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聲嘶力竆地喊道，聲音在地下室里回蕩，“我可以告訴你們為什么選中沈家，只求你們饒我一命！”

沈君臨冷笑一聲，那笑容讓人不寒而栗：“不必說了，我已經猜到。無非是看中了沈家老宅的風水，或是某個人的命格。李瞎子是玄星閣的棄徒，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云鷹瞪大了眼睛，瞳孔劇烈收縮。這個男人怎么連這都知道？難道他真的是傳說中的“多智近妖”？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撕破臉皮！

“沈家有個命格怪異的人！”他突然沖著宓溪大喊，聲音里帶著一絲瘋狂。

此言一出，整個地下室陷入了死寂。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云鷹因為用力過度，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著，臉色愈發蒼白。他的目光在沈君臨和宓溪之間來回游移，似乎在觀察他們的反應。

“你說什么？”沈君臨的眼神變得幽深，像是深不見底的寒潭，“沈家哪位的命數這么邪門？”

云鷹氣若游絲，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你們要是放我一馬...”

話未說完，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腳步聲。

“咚、咚、咚...”

聲音沉重而規律，像是某種不詳的預兆。每一聲都仿佛敲在人心上，讓人不寒而栗。

宓溪猛地想起那夜在巡花上看到的漂浮小字，臉色大變，心臟劇烈跳動：“不好！是煞魘回來了！”

所有人都驚呆了。地下室的溫度驟降，仿佛墜入冰窖。

“不可能！”云鷹喃喃自語，聲音里充滿恐懼，“煞魘從不會空手而歸...”

“是月游草引它回來的。”宓溪急切地說，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你們剛才打開了裝月游草的盒子。”

腳步聲越來越近，仿佛死神的腳步。地下室的燈光開始閃爍，投射出詭異的陰影。

沈君臨一把拉住宓溪的手腕：“快走！”他的掌心微涼，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他按下一個遙控器，墻壁無聲地裂開，露出一條幽深的地道。黑暗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蠕動。

宓溪和云鷹都驚呆了。這地下居然還有暗道？不愧是沈家，處處都透著神秘。

“走！”沈君臨拉著宓溪沖進地道，首席隨從緊隨其后。地道里漆黑一片，只能靠墻壁上微弱的夜光指示牌辨認方向。

“別丟下我！”云鷹拼命想要爬起來，卻怎么也使不上力。他的聲音里充滿了絕望。

墻壁無聲合攏，將他和昏迷的李瞎子留在原地。黑暗中，那腳步聲已經近在咫尺。

凄厲的慘叫聲傳來，宓溪腳步一頓，心臟仿佛被人狠狠攥住。那聲音凄厲至極，讓人毛骨悚然。

“別管他們了。”沈君臨低聲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容置疑，“這是他們自找的。”

宓溪沉默良久，才嘆息道：“特安局竟然藏了這么多貪婪成性的家伙。”她的聲音里充滿了疲憊和失望。

沈君臨輕笑，那笑聲在黑暗的地道里顯得格外清晰：“人性本就如此。那些略懂道術的人，往往目中無人，不把普通人的性命當回事。若是你去過地下集市，就知道那些通靈師有多么陰險狡詐了。”

宓溪無言以對。她想起那些在地下集市里見過的場景，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身后，那詭異的腳步聲似乎又響了起來，卻又仿佛是錯覺。煞魘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宓溪站在原地，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這樣也好。”她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宓溪掏出來看了一眼，是孟言書發來的消息。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電話。

“孟言書，”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停頓了片刻才繼續說道，“沈家地道這邊出事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孟言書的聲音透著一絲凝重：“具體什么情況？”

“煞魘...”宓溪的聲音微微顫抖，“它來了。”

“我明白了，”孟言書立刻說道，“你先別動，我馬上帶人過來。”

掛斷電話后，宓溪靠在冰冷的墻壁上，閉上眼睛。煞魘那張猙獰的面孔不斷在腦海中閃現，那種來自遠古的恐怖氣息，仿佛還縈繞在周圍。不到二十分鐘，孟言書就帶著特安局的人趕到了現場。探員們戴著口罩和手套，開始對現場進行勘查。血腥味太重，即便是經驗豐富的老手也忍不住皺眉。

“這邊！”一個探員突然喊道，“發現了殘留的符文痕跡！”

孟言書快步走過去，蹲下身仔細查看。地面上隱約可見幾道扭曲的符文，像是被什么力量強行抹去了大半。

“采集樣本，”他站起身，“讓技術部門分析。”

一旁的年輕探員看著滿地的血跡，忍不住開口：“隊長，云鷹雖然有錯，但是這樣...”

“閉嘴！”孟言書厲聲打斷他，“你以為你很了解情況嗎？要不是幻術師做出這個選擇，現在躺在這里的可能就是我們所有人！”

年輕探員愣在原地，不敢再說話。

“宓溪。”沈君臨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沈君臨走到她身邊，“先回去休息吧”

宓溪點點頭，她確實需要好好調整一下心情。今晚發生的事情太過沉重，她需要時間來消化。

離開地道時，她突然停下腳步：“沈先生，能帶我去地下集市看看嗎？”

沈君臨側目看她：“你想見江湖上的通靈師？”

“嗯，”宓溪輕聲說，“我想多了解一些。

沈君臨沉默片刻：“可以，不過需要有人擔保。我去安排，明天來接你。”

送走宓溪后，沈君臨獨自開車在城市中穿行。他的思緒不自覺地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一聲龜甲裂開的聲音，至今仍在他耳邊回響，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刺鼻，病房里彌漫著不安的氣息。十歲的沈君臨躺在病床上，渾身滾燙如火爐，意識模糊間聽到爺爺焦急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老先生，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孫子！”爺爺的聲音里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

走廊的燈光在地面上拉出長長的鬼姥，一個佝僂的身影緩緩靠近床邊。那位老者手持龜甲，眉頭緊鎖：“此子命格奇特，若不及時化解，恐怕活不過今晚。”

“什么？”爺爺的聲音猛地提高，隨即又壓低，“無論要付出什么代價，我都愿意！只要能救活君臨......”

老者沉默片刻，龜甲在他手中發出細微的響動：“需要兩個條件。”

病房里安靜得能聽見呼吸聲，爺爺急切地追問：“什么條件？”

“其一，得犧牲你二十載春秋。”

“二十年就二十年！”爺爺毫不猶豫地答應，“第二個呢？”

“需尋一位命格相合的女子與他定下婚約。”老者的聲音帶著某種玄妙，“此女需與他陰陽相濟，方能化解他的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