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趙家門口。紀太太和紀雅蕓從車上下來，看到眼前的陣勢，都愣了一下。

紀雅蕓快步走到云柔身邊，“怎么回事？”

云柔簡單解釋了一下情況。就在這時，樂樂從屋里走了出來，臉上還帶著傷。

紀太太看到樂樂的第一眼，就愣在了原地。那張臉，那個眼神，簡直就是她妹妹年輕時的翻版。

樂樂也注意到了這個陌生的阿姨，不知為什么，他覺得這個阿姨看起來特別親切。就像他第一次見到小姨云柔時的感覺一樣。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蘇建怡看著這一幕，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想起了十五年前那個雨夜，想起了自己做過的事。

云柔站在趙家門口，目光冷冽如霜。身后的司家九兄弟如鐵塔般聳立，每個人都散發著不容忽視的壓迫感。他們身著統一的黑色西裝，昂貴的面料勾勒出挺拔的身形，無聲地彰顯著顯赫的家世。

“你們又跑來折騰啥？”蘇建怡攔在門口，涂著鮮艷指甲油的手緊緊攥著門框，語氣中充滿敵意。她身上穿著件艷麗的紅色連衣裙，與此刻的氛圍格格不入。

云柔沒有理會她，徑直邁步向前。蘇建怡想要阻攔，卻被丈夫趙永康一把拉到一邊。她踉蹌了一下，高跟鞋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快請進，快請進。”趙永康陪著笑臉，額頭上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他不停地用手帕擦拭著臉上的汗水，將云柔一行人迎進屋內。

客廳里，趙小月縮在沙發角落，看到云柔時眼中閃過一絲怨恨。趙永康見狀，在他腰間狠狠掐了一把。少年吃痛，卻倔強地咬緊嘴唇不肯出聲。

“給我老實點，等會好好道歉。”趙永康壓低聲音警告，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這些人不是我們能得罪的。”

云柔冷眼看著這對父子的互動，心中涌起一陣厭惡。昨天的監控視頻里，這個看似乖巧的少年是如何殘忍地對待樂樂，她記得一清二楚。那一腳，那個巴掌，還有樂樂驚恐的眼神，都像刀子一樣刻在她心上。

“樂樂怎么樣了？”蘇父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神色關切地問道。他是這個家里唯一看起來還算正常的人。

“爸，你看趙小月不是好好的嗎？樂樂肯定也沒事。”蘇建怡搶著說，語氣中帶著幾分輕蔑，“小孩子打架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云柔眸光一冷，周身的溫度仿佛驟降幾度：“沒事？昨晚發高燒，哭鬧到天亮。被他踹的地方現在還是青紫一片。你說沒事？”

蘇建怡撇嘴，涂著艷麗口紅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不就是小孩子打鬧嗎？你們昨天把我家砸成那樣，這筆賬怎么算？那些古董可都是真品！”

“閉嘴！”趙永康厲聲喝止，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客廳陷入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司家九兄弟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蘇建怡身上，壓迫感令她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艷麗的妝容也掩飾不住臉上的驚慌。

“云柔，趙小月確實做錯了。”趙永康打破沉默，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多，“我們愿意賠償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開個價吧，多少都行。”

“賠償？”云柔冷笑，聲音中帶著刺骨的寒意，“你以為錢就能解決問題？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對一個兩歲的孩子下這樣的狠手，你覺得用錢就能解決？”

“那你們想怎樣？”蘇建怡又忍不住插嘴，尖銳的聲音像是劃破空氣的利刃，“我們家被砸的損失誰來賠？那些古董可都是傳家寶！”

老太太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蘇建怡頓時來了火氣，指著老太太的鼻子：“死老太婆，你...”

話音未落，司霆已經站了起來，周身散發著凜冽的寒意，聲音低沉而危險：“你再說一遍？”

其他八個兄弟也同時起身，氣勢駭人。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仿佛經過千百次演練，每個人的眼神都帶著壓迫性的威懾力。

蘇父臉色大變，一個箭步上前，對著蘇建怡就是一記耳光。清脆的巴掌聲在客廳內回蕩，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蘇父怒斥，聲音中帶著深深的無奈和憤怒。

蘇建怡捂著臉，眼中含淚，精心描畫的眼線已經花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趙永康連忙打圓場：“親家奶奶別見怪，內人口無遮攔...”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乎變成了蚊子哼。

云柔冷笑著看向蘇建華。“原來你還記得你是樂樂的爸？”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包帶， “別人家的爸爸，得知小孩吃了虧，恨不得提著刀去找人算賬。你倒好，一心想著息事寧人，是不是覺得外甥比兒子更親？”

蘇建華張了張嘴，喉結滾動了幾下，卻無言以對。他的目光游移不定，始終不敢與云柔對視。

客廳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只有墻上掛鐘的滴答聲在提醒時間的流逝。

云柔深吸一口氣，從包里拿出一疊醫院收據。紙張在她手中發出輕微的響聲，“樂樂在醫院搶救、檢查，花了幾千塊。這些收據我都帶來了，省得讓人說我獅子開口要人命。”

她的目光掃過趙家人的臉，聲音越發冰冷，“今天來，有兩件事。第一，你們必須帶著孩子登門道歉，并保證以后不許再接近樂樂。第二，賠償問題。”

趙小月的母親坐在沙發上，手指不停地絞著手帕，眼神閃爍。趙永康則靠在墻邊，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

“樂樂受到的心理創傷，后續治療費用是個未知數。”云柔繼續說道，“眼下先來結算醫療開支，再加上營養費和精神損失費，一共五萬。”

“你瘋了吧！”蘇建怡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聲音尖利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個兩歲的孩子，找個神婆摸兩下就完事了，哪來那么多費用？你這是趁我弟要離婚，故意敲詐吧！”

云柔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輕蔑，“你們家來個能說人話的。”

蘇建怡氣得臉色發青，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這時，門鈴響了。派出所的民警走了進來，是司霆提前打電話請來的見證人。兩名警察站在一旁，默默記錄著現場情況。

在警察的調解下，雙方很快達成協議。趙家除了支付五萬賠償，還要承擔樂樂后續所有治療費用。

“錢應該轉給建華，他才是樂樂的親爸。”蘇建怡急忙說道，眼睛里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蘇父坐在輪椅上，沉聲開口：“給云柔。”他的目光落在云柔身上，語氣中帶著贊許，“云柔從樂樂出生就一把屎一把尿地帶大，我相信她不會昧下這筆錢。”

趙永康掏出手機，當場轉了五萬給云柔。收到轉賬提醒的那一刻，云柔立刻又將錢轉給了姐姐。

從趙家出來，陽光明媚得刺眼。老九死活要蹭大哥的豪車，一邊鉆進后座一邊嘟囔著：“大嫂，你們昨天打架怎么不叫我？”

云柔被他孩子氣的表情逗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你還是未成年呢，我們得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