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軒咖啡前，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焦躁地來回踱步。他手中捧著一束艷麗的玫瑰，目光不停地在路人中搜尋。看到兩個女孩靠近，他眼睛一亮，立刻收斂了焦躁，整理了一下領帶。

"請問是白先生嗎？"林雅文主動打招呼，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

白先生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一時拿不準誰才是今天的相親對象。他略顯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是的，我是白巖。"

進到咖啡廳，服務員將三人引到靠窗的位置。點完單后，白巖就開始滔滔不絡地講述自己在紀氏集團的"顯赫"地位。

"我們公司今年的營業額已經突破百億......"白巖說著，時不時用余光打量林雅文的反應。

云柔聽得直皺眉，這男人話里話外都在暗示林家是暴發戶，根本配不上他的身份。看著好友強顏歡笑的樣子，她在桌下輕輕踢了踢林雅文的腳。

"我去趟洗手間。"林雅文找了個借口逃離這尷尬的氛圍。

就在這時，咖啡廳的門被推開，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云柔的心跳驟然加速，手中的咖啡杯微微晃動。是司霆。

他站在那里，西裝筆挺，目光如刀般銳利，仿佛要將她釘在座位上。空氣仿佛在瞬間凝固，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司先生......"云柔下意識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響，"不是你想的那樣。"

司霆冷冷地看著她，眼神里帶著一絲她看不懂的情緒。他的目光掃過桌上那束嬌艷的玫瑰，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這時林雅文匆忙回來，看到場面頓時明白發生了什么。她趕緊解釋道："司先生，是我拉著云柔陪我相親的。我一個人害怕，所以......"

司霆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些，但眉間的陰云并未完全散去。"早點回家。"他留下這句話，轉身去了柜臺。

云柔看著他的背影，明明只是合約婚姻，他卻表現得像個真正的丈夫。這種若即若離的態度讓她感到無所適從。

夜幕降臨，司家老宅燈火通明。

司霆將精致的點心放在茶幾上，面對老太太慈祥的笑容，他卻沒有往日的耐心。"奶奶，您是故意的。"

老太太一臉天真無辜："我哪有？只是想吃那家店的點心罷了。"

"您明知道云柔會在那里，還非要我去買點心。"司霆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悅，指節在桌面上輕輕叩擊，"我不吃醋，也不需要您的安排。"

說完，他轉身就走。

老太太在身后喊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都這么晚了，不留下來陪奶奶說說話？"

"我老婆等我。"司霆頭也不回地丟下這句話。

看著孫子遠去的背影，老太太笑瞇瞇地自言自語："不吃醋？哼，等著瞧吧。"她端起茶杯，悠然自得地品著茶，仿佛已經看到了好戲即將上演。

回到家中，云柔正坐在沙發上發呆。聽到開門聲，她猛地站起來："你回來了......"

司霆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解釋。"

"真的只是陪雅文相親。"云柔抬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眸，"她怕一個人尷尬，所以拉我一起去。"

司霆注視著她，似乎要從她的眼神中找出任何說謊的痕跡。良久，他才微微點頭："下次提前告訴我。"

"你在擔心我？"云柔脫口而出，隨即又覺得這個問題太過曖昧。

："我只是履行丈夫的責任。"

看著他的背影，云柔攥緊了衣角。合約婚姻，責任，義務......這些冰冷的詞匯像一把把小刀，不斷在她心上劃出細小的傷口。

房間里只剩下時鐘滴答的聲音，還有她那顆不安分的心跳動的聲音。

云柔坐在陽臺的秋千椅上，望著夜空發呆。

不遠處的路燈在黑夜中投下昏黃的光暈，幾只飛蛾在燈光下撲閃著翅膀。她的思緒隨著這飛舞的軌跡，回到了今天下午在瀾軒咖啡發生的一切。

"究竟是巧合，還是..."

云柔輕輕搖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座椅扶手。最讓她困惑的是司奶奶。那個總是笑瞇瞇的、和藹可親的老人，為什么要幫雅文勸她去當陪聊？

客廳的燈不知何時亮了起來，暖黃的光透過落地窗灑進陽臺。云柔轉頭望去，只見司霆坐在沙發上，正在打電話。

他的聲音低沉冷靜，與下午在咖啡廳時一樣，卻少了幾分冰冷。

回想起當時的場景，云柔還心有余悸。那時雅文恰好去了洗手間，留下她一個人和白先生面對面坐著。司霆推門進來時，目光在她和白先生之間掃過，眼中的寒意幾乎要將人凍僵。

云柔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司奶奶這是想做什么呢？"

她確實救過司奶奶，但從未想過要以此要挾什么。相反，是司奶奶一直把她當成恩人，時常噓寒問暖，關懷備至。這樣一個處處為她著想的長輩，怎么會突然...

思緒紛亂間，云柔不知不覺睡著了。秋千椅隨著她的呼吸輕輕搖晃，發出細微的吱呀聲。

"我長這么大不知道醋的味道，以后也不會知道..."

低沉的男聲飄進耳朵，云柔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醋？"她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

"你醒了？"司霆不知何時已經走到陽臺門口，"這里風大，小心著涼。"

他的語氣依舊淡漠，卻透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關切。

云柔伸了個懶腰，從秋千椅上站起來："嗯，被你說話聲吵醒的。"

"抱歉。"

"沒事，我先去睡了。"云柔走向房間，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下腳步，"對了，明天早上我煮面，你要吃嗎？"

司霆愣了一下："好。"

回到房間，云柔躺在床上，腦海中卻回響著方才那句"不知道醋的味道"。

"呵，明天讓你嘗嘗什么叫醋。"她輕笑著閉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廚房里飄出陣陣香氣。

云柔將煮好的面條分成兩碗，特意在司霆那份旁邊放了一瓶新開的醋。熱氣氤氳中，面條的香味勾人食欲。

"要不要加點老干媽？"她將調味料推到司霆面前。

司霆搖頭："不用。"

"那我給你加點醋吧。"不等他回應，云柔已經拿起醋瓶倒了進去，"昨晚不是說不知道醋的味道嗎？今天嘗嘗。"

面前的男人盯著那碗泛著酸味的面條，眉頭微皺。

"怎么樣？"云柔笑著問道，眼中閃著狡黠的光。

司霆簡短地回答。"酸。"

"這就是醋的味道。"云柔繼續逗他，"以后可別說不知道醋是什么味道了，連三歲小孩都比你懂。"

司霆沉默地吃著面，但那微微泛紅的耳尖出賣了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