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餐，司霆先出門了。

剛到公司，就看見鄭東朝他走來，臉上帶著促狹的笑容。他穿著一身休閑西裝，整個人顯得意氣風發。

"怎么，這么早就一臉不滿意的樣子？"鄭東湊近了些，壓低聲音打趣道，"嫂夫人還沒被你哄好？"

司霆眉頭一皺，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

"就你這性格，肯定是沒哄好。"鄭東笑得更歡了，步伐輕快地跟在后面，"我認識你這么多年，什么時候見你對一個女人這么上心過？"

司霆語氣冷淡。"我們好得很。"

"那你干嘛一臉郁悶？"鄭東不依不饒。

"你眼花了。"

經過前臺時，幾個女職員紛紛起身問好。司霆只是微微頷首，目不斜視地走向電梯。

他心里清楚，他和云柔之間連最基礎的感情都沒有，又何來不滿？這場婚姻本就始于一場交易，他們各取所需罷了。

電梯里，鄭東還在喋喋不休。"司霆，我讓人送早餐來了，一起吃？"

"我已經吃過了。"司霆看了眼好友，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我是有老婆的人，每天都有人給我準備早餐。單身狗才需要叫外賣。"

鄭東被這意外的狗糧塞得啞口無言，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你什么時候也學會了秀恩愛？"

被人戳穿，司霆轉移了話題。"我讓你查的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放心，馬上送到你辦公室。"

很快，司霆乘坐專用電梯上了頂層。

沒過多久，鄭東拿著一疊資料和早餐走進總裁辦公室，在會客區坐下："要不要來點？濱城大酒店的招牌早點。"

"不用。"司霆接過資料開始翻看，眉頭越皺越緊，"就這些？"

"除了年輕一輩混得不錯，老一輩都在村里種地，能有什么資料？"鄭東一邊吃著早餐一邊說，"不過我發現一個有意思的事情。"

司霆抬眼示意他繼續說。

"云家那些堂兄弟，生活條件都不錯。"鄭東放下手中的包子，"特別是二堂哥云聰德，在紀氏集團當高管，年薪百萬起步。就連最差的堂弟，一年也有四五十萬收入。"

司霆仔細看完資料，臉色越發難看。這些人竟然還好意思讓云柔出老太太的醫藥費，甚至連來回車費都要報銷。

"而且，"鄭東繼續道，"我查到當年他們趁著云柔姐妹倆未成年，就強行分走了大部分賠償款。如今又想用這種手段壓榨她們。"

辦公室里的氣溫仿佛驟降，司霆的眼神越發冰冷。

"看你臉色這么難看，要不要我幫你收拾他們？"鄭東問道，"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老婆的事，不用你管。"司霆語氣冰冷，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鄭東眨了眨眼，總覺得司霆這話里透著濃濃的醋意。他還從未見過這位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對哪個女人這么在意過。

"我就是想幫忙，你最近事情多，這種小事交給我就行。"

"等著。"司霆冷聲道。

云家長子云聰達在媒體圈有些人脈，司霆預感他們很可能會利用輿論來對云柔進行道德綁架。想到這里，他的眼神愈發陰郁。

"老板，嫂夫人今天給你做了什么早餐？"鄭東見氣氛有些凝重，趕緊轉移話題，"你們倆閃婚也就算了，還隱婚。要是在街上遇到，是打招呼還是裝作不認識啊？"

司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吃你的早餐，別說話。"

鄭東縮了縮脖子，識趣地閉上嘴。但他注意到，司霆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份關于云家的資料上，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顯然在思考對策。

這個向來雷厲風行的男人已經動了怒，接下來恐怕有人要倒大霉了。

這時，鄭東手機收到一條信息，隨即眉頭跳了跳，八卦之魂熊熊燃燒，連忙讓司霆起身來到落地窗前向下看。

紀雅蕓站在司氏集團的門口，手中緊緊攥著那只大喇叭。晨光灑在她身上，映得她臉頰微紅，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

花店的工作人員正在她身后布置玫瑰，鮮艷的紅色一點點在地上鋪開，勾勒出一個巨大的心形。

"小姐，花已經擺好了。"工作人員小聲提醒。

紀雅蕓深吸一口氣，將喇叭舉到唇邊："司霆，我喜歡你！"

清亮的聲音在廣場上回蕩，引來更多路人的注意。有人拿出手機對準她拍攝，也有人對著她指指點點。

"看那個女孩，好大膽啊。"

"現在的年輕人真敢玩。"

"是表白嗎？好浪漫啊！"

議論聲此起彼伏，紀雅蕓卻充耳不聞。她的目光一直追尋著總裁辦公室的身影。

紀雅蕓又舉起喇叭："司霆，我知道你一定能聽見。這些年我一直在暗戀你，今天我要把話說清楚！"

司霆站在落地窗前，冷眸微瞇，內線電話響起，他修長的手指按下接聽鍵。

"司總，"秘書聲音有些緊張，"樓下紀小姐...要不要讓保安..."

司霆神色淡漠。"垃圾處理得干凈點。"

"是..."

鄭東端著咖，看到自家上司站在窗前的身影，忍不住開口："司總，紀小姐這招夠狠的。這么多人看著，您就不怕..."

司霆轉頭，冷冷瞥了他一眼："你很閑？"

"我這就去處理文件！"鄭東識趣地退出辦公室，卻沒忘記掏出手機給秘書發消息：【多拍幾張照片，咱們私下研究研究，說不定以后用得上。】

樓下，保安們已經圍了上來。幾個人看著滿地嬌艷的玫瑰，面露難色。

"紀小姐，您還是離開吧。"一個年長些的保安勸道，"再這樣下去我們只能強制扔了。"

"我不走！"紀雅蕓倔強地站在原地，"除非司霆親自下來。"

"小蕓！"一聲怒喝傳來。

紀梓陽大步流星地走來，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一把抓住妹妹的手腕："跟我回去！"

"哥！你放開我！"紀雅蕓拼命掙扎，"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

"鼓起勇氣丟人現眼嗎？"紀梓陽咬牙切齒，"我是這么教你的？"

"愛一個人有什么丟人的？"紀雅蕓倔強地抬起下巴，眼眶微微發紅，"你難道忘了大嫂當年是怎么追你的嗎？"

紀梓陽額頭青筋暴跳："那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紀雅蕓不服氣地反問，"都是為了真愛！"

周圍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有人偷偷拍照，有人竊竊私語。紀梓陽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恨不得把這個不省心的妹妹塞進車里。

"你給我閉嘴！"他拖著紀雅蕓往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走去，"再敢來這一套，我就把你關在家里！"

"哥！你不能這樣！"紀雅蕓拼命掙扎，"我喜歡司霆，我就是要告訴他！"

保安們面面相覷，有人偷偷松了口氣。至少不用他們動手了。

紀雅蕓被塞進車里時，還在不甘心地往大廈方向張望。

紀梓陽坐進駕駛座，狠狠踩下油門。黑色轎車像離弦之箭般竄了出去。

廣場上只剩下滿地的玫瑰花瓣，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路人三三兩兩地散去，但這一幕已經被許多手機記錄下來，很快就會在網上傳播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