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碎片似乎都在拼湊成一個可怕的真相。

“梓陽，”白萱突然開口，“如果真相真的是這樣……”

紀梓陽打斷了她：“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也許只是巧合，也許我們想錯了。”

“可是……”

“先觀察吧。”紀梓陽輕輕握住妻子的手，“有些事，還是要等水落石出的時候再說。”

紀梓陽站在書房窗前，望著窗外漸暗的天色，眉頭緊鎖。夕陽的余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襯得他神色愈發凝重。

“雅蕓好不容易走出對司霆的執念，現在絕對不是告訴她的時候。”他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疲憊。

白萱坐在沙發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我也擔心這個。雅蕓最近才重新開始笑，要是知道云柔嫁的人是司霆……”她沒有說完，但話中的憂慮不言而喻。

“可是梓陽，”白萱抬頭看向丈夫的背影，“現在云柔是你表妹，她的丈夫就成了你妹夫。如果真是司霆，他總要來家里拜訪長輩的。這事根本瞞不住。”

紀梓陽轉過身，在書桌前坐下。桌上的文件散亂地攤開著，但他此刻無心處理。他揉了揉太陽穴，神色間透著幾分煩躁：“我知道。這件事早晚會暴露，但至少現在……”

“現在也許還來得及弄清楚。”白萱放下茶杯，“你不是說要約司霆出來問問嗎？”

紀梓陽點點頭：“云柔應該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否則不會這么快就答應閃婚。司霆那個人……”他頓了頓，“從不做沒把握的事。”

“云柔說她丈夫出差了。”白萱提醒道，目光落在紀梓陽放在桌上的手機上，“要不你現在就打電話問問司霆在哪？”

電話很快接通，司霆低沉的聲音傳來：“紀總。”

那聲音中帶著一絲警惕，仿佛早就預料到這通電話。

“司霆，來濱城酒店一樓咖啡廳坐坐？”紀梓陽語氣平淡，卻暗含試探。

“抱歉，我現在不在濱城。”

紀梓陽冷笑一聲，手指輕輕敲擊著床頭柜：“出差？”

“是。”

“司霆，別裝了。”紀梓陽壓低聲音，眼神變得銳利，“云柔戴的婚戒和你是一對的吧？你那個神秘的妻子就是云柔？”

電話那頭沉默了。空氣仿佛凝固，只有窗外傳來的細微說笑聲打破這份寂靜。

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你早就結婚了，為什么不說？”紀梓陽聲音中帶著怒意，“害得雅蕓在你公司門口表白，成為全城笑柄！你知道她現在有多難堪嗎？”

白萱見丈夫情緒激動，趕緊走過來輕拍他的肩膀。

“你為什么要瞞著云柔你司家大少爺的身份？”紀梓陽繼續質問，“你以為這樣就能獲得真愛？”

“梓陽，小聲點。”白萱擔心地看了眼窗外，生怕院子里的人聽見。

紀梓陽深吸一口氣，示意白萱幫他倒杯水。他努力平復著情緒，但聲音依然帶著壓抑的怒氣：“司霆，你想把這事藏到啥時候？云柔和雅蕓現在是表姐妹，你讓她們以后怎么相處？”

“這是我和云柔的事。”司霆的聲音冷淡，不帶一絲波瀾，“不需要向你解釋。”

“你！”紀梓陽咬牙切齒，手指緊緊攥著手機，“你再囂張，我就告訴云柔真相。”

“紀梓陽。”司霆的聲音沉了下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我和云柔的緣分是奶奶牽的線，當時我們都是單身，沒有任何不妥。云柔沒有對不起紀雅蕓。”

紀梓陽語塞，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

“年后再聊。”司霆說完就要掛電話。

“等等！”紀梓陽突然笑了，語氣中帶著幾分揶揄，“司霆，叫聲表哥來聽聽？”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冷哼，隨即陷入忙音。紀梓陽看著被掛斷的電話，臉色陰晴不定。

白萱端著水杯走過來，輕聲說：“梓陽，這件事確實不怪司霆。當初是奶奶介紹他們認識的，誰也沒想到后來會發生這么多事。”

“我知道。”紀梓陽接過水杯抿了一口，“但他隱瞞身份這件事，總覺得對云柔不公平。”

窗外，云柔和云玲已經停下了跑步，正坐在院子的長椅上休息。陽光照在她們身上，映出一片溫暖的光暈。

云柔低頭看著手上的婚戒，陽光下鉆石折射出細碎的光芒。她不知道，這枚戒指背后還藏著多少她不知道的故事。

而此時的司霆，正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望著遠處的城市輪廓。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無名指上的婚戒，眼神深邃。

辦公室里重新歸于寂靜，司霆靠在真皮椅背上，閉目養神。紀梓陽那通電話讓他有些煩躁，這個表哥總是喜歡沒事找事。

紀梓陽那邊，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反倒笑了。他坐在寬大的沙發里，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身上，給他添了幾分慵懶的氣息。

“司霆啊司霆，你不叫我表哥是吧？”他端起白萱遞來的水杯，眼底閃過一絲狡黠，“這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白萱將一疊文件放在茶幾上，輕聲說道：“你們都是一家人了，何必還這樣。”

“一家人？”紀梓陽輕哼一聲，“那也得他懂規矩才行。”

“你就是閑得慌。”白萱無奈地搖頭，整理著文件的手頓了頓，“人家是同輩，你還能撬開人家的嘴不成？”

紀梓陽放下水杯，眼中閃爍著促狹的光芒：“不叫是吧？那我就在云柔面前說他沒規矩。”

“你呀——”白萱忍俊不禁，“就知道欺負人家。”

“這叫欺負？”紀梓陽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我這是在教他做人。”陽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給他平添了幾分威嚴。

紀梓陽眼神微動，似乎想到了什么：“那天在商貿廣場遇到司霆時，他主動請我吃飯，態度異常熱情。當時我還覺得奇怪，現在想來……”

“你是說，他早就知道云柔的身份？”白萱眼睛微微睜大。

“很有可能。”紀梓陽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司霆不是個會隨意示好的人。如果他知道云柔是我表妹，提前接近我也說得通。”

白萱站起身，走到窗邊。樓下的花園里，紀太太正和云柔姐妹倆說著什么，云柔臉上帶著溫婉的笑容。

“我真的很難理解，”白萱輕聲說，“司霆那樣驕傲的人，為什么會選擇閃婚？而且對象還是一個普通女孩。”

紀梓陽也走到窗邊，目光落在樓下的人群上：“這正是最讓我擔心的地方。司霆做事向來有目的，他突然和云柔結婚……”

“你覺得他是沖著紀家來的？”白萱蹙眉。

紀梓陽沒有立即回答，他注視著樓下的云柔，若有所思：“我得找個機會單獨問問她。”

“小心點，別讓媽和雅蕓察覺。”白萱拉住丈夫的手臂，“尤其是雅蕓，她最近的狀態才剛好轉。”

兩人裝作若無其事地下了樓。花園里，紀太太正熱切地和云柔姐妹倆討論著明天的宴會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