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柔在心里苦笑：司霆不就是因為小事在跟她鬧別扭嗎？她將手中的書重重放在書架上，揚起一片灰塵。

“姐，你和樂樂先回去吧，我這邊還要整理一會兒。”云柔轉移話題。

等姐姐和樂樂離開后，林雅文從柜臺后轉出來，湊到云柔身邊：“走吧，去藍月酒吧喝兩杯？”

“好啊，找個熱鬧的地方放松一下。”云柔勉強笑笑，隨手抓起包包。

“那里可是濱城最高級的酒吧，調酒師和陪酒的都很養眼哦。”林雅文擠眉弄眼，試圖逗她開心。

“我是去喝酒的，不是去看帥哥。”云柔白了她一眼。

林雅文站在書店門口，遠遠就看到宋明朗的身影在人群中若隱若現。他穿著一件深色大衣，臉色蒼白，眼神執拗地望向這邊。

她下意識攥緊了衣角，轉身對店內的云柔低聲說道：“你先去整理新到的書，這里我來處理。”

“雅文......”云柔欲言又止，眼底閃過一絲擔憂。她太了解宋明朗的性格，這個月已經是第三次了。

“放心。”林雅文扯出一抹安撫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寒風中，她的長發被吹得凌亂，卻掩不住眼中的決然。

還未等宋明朗開口，她已經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跟我走。”

“雅文姐，我專程找上門。”宋明朗愣了一下，下意識想要掙脫。

“少廢話。”林雅文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幾乎是拖著他往停車場走去。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她卻毫不在意。

宋明朗想要掙扎，但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讓他下意識地順從了表姐的力道。直到被按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他才回過神來：“雅文姐，你聽我解釋......”

“系好安全帶。”林雅文打斷他的話，用力關上車門。她繞到駕駛座，發動車子的動作帶著幾分煩躁。

車內的氣氛凝重得幾乎要凝結成實質。林雅文專注地開著車，任憑宋明朗說什么都不理會。

“雅文姐，你總得讓我說句話吧？”宋明朗終于忍不住提高了聲音，“我就是想找你聊聊，工作上遇到些問題......”

“找我聊天？”林雅文冷笑一聲，余光瞥見他攥緊的拳頭，“你覺得我會信？”

“真的......”

“明朗，”林雅文打斷他的話，聲音里帶著幾分疲憊，“你什么時候能長大？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這樣糾纏一個已婚女人，對得起誰？”

宋明朗沉默了片刻，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街邊的霓虹燈在暮色中一盞盞亮起，映照著他蒼白的側臉：“我控制不住自己。十幾年了，雅文姐，我認識她十幾年了......”

“然后呢？就因為認識時間長，你就有資格破壞她的婚姻？”林雅文的聲音陡然提高，“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毀了她？”

“司霆算什么？”宋明朗突然激動起來，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才認識云柔姐多久？憑什么他能......”

“因為云柔愛他！”林雅文猛地踩下剎車，車子停在路邊。她轉過頭，目光銳利地看著表弟，“你明白嗎？不管你認識她多久，她都只把你當弟弟。感情這種事，從來就不是按時間長短來計算的。”

宋明朗低下頭，聲音里帶著幾分倔強：“我想試試......”

“試什么試？”林雅文冷聲道，“你想過后果嗎？你覺得姑姑知道這事會怎么想？”

“我媽很喜歡云柔姐的。”

“你真是太天真了。”林雅文重新發動車子，“既然你執迷不悟，那我現在就帶你回家，讓姑姑好好開導開導你。”

宋明朗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指無意識地摳著安全帶：“雅文姐......”

林雅文看著他的反應，心里嘆了口氣。她太了解姑姑的性格了，如果讓姑姑知道自己的兒子覬覦一個已婚女人，恐怕會鬧得天翻地覆。

但如果這樣能讓宋明朗清醒過來，那也是值得的。

車子在夜色中疾馳，路過一家咖啡館時，宋明朗突然開口：“記得高中的時候，云柔姐經常在那里等我放學。”

“別說了。”

“她總是會給我帶最喜歡的蛋糕，”宋明朗仿佛沒聽見表姐的話，自顧自地說著，“有一次我發燒，她翹了課來照顧我......”

“那是因為她把你當弟弟！”林雅文忍無可忍地打斷他，“你知道她結婚那天多開心嗎？你知道她每次提到司霆時眼里有多少光芒嗎？”

宋明朗的聲音低了下去：“我只是......”

“只是什么？”林雅文冷笑，“只是想毀了她的婚姻？只是想滿足你自己的私心？”

“我沒有......”

“你有！”林雅文猛地轉向，車子駛入一條僻靜的小路，“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每天都在書店對面的咖啡廳坐著？你以為我沒看見你偷偷給云柔發的那些信息？”

宋明朗沉默了。

“你知道云柔有多困擾嗎？”林雅文繼續說道，“她不想傷害你，可你這樣糾纏下去，最后傷害的只會是你自己。”

“我......”

“夠了。”林雅文深吸一口氣，“我不管你是真的喜歡云柔，還是只是一時沖動。但是現在，立刻，馬上，你必須停止這種行為。”

宋明朗低著頭，手指絞在一起：“可是......”

“沒有可是。”林雅文的聲音冷了下來，“如果你再這樣，我就把這件事告訴姑姑。你知道后果。”

車內再次陷入沉默。過了許久，宋明朗才輕聲說道：“我知道了。”

林雅文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她太了解這個表弟了，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這樣倔強。但這一次，她必須阻止他。

車子在夜色中繼續行駛，林雅文想起云柔結婚那天，宋明朗站在角落里的樣子。那時候她就該察覺到不對勁的。

“雅文姐......”宋明朗突然開口。

“嗯？”

“對不起。”

林雅文嘆了口氣：“不用跟我道歉。你需要做的是放下這些不該有的想法，好好生活。”

宋明朗沒有回答，只是望著窗外發呆。夜色漸深，街道上的行人越來越少。林雅文看了看時間，決定先送他回家。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是云柔發來的消息：【雅文，明朗還好嗎？】

林雅文瞥了一眼身邊的人，回復道：【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放下手機，她輕聲說道：“云柔很擔心你。”

宋明朗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她把你當親弟弟，”林雅文繼續說，“你真的要用這種方式傷害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