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昊志得意滿地翻身下馬,隨手提著一個精美的木匣站定,門前侍衛躬身請安后急忙進入府中通報。
沒多久,他走到正廳,抬起手中木匣笑道:“鄔老爺子,看我又給你帶來了什么好東西,南城駐守的佩劍,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戰利品。”
說完他看著正坐在板壁前和鄔鈞大眼瞪小眼的林初元,站在原地思考人生,這人怎么和我一模一樣,這老東西要干嘛?謀反?有必要嗎,一大半國土都是他打下來的,想要什么說一聲就行了,還是他想要這個位置?
正廳陷入詭異的沉默,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情都有些復雜。
小緣正準備送來糕點,在門口看了數秒后倒吸一口涼氣,輕手輕腳的后退離開。
周離隨著許文昊走入,在他收到侍衛通報時就感到不對勁,這會看到三人間的尷尬,走到許文昊身前躬身開口道:“陛下,此人是鄔親王數天前巧合遇到的,身世清白。”
許文昊點點頭看向林初元笑道:“寡人為這天朝之主,許文昊,不知閣下怎么稱呼?”
林初元平復心緒淡淡道:“林初元,沒什么事的話可否讓我離去了?”
他這幾天解釋了很多次自己只是個普通人,想要脫身去尋找離開這處地方的方法,卻被鄔鈞一次次留了下來,就像是有什么孽緣纏著自己,如今看到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自稱天朝之主,他突然就明白了一切,開始盤算起怎么敲竹杠。
他驚恐地看著許文昊愈發采烈的笑容,表情也不自然起來。
許文昊掏出一枚玉牌,放在林初元手中道:“你可愿當這天朝之主,不過只能當一季,秋分之時我會取回這個身份。”
林初元看著手中紅色絲線縱橫的玉牌,眉頭跳了跳,毫不客氣的收起后道:“你不怕我用你的身份給你收了?”
許文昊哈哈大笑道:“你可知方才給你的玉牌是什么東西,你但凡有這心思,這會早就化為飛灰,你到底哪來的,敢這么和我說話。”
林初元依舊用著那套說辭:“我忘了,只記得莫名其妙被射了一箭,醒來就在這了。”
鄔鈞聽著面色復雜,他也沒想過會是這個結果,但凡換個一根筋的武夫說不定直接就給他賠償些財物送走了,也省得這幾天擔驚受怕,也是吃了有腦子的苦。
許文昊身上光影交織,片刻后一身玄色龍袍,頭戴冠冕沉聲道:“朕,欲讓汝為這天朝之主,把持一季朝政,汝可愿意?”
林初元看著面前氣場強大的許文昊,怔了怔,點頭道:“行。”
他想不到拒絕的理由,一朝之主,再小也有點權力,一個季度隨手搜刮點東西,還能用他的資源尋找離開的方法,那塊玉牌明顯和之前拿到的一模一樣,就證明只是哪里出了點問題,正好靠著這白來的權力解決一下。
正廳中光芒乍起,光點環繞間一枚紅色晶石懸浮在他身前,九銘突然出現,他疑惑地看著紅色晶石嵌入九銘劍尖,劍身多出了數道飄逸的紅色玄紋。
一道滄桑的聲音如空跨越時間而來:“八荒,其形無定,堪破三災五難,可取真名。”
林初元突然就感覺那一箭沒白挨,得到九銘已經很久了,沒想到如今還能看到它進階的希望。
許文昊感受到晶石與自己斷去聯系,看向林初元心疼道:“你到底哪來的?這晶石可是祖上之物,傳承至今已逾數千年,就這么沒了?”
他尷尬笑道:“我不知道啊……”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眼前人一來就什么都送,讓他說話聲都小了許多。
許文昊倒也不惱,轉頭看著聞訊而來的鄔曉月,拋出一枚令牌道:“宣,榮國公府鄔曉月為執令使,位三品上。”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句話傳出后響起在浩蕩天穹上,遠遠傳去,平淡的話語聲頃刻間覆蓋天朝,宣告天下。
鄔曉月茫然看著手中鐫刻龍紋的令牌,與身旁小緣對視一眼,闖禍了還有獎勵?她看向林初元,心中升起再射他幾箭的想法。
林初元被她看得直發毛,連忙道:“你想干嘛?我現在是天朝之主,階位比你高。”
鄔曉月冷靜了一會,向許文昊躬身道:“謝陛下。”
許文昊點點頭,轉身看著已經拉起虎皮的林初元,揮手褪去服冕換為一身素色長衫皮笑肉不笑道:“既然你這么迫不及待,那就去吧,鄔曉月雖然不問世事,但我感覺她知道的會比你多一點,不知道的可以問她,權利任你享用,不得踏入后宮,別搞事。”
林初元笑道:“都行,那我貪污點資源總可以吧,實在不行你有沒有金庫什么的。”
“有的有的,你們走吧。”說完拋出一枚戒指接著道,“此物名為人皇戒,其中冠冕換上可下昭告,我設下了限制,給你用五次,最高可任三品下,我回來后會自行考察你任命之人,除去禍國殃民之輩,其余人依照能力升貶,最差也讓其為富一方,你要想好再用。”
林初元接過戒指笑著戴上道:“好嘞,那朕就先走了。”
說罷大搖大擺離去,鄔曉月牽著小緣跟在身后。
鄔鈞與許文昊對視良久,許文昊先笑出聲來。
“哈哈哈可真是妙人。”
“陛下,您可要想好,此事不一定能成。”
“盡人事,聽天命吧,鄔老征伐半生,朝中眾臣謀劃數十載,總不能讓這冠冕蒙塵,吾為這天下主,自當受國之不祥。”
鄔鈞看著微笑的許文昊,仿佛回到了戰火未起前,那時他看著即將登基的小皇帝,問他可有想要的,會取來做他登基的賀禮。
稚嫩的小皇帝隨手接過落下的樹葉,說他要這天下,戰火因他的話落而燃起,燒過數十年,百代人積累的底蘊成為了天朝戰車的燃料,隨著版圖擴大,他的權利也越來越大,直到數年前,邊疆出現了恐怖的阻礙。
那是可怕的生物,一只便可阻攔數萬軍隊,之前有一小國聯和周邊國家攔截,甚至已見成效,結果因為阻攔那些怪物沒時間與天朝交涉,被路過的軍隊從后方襲擊順手就滅了,然后那些軍隊也被怪物順手滅了……
許文昊嘆了口氣道:“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也不知道長生殿中歷代先皇愿不愿意幫我這不肖子孫解決眼下之事。”
鄔鈞面色一肅道:“陛下不會錯,我們只是走了一些歪路,您安心前去,老夫這就去解決那些跟風而起的叛軍,怪物的事等您回來我們再想想辦法。”
許文昊笑道:“行了,扯什么淡呢,這會你要是也走了那小子鬧出什么幺蛾子你能放心,等我回來吧,走了。”
說罷轉身離去,走至門口時身影已然消散,再無蹤跡。
鄔鈞靜靜坐著,許久后長嘆一口氣,閉眼假寐道:“周離你也去吧,少給他支些陰損招數,免得壞了陛下顏面。”
周離聲音從窗邊傳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