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萃這才明白過來，：“你是說，先生們其實一直都知道？”

“律正堂要是連這都發現不了，那就該換人了。”蘇瑾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

最后，清萃用了個取巧的辦法。她寧愿當天被罰重洗，也不讓自己第二天的任務加倍。她蹲在溪邊，小心翼翼地搓洗著衣服，生怕弄壞了。

“沒想到你還挺聰明。”蘇瑾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這規矩必須記入校規之中。”

“那是不是能賣錢啊，你賺了錢得給我點。”清萃立刻轉過頭，眼睛亮晶晶的。

“是免費的。”蘇瑾擺擺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竟然做這種虧本買賣？”清萃瞇起眼睛，露出狐疑的表情。

“我是好人！”蘇瑾挺直腰板，一臉正氣。

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微虛連忙打圓場：“清萃，只剩最后一天了，你快好好做你的事，別出錯。”她的聲音溫柔，帶著幾分勸慰。

清萃紅著臉應了一聲，扛著水桶前往河畔。溪水清澈，從遠處的群山流下來，終年不斷。山風吹過，帶來淡淡的草木香氣。

她一邊洗著衣服，一邊偷偷看向微虛，聲音細若蚊蠅：“你小師叔現在還在氣頭上么？”

微虛看著清萃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禁莞爾。

“我小師叔從一開始就沒生氣。”微虛一邊搓洗著手中的衣物，一邊輕聲說道，濺起的水花在陽光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清萃心中剛要松一口氣，就聽微虛又道：“她要是生氣，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嘛？”

這話聽得清萃心里一沉，手她看著微虛低頭繼續洗衣裳的樣子，那雙手在冰涼的水中浸泡得發白，指尖泛著不自然的紅。清萃心中愈發不安，終于忍不住問道：“你們是不是都在埋怨我？”

“我們早就表態沒在意了，為何你一直糾結這個問題？”微虛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來，眼中滿是不解。水珠順著她的手腕滑落，在木桶邊緣留下一道深色的痕跡。

“可你們說話的語氣……”清萃欲言又止，目光游移不定。她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那些話在喉嚨里打轉，最終還是化作一聲嘆息。

“她只是說出了事實。”微虛放下手中的衣物，認真地看著清萃。。

一旁正在晾曬衣物的微寧插話道：“小師叔和師姐只是覺得你不適合知曉所有事罷了，不是在跟你鬧脾氣。”她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刺入清萃的心臟。

清萃眼眶瞬間紅了，聲音帶著幾分哽咽：“就為了這檔子事，你們打算和我絕交？”她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指節泛白。

“誰說要跟你斷交了。”微寧也被她的反應弄糊涂了。

正巧從方便回來的蘇瑾聽到了她們的對話。她看出兩邊理解上的偏差，輕輕嘆了口氣，走上前來：“清萃，誰說要跟你絕交了，我們也都把你放心上的。”

蘇瑾接著說道：“但你應該明白，感情都得慢慢培養，感情也是日久見人心的。”

清萃點點頭，這話她認同。但她的眼神依舊帶著幾分迷茫和不安。

“我們才認識一個學期，還沒到能交心的程度。”蘇瑾繼續說道，語氣平和而堅定，“你我現在只是普通朋友。與你相處我很開心，也學到了很多，但我們現在確實還沒熟稔到無話不談。”

“你今天說這些就因為這件事？”清萃紅著眼睛問，聲音微微發顫。

“是的，就因為這次。”蘇瑾的回答干脆利落。

“對不起，都怪我讓你們暴露了……”清萃吸著鼻子想要道歉，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蘇瑾抬手打斷她：“重點不是被發現，主要是你這個人的為人處事。我能接受堅持己見的朋友，但不能接受明知是錯還一意孤行的朋友。”

看著清萃愣住的樣子，蘇瑾伸出手：“雖然做不了閨蜜知己，但真摯的友情應該平淡如水，咱們依然是朋友，以后也可以互相幫助。”

清萃看著那只伸出的手，淚水終于控制不住地滑落。她猛地轉身，想要逃離這個讓她窒息的地方。

“清萃！”蘇瑾對著她的背影喊道，聲音在院子里回蕩，“如果我們還是好朋友，我們剩下的衣服就由我們自己洗吧？”

清萃腳步一頓，身體微微顫抖。

她漲紅著臉回來，把洗到一半的衣服全都扔進木桶，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她的衣袖。然后她哭著跑開了，留下一串凌亂的腳步聲。

“小師叔，你說得太直接了。”微虛看著清萃離去的方向，嘆氣道。

“總比讓你們半天說不清楚強。”蘇瑾搖搖頭，蹲下身開始整理被清萃扔亂的衣物。

“她該不會真要跟我們一刀兩斷吧？”微寧憂心忡忡地問，“說實話我蠻想和她保持普通關系的。”她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擔憂。

“放心，等她冷靜下來就好了。”蘇瑾的語氣很是篤定。

果然如蘇瑾所料，兩天后的清晨，清萃就主動找上門來。她站在院子門口，有些局促地問：“讓我幫你們洗完剩下的衣服吧？”

陽光從她身后照來，在地上投下一道修長的影子。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幾分期待。

“要是讓李管事知道了，我們會被重罰的。”蘇瑾婉拒道，目光卻一直觀察著清萃的反應。

以往的清萃肯定會不管不顧地搶過來洗，但這次她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動手。

蘇瑾看在眼里，心中暗喜。這個改變，或許就是一個好的開始。

“不如這樣，你幫我們占座位，記課后作業。我們有時候來不及。”蘇瑾主動提議，語氣溫和。

清萃連忙點頭，生怕她反悔似的。她的眼睛亮了起來，嘴角微微上揚。

少了清萃的洗衣大隊，日子過得格外漫長。每天清晨，她們都要在寒氣未散的時候起床，開始一天的勞作。

“還有一個多月……”蘇瑾看著自己起皺脫皮的手，嘆了口氣。木桶里的水映出她疲憊的面容。

“那些雜役每天都要洗衣服，不知道有多辛苦。要是有法術就好了。”微寧一邊擰著衣服一邊感嘆道。水珠順著她的手臂滑落，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蘇瑾眼前一亮，放下手中的衣物：“對啊！雖然沒有直接的法術，但是靈符可以啊！”她的聲音因為興奮而微微發顫。

“有洗衣服的靈符？”微虛好奇地問，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直接作用的靈符效果不好，但是間接的……”蘇瑾興奮地說，眼睛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動力符配合陣法，讓木桶高速轉動，不就能把衣服洗干凈了嗎？”

微虛和微寧面面相覷：“小師叔，你是不是又頭疼了？”她們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擔憂。

“等著瞧吧，明天我就做給你們看！”蘇瑾瞪了她們一眼，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