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鄭東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這事真的沒必要這么生氣。"

司霆抬眼看他，目光凌厲如刀。

鄭東咽了口唾沫，繼續(xù)說道："就算您看到云小姐和別的男人一起吃飯，也不能說明什么啊。"

"宋明朗。"司霆放下手中的文件，聲音冷得像冰，"你知道他是誰？"

"宋氏集團的少東家？"鄭東回憶著資料，突然想起什么，"哦對，他媽媽姓林......"

"林雅文的表弟。"司霆打斷他的話，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鄭東眼睛一亮："這不就對了嗎！夫人和林小姐是好姐妹，認識宋少爺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再說了，夫人比宋少爺大幾歲，說不定就是把人當?shù)艿芸吹摹?quot;

司霆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沒有血緣關系的人，永遠不可能是真正的兄妹。"

鄭東被這話噎住了。他揉了揉鼻子，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老板的表情。

"宋明朗暗戀她。"司霆突然說道，語氣里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煩躁。

"這您也知道？"

"男人的直覺。"

鄭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夫人知道嗎？"

這個問題讓司霆陷入短暫的沉默。他當然清楚，云柔根本不知道宋明朗的心思。在她眼里，宋明朗就是看著長大的弟弟，更何況還有林雅文這層關系在。

"周六真的就只有他們兩個人？"鄭東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還有林雅文在。"

"這不就結了？"鄭東松了口氣，"三個人一起吃個飯多正常。至于夾菜這種事，說不定就是順手而已。"

看著司霆陰沉的臉色，鄭東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促狹的笑："老板，您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司霆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他大步走向門口，在即將踏出會議室的時候，回頭冷冷地丟下一句："我從不吃醋。"話音剛落，手機又震動了一下。這一次的消費金額，已經突破了六位數(shù)。

司霆看著那串數(shù)字，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有意思。"

鄭東坐立不安地看著自家老板。司霆面無表情地翻看著文件，但那緊鎖的眉頭和不時敲擊桌面的手指，無不透露著他此刻糟糕的心情。

他下意識地摸出手機，才想起已經把云柔的微信刪除了。手指在鍵盤上停頓片刻，最終還是輸入了那串爛熟于心的號碼。

"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音傳來。

司霆眉頭緊皺，換用座機試了一下，能通但無人接聽。很顯然，他被拉黑了。

他冷笑一聲，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桌面。也好，他刪她的微信，她拉黑他的電話，算是扯平了。

另一邊，云柔在金店里已經逛了兩個小時。柜臺里的首飾在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芒，她挑了好幾件，花掉了將近十萬。

"反正都是他的錢。"她自言自語道，聲音里帶著幾分賭氣，"就當出出氣了。"

但回到車上時，透過后視鏡，她看到自己憔悴的面容，眼底滿是疲憊。

"你在想什么？"她自嘲地笑了笑，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方向盤的皮質表面，"他根本就不在乎我。"

窗外的燈光昏暗，映照著她蒼白的臉色。她呆坐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解開安全帶，從包里摸出一面小鏡子。鏡中的女人眼睛微紅，顯然是哭過。她快速地補了個妝，又細細地整理了頭發(fā)。

"云柔，你真沒出息。"她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說道，聲音里帶著幾分哽咽。

回到店里時，云玲已經找工作回來了。

云柔趕緊把買的首飾藏在車里，沒敢讓姐姐看見。

"司霆呢？不是說他要來吃飯嗎？"云玲一邊整理著書架，一邊隨口問道。

"他......"云柔垂下眼瞼，"他有應酬。"

夜幕降臨，云柔送走了要出門的林雅文，又幫云玲母子叫了車。整個過程中，她的手機始終安靜得可怕，沒有一個來自司霆的未接來電或者信息。

直到深夜十一點，她才鎖了店門準備回家。街道上已經沒什么行人，路燈的光芒在濕漉漉的地面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剛開出濱城中學沒多遠，一輛路虎突然從側面竄出來，差點與她相撞。云柔嚇得趕緊踩下剎車，心跳劇烈。

這一幕恰好被后面駕著勞斯萊斯的司霆看在眼里。他的手指攥緊了座椅扶手，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慢點開，別超那輛車。"他淡淡地吩咐司機，語氣里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徐九在一旁低聲提醒："那是大少奶奶的車。"

夜色中，兩輛車一前一后，緩緩駛向同一個方向。路燈的光影交替著掠過車窗，像是在演奏一首無聲的夜曲。司霆望著前方那輛熟悉的車影，眼神深邃難測。

深夜的街道格外安靜，只有引擎的輕微震動聲在空氣中回蕩。

這一刻，他們明明近在咫尺，卻又像隔著千山萬水。夜風輕輕吹過，帶著幾分涼意，卻吹不散兩人心頭的郁結。

夜色如墨，車燈劃破黑暗，在柏油馬路上投下兩道清冷的光束。

云柔纖細的手指有節(jié)奏地敲打著方向盤，心里思緒萬千。后視鏡里映出幾輛車的燈光，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這個點還有車，在濱城再正常不過。她調整了下坐姿，試圖緩解連續(xù)工作帶來的疲憊。

莫名的不安在心頭盤旋。她放慢車速，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路燈投下的陰影里，似乎藏著什么。

果然，一群人影突然從路邊猛沖出來。

"該死！"云柔猛踩剎車，輪胎和地面摩擦發(fā)出尖銳的聲響。車身劇烈晃動，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前傾，安全帶勒得生疼。

心跳如雷，額頭滲出冷汗。差一點就釀成慘劇。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急促的呼吸。

"咚咚咚！"車窗被人大力敲打，聲音透著不容抗拒的蠻橫。

云柔穩(wěn)了穩(wěn)心神，慢慢按下車窗。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稚嫩又狂妄的臉，她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是云聰遠，她最小的堂弟。那張和記憶中如出一轍的臉，此刻卻帶著幾分陌生的狠厲。

"呵，原來是你。"她冷笑一聲，聲音里帶著譏諷，"想找死就直說，別連累別人。"

"云柔，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云聰遠握緊拳頭，青筋暴突，"奶奶住院你不聞不問，現(xiàn)在還開著新車！你還有沒有良心？"

提到奶奶，云柔眼底閃過一絲復雜。往事如潮水般涌來，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那些被金錢沖散的親情。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涌的情緒。

"你懂什么？"她瞇起眼睛，聲音冷得像冰，"當年你們用錢買斷親情的時候，怎么不想想今天？那時候怎么不見你們講良心？"

"少廢話！給我下車！"云聰遠狠狠拍了下車門。

云柔環(huán)視四周，七八個年輕人手持鐵棍，已經把車子圍得水泄不通。他們個個面帶兇相，顯然是有備而來。

后方不遠處，司霆的車正緩緩靠近。車內，徐九坐立不安。

"大少爺，要不要......"徐九欲言又止，眼中滿是擔憂。

司霆只是冷冷地注視著前方，不發(fā)一言。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