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后走進辦公室，鄭東的表情突然正經起來：“宋氏那邊打來電話了，宋總親自來的。”

司霆眸色驟然一沉，修長的手指在辦公桌上輕輕叩擊：“怎么說的？”

“我能說什么？”鄭東聳聳肩，“總不能說是因為他兒子覬覦你老婆吧？要不要見見宋總？”

司霆沉默片刻，眼底閃過一絲復雜：“年后再說，我準備出差。”

“出差？”鄭東一愣，隨即調侃道，“你舍得離開嫂夫人？”

司霆揉了揉眉心，眼中浮現出一絲疲憊：“有件事，我得提前告訴你。”

“什么事？”

“紀太太一直在找的妹妹，很可能就是我丈母娘。”司霆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鄭東倒吸一口涼氣，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這么說，嫂夫人是紀太太的外甥女？那紀雅蕓...”

“所以我需要時間。”司霆眼中閃過一絲不安，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桌面，“我怕...”

“堂堂司總也有害怕的時候？”鄭東輕笑一聲，“你是怕嫂夫人知道真相后會生氣吧？”

司霆沒有說話，但眼中的擔憂更深了。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著外面川流不息的車流，心緒難平。

“你總不能一直瞞著吧？”鄭東正色道，“與其等她從別人口中知道，不如你親自告訴她。這件事拖得越久，后果可能越嚴重。”

“我需要想個合適的方式。”司霆低聲道，聲音里帶著幾分苦澀。

當初為了試探云柔，他隱瞞了身份。如今真心愛上了她，反而不知該如何開口。每每想到這里，他就感到一陣無力。那些本該坦白的話語，在喉嚨里打轉，卻總是說不出口。

“你就是太過謹慎了。”鄭東嘆了口氣，“不過我得說，嫂夫人能降服你這個悶葫蘆，真是太厲害了。要我說，你與其在這里糾結，不如趁著這次出差好好想想怎么和嫂夫人解釋。”

司霆瞪了他一眼：“滾去工作。”

“好嘞，這就滾。”鄭東笑著退出辦公室，“記得幫我問問林小姐的事啊。”

看著關上的門，司霆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的側臉上，卻驅散不了他內心的陰霾。

他得想個萬全之策，既能坦白一切，又不會失去云柔。但每每想到這里，那些可能的后果就像一團亂麻，讓他無從下手。

與此同時，云柔已經到達了自己的店鋪。推開門，熟悉的香氣撲面而來，卻沒能讓她的心情好轉多少。她摘下圍巾，望著鏡子里的自己，總覺得最近司霆有什么事在瞞著她。

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那些若有所思的表情，還有今天早上那個突如其來的擁抱，都讓她感到一絲不安。但每次她想問，看到司霆那雙深邃的眼睛，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也許，是我想多了吧。”她輕聲自語，卻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店里很安靜，只有空調運轉的細微聲響。她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司霆。那個總是一臉嚴肅，卻又處處為她著想的男人。

“叮鈴”一聲，店門被推開，寒風裹挾著幾片枯葉卷了進來。

“云柔姐，我來接班了。”小婷搓著凍得通紅的手走進來，笨拙地脫下厚重的羽絨服。她的鼻尖凍得發紅，呼出的氣息在空氣中形成一團白霧。

云柔回過神來，點點頭。她拿出手機，給司霆發了條信息：我到店里了。

手機幾乎是立刻就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出司霆的來電顯示。云柔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

“喂？”她接起電話，聲音里帶著一絲溫柔，“我就發個信息，又不死心地來騷擾我？不會影響工作嗎？”

電話那頭傳來司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沒事，正好要喝水，嗲聲嗲氣地勾引我。”

“咱們剛分手沒多久。”云柔忍不住笑出聲來，心里卻泛起一絲甜蜜。

“我只想賴在你身邊寸步不離，黏黏糊糊膩歪在一起。”司霆的聲音里帶著幾分認真。

這話讓云柔愣了一下，她眨了眨眼：“司霆，你沒事吧？這話聽著怪怪的。”她還是第一次聽到他說這種話。

“...好吧，我真是渾身別扭。”司霆坦誠的語氣讓云柔忍俊不禁。

這才是她認識的那個司霆，不會說甜言蜜語，每句話都帶著獨特的直白。就像現在，他笨拙地表達著關心，卻讓人感受到十足的真誠。

“對了，”云柔突然想起什么，“雅文今天沒來店里。我讓她在家好好休息，等完全退燒了再來。”

“嗯，那等她好了你告訴我一聲。我同事很關心她。”

云柔眼睛一亮，語氣里帶著八卦的興奮：“你同事對雅文有意思？”

“是，他想認真發展。”司霆的聲音依舊平靜。

“雅文這么好，會有人喜歡很正常。”云柔由衷地說，目光掃過店內忙碌的小婷，“改天我問問她的想法。”

“好，你先忙。”司霆頓了頓，聲音里帶著關切，“別太累，晚上早點回家。”

云柔看了眼角落里堆積如山的貨物，語氣帶著幾分調侃：“你的錢愿意交給我存著，但我偏要順從內心。”

“我養得起你。”司霆的聲音堅定。

“我能養活自己。”云柔的語氣同樣堅定，“靠人不如靠己。”

掛了電話，云柔長長地嘆了口氣。姐姐的婚姻就是前車之鑒，她必須保持經濟獨立。想到姐姐當初因為完全依賴丈夫，在婚姻破裂后陷入困境的樣子，她的心就揪得慌。

司霆辦公室里，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深色的實木地板上。鄭東看著好友依依不舍地放下手機，眼中閃過促狹的笑意：“燙手吧？”

“想沾便宜？門都沒有。”司霆淡淡地回了一句，目光卻不自覺地瞟向手機屏幕。

“等我追到林小姐，天天在你面前撒狗糧。”鄭東靠在真皮沙發上，一臉得意。

“我又不是單身狗。”司霆正要說什么，辦公室的門被輕輕叩響。

錢秘書推門而入，手里提著一個精致的絲絨袋子：“司總，這是老夫人讓我轉交給您的。”

司霆接過錢秘書遞來的袋子，目光落在那精致的包裝上。辦公室的燈光柔和地灑落，為這個下午增添了幾分溫情。

袋中躺著兩只紅色錦盒，在燈光映照下泛著低調而奢華的光澤。司霆修長的手指輕輕拿起一只，觸及絲絨般的質地，仿佛能感受到奶奶挑選時的用心。

“這是老太太親自從私庫里挑選的，”錢秘書輕聲補充道，“都是限量款。”

鄭東站在一旁，眼底閃過一絲羨慕。他看著司霆小心翼翼地打開錦盒，里面的鉆戒在燈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嘖，”鄭東忍不住感嘆，“這可是老太太的珍藏。”

司霆抬眸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揚：“奶奶說，要給柔柔最好的。”

鄭東聽出了司霆語氣中的溫柔，不由得想起自己早逝的奶奶。記憶中那個慈祥的身影漸漸模糊，心頭泛起一陣酸澀。司家老太君在大宅里德高望重，她為司霆安排的閃婚，無人敢說半個不字。

“我先去忙了。”鄭東站起身，聲音有些低沉。他快步走向門口，不想在這里繼續沉浸在對往事的追憶中。

錢秘書識趣地跟著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辦公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