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架高速八車道的收費站橫亙眼前,滿目瘡痍的景象令人窒息。殘陽如血,將整個天際染成一片暗紅,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座城市經歷的浩劫。
宋雨秋站在防彈越野車頂端,目光掃過被堵得水泄不通的路面。一場慘烈的車禍,徹底封死了這條通往龍城的主干道。扭曲變形的車身雜亂地橫陳,散落的碎玻璃在夕陽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高架橋上的景象令人震撼。
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車流靜靜佇立,如同一條凝固的鋼鐵長龍。最醒目的是那一長串快遞車,紅的綠的白的,密密麻麻至少有四五十輛,全都動彈不得。各式各樣的車輛排列在高架上——冷藏車、集裝箱、半掛車,甚至還有裝滿豪車的運輸車。這些原本要駛入龍城的物資,現在全都擱淺在這里。
昨天陳武杰帶回來的四輛快遞車,跟眼前這些相比,簡直是九牛一毛。宋雨秋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鏟子,眼底閃過一抹精光。這些物資,足夠基地用上大半年了。
防彈越野車內,陳武杰從后視鏡中觀察著站在車頂的宋雨秋。末世兩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女人。明明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舉手投足間卻透著一股子令人心悸的狠勁。
“等著干嘛?”宋雨秋突然低頭,與后視鏡中陳武杰的目光對上。
陳武杰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略顯尷尬的笑容:“我在想,這么多車要搬空得費不少工夫。”
“那就別想了,”宋雨秋跳下防彈越野車,動作敏捷得像只貓,“你負責清理下面的車禍現場,我去上面看看情況。”
陳武杰點點頭:“好。”
宋雨秋把一部分狗子留給陳武杰,其余的則跟著她往高架走。昨天的清理痕跡還在,路上難得地看不到游蕩的喪尸。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腐臭味,夾雜著汽油和金屬的氣息。
穿過車禍核心區(qū)時,宋雨秋不得不在幾輛相撞的轎車間鉆來鉆去。干涸的血跡和殘肢斷臂隨處可見,無聲地訴說著這場災難發(fā)生時的慘狀。終于來到收費站,一個穿制服的女收費員喪尸被困在人工通道里,從窗縫中伸出只剩骨頭的手,朝她猙獰地抓撓。
腐爛的肉塊從骨頭上搖搖欲墜,發(fā)出令人作嘔的氣味。但宋雨秋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手中鏟子輕輕一揮,干凈利落地從窗縫刺入。橫著一拉,拔出時已經帶出一顆閃亮的核心。那喪尸應聲倒地,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她滿意地將核心裝進塑料袋,瞥見那截還掛在窗口的骷髏手臂,隨手丟了枚一元游戲幣過去。
“收費站嘛,總得給過路費。”她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調侃。
在后方清理的陳武杰遠遠看到這一幕,不禁咽了咽口水。這女人殺起喪尸來,簡直比特種兵還要干脆利落。每個動作都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狠厲美感,像極了叢林中的獨狼。
宋雨秋拎著鏟子往前走,身后的狗子們緊隨其后。發(fā)財和白龍是她最早馴養(yǎng)的兩條狗,黑玉則是后來加入的。這三條狗都已經變異,體型比普通德牧大了一倍不止,力量和速度更是遠超常態(tài)。
“發(fā)財看前面,白龍看后面,黑玉左右守著。”她簡單地吩咐道。三條狗立刻各就各位,形成一個完美的防御圈。
檢查了幾輛車后,她找到一輛狀況完好、油量充足的貨車,在系統里做了標記。發(fā)消息通知陳武杰后,她開始專注于搜刮其他車輛。
徒手撕開集裝箱的鎖具對現在的她來說輕而易舉。宋雨秋動作麻利地翻檢著每一個集裝箱,不放過任何可能有用的物資。方便面、礦泉水、罐頭食品、醫(yī)療用品、生活必需品,甚至還有一整箱的軍用口糧。四百多立方的物資很快被收入囊中。
汗水順著她的面頰滑落,但她絲毫沒有停下來休息的意思。末世資源稀缺,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容浪費。三輛冷藏車讓她有些失望,里面的東西已經完全腐爛,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夕陽漸漸西沉,暮色開始籠罩整個城市。正當她準備收工時,目光突然被前方一千米處的三輛油罐車吸引。順著油罐車的方向看去,一個加油站的輪廓若隱若現。
“這可是意外之喜。”宋雨秋瞇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揚。在末世,燃油就是命脈,基地里的存量已經所剩無幾。
她立刻對著通訊器說道:“杰子,先把標記的車開下去,再開防彈越野車上來清路。我要把這些油罐車帶走!”
陳武杰的聲音從通訊器里傳來:“收到!”
靠近加油站時,終于看到了零星的喪尸。它們在加油站的空地和超市間漫無目的地游蕩,直到聞到活人的氣息。皮膚腐爛、衣衫襤褸的身影紛紛轉向宋雨秋的方向。
“嗷——”此起彼伏的吼叫聲中,發(fā)財第一個沖了上去。它那巨大的身軀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重重地撲在最近的一只喪尸身上。
一爪子下去,喪尸的頭顱應聲而飛。其他的狗子也紛紛撲上,配合默契地撕咬著這群不死生物。宋雨秋則趁機繞到加油站后方,仔細檢查著儲油罐的情況。
“油罐還是滿的。”她輕聲自語,眼中閃過一抹興奮。這些燃油足夠基地支撐幾個月了。
正在這時,超市的玻璃突然碎裂,十幾只喪尸從里面涌了出來。它們顯然是被外面的動靜吸引,搖搖晃晃地朝這邊撲來。
宋雨秋神色不變,手中的鏟子輕輕一轉。她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面,末世兩年,她不知道殺死過多少喪尸。身體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不需要思考就能作出最合適的反應。
鏟子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銀色的弧線,精準地劈開了最近的一只喪尸的腦袋。核心滾落在地,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她矮身躲過另一只喪尸的撲擊,順勢用鏟柄掃倒了第三只。
不遠處,狗子們也在奮力廝殺。發(fā)財的爪子撕開了一只喪尸的喉嚨,白龍則咬斷了另一只的脊椎。黑玉更是兇猛,直接將一只喪尸撕成了兩半。
陳武杰趕到時,戰(zhàn)斗已經接近尾聲。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幾具喪尸的尸體,宋雨秋正在收集核心。她的動作很快,仿佛在做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你來得正好,”她頭也不抬地說,“幫我看著點周圍,我去檢查一下油罐車的管線。”
生死懸于一線,宋雨秋卻在這一刻異常冷靜。
雨露和其他幾只軍犬的戰(zhàn)力讓她足以應付普通喪尸,但眼下的情況顯然已經超出了預期。那些喪尸就像無止境的潮水,源源不斷地從四面八方涌來。
“嗷嗚!”一聲清亮的狼嚎響起,雨露率先發(fā)起攻擊。它矯健的身軀如離弦之箭,鋒利的獠牙精準咬住一只喪尸的喉嚨。血肉飛濺中,那只喪尸轟然倒地。
其他軍犬也紛紛加入戰(zhàn)斗,配合默契地分散喪尸的注意力。宋雨秋握緊手中的軍刀,在喪尸群中穿梭,每一刀都直取要害。
“左邊!”陳武杰低沉的提醒傳來,宋雨秋頭也不回,反手就是一刀。刀鋒劃過腐爛的血肉,又一只喪尸應聲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