是其唯一歸屬。

且以她的皇室身份,今后必是相府當家主母。

兩相比較,柳府的根基可要比這長公主府深多了,若能在這個時候早早和未來主母站成一派,成為她唯一的倚仗……

長公主府事小,若是能當上柳家三府的大管家……

若非當著宋若杉的面,徐氏定要狠狠地拍一拍自己大腿,怎的早沒想到這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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