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艾林沒有停下來對“巨匠”這個化身的研究。
房間里,一張又一張白色的稿紙,飄浮在半空之中。
桌上紙張翻動著,又被風吹到了半空,伴隨著一陣“嘩啦啦”的聲響。
每一張浮空的白紙,都在巨匠的操弄下,就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折了起來,迅速變成紙飛機,還有千紙鶴,又或是被無形的手揉成一張張紙團。
紙飛機,還有千紙鶴,以及白紙都在空中自由的舞動著,這場景非常的不現(xiàn)實,還有幾分夢幻之色。
“……似乎還能這么用。”
漫天飛舞的稿紙之中,艾林隨意伸出手來,就有一張落在他的紙間。
“也能讓紙硬化,變成銳器。”
他控制住一張又長又薄的紙片,咻的一聲破開空氣,刺入了門板上。紙片就如同藏有刀片的紙牌,變得又硬又銳利。
巨匠的力量,是只要在一定范圍內,就能夠操控紙張,并且還能令其硬化。
“不是單純的硬化……應該是令紙張的物理性質改變。”
這是艾林的猜測,只是目前這個能力還有許多需要摸索才能了解的地方。
艾林反復喚出巨匠,持續(xù)了一段時間,算是弄明白了。這種“替身能力”,他自己也能用,不過使用過程中他也需要巨匠的加持。
簡單的說,似乎是巨匠顯現(xiàn)在外界的時候,對紙張的操控力較強,無需任何觸碰,隔著一段距離就能控制紙張。
當身為化身的“巨匠”回到軀體里,艾林只能通過接觸才能夠對紙張進行控制。
“只是,巨匠這個化身,算是一類靈體,它直接觸碰物體,對物質世界的干涉力就要弱上不少。”
艾林也試過讓巨匠這個靈體,去挪動物品,或是伸手去抓一些東西。
可惜經過測試,他就發(fā)現(xiàn)巨匠在這方面,展現(xiàn)出來的力量很微弱。
巨匠以靈體的姿態(tài)直接移動物品,它最多能拿一只鋼筆,或是輕輕推動桌上的書本,要是涉及到太重的物體,它就會顯得無能無力。
“超凡者的化身,缺陷也有不少。”
艾林瞥了一眼自己的化身“巨匠”,低聲自語。
根據“真識之眼”提供的信息,超凡者所具備的化身也是一種超自然力量,只要是在普通人的面前顯現(xiàn),也會受到視線的“抹消”。
那種紫色的魔炎,會使得化身發(fā)生燃燒。不過,化身因為是人的靈魂,以及自我的化身,受到“消除之炎”的強烈灼燒也不會消失,但在耗費些許靈性后,會被迫回到本體內。
“看來,就算是掌握了化身這種超凡的力量,也不能在普通凡人眼前隨心所欲的施展力量。”
艾林皺了皺眉頭。
他如果在自己家人面前施展出“控紙”的異能,一瞬間就會被她們的視線消除掉。
“那這個世界,對于所有具備超凡力量的人而言,豈不是非常的不利。”
艾林坐回了椅子上。
飄在空中的折紙或是飛起來的稿紙,也都受到重力的拉扯,重新回歸到了地板上。
“好像,我在動用‘真識之眼’時,并不會被別人消除掉。”
艾林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思索。
“也就是說,這里面是具備規(guī)則的,或者說,只要不被人的視線看到,就應該不受影響……這豈不是說有許多規(guī)避性的手段?”
突然,他聽到家里傳來一陣騷動聲,還聽到了母親和妹妹玫蘭妮驚慌失措的叫喊聲。
艾林連忙把門推開,來到了客廳里。他發(fā)現(xiàn)有好幾個村民,正把受傷的哥哥西奧羅抱了進來。
“西奧羅大哥,這是……?”
見到哥哥受傷。艾林臉上也露出震驚之色。
“放心,沒事。”
西奧羅臉色蒼白,他的右手胳膊,還有大腿上都有繃帶包扎過的痕跡。
“……只是受了點小傷。”
“別說胡話了,西奧羅。”
萊維爾老人也在村民之中,他眉頭緊皺著。
“被森狼咬了可不是小事,那些畜生的牙和爪子是有毒的,雖然這種毒素不致命,但是被咬到可不會好受……我待會就去亞倫醫(yī)生那里,看看他能不能調配解毒劑。”
這位老人年輕時是一位獵戶,對于山中的野獸非常了解。
“森狼…?”
艾林眼神有些茫然,也有些迷惑。
“是啊,我們之前太過疏忽了,小艾林。”
旁邊一個滿身肌肉的男子嘆了口氣:“先前你說碰到森狼這件事,我們還笑話了你膽小,現(xiàn)在看來那些畜生確實回來了。”
這個村民和西奧羅一樣,都是伐木廠的工人,在眾人你一言我一嘴的訴說下,艾林也算是弄清楚發(fā)生了什么。
伐木廠的工人們,今天與往常一樣在森林里工作,結果碰到一小伙森狼,有三個人被襲擊,西奧羅就是其中之一。
“另外兩個人,是其他邊境村子的。”
萊維爾老人說:“受的傷要比西奧羅嚴重一些,有一個人送到城里醫(yī)院去了……你大哥的傷情好一點,不過這段時間還是好好在家里調養(yǎng)一下吧。”
“伐木廠那邊也會暫時停工。”
村民中同樣在伐木廠工作的一人也嘆了口氣。
“山里有那種畜生,沒人敢隨便進山……這段時間村里人都要小心,不要隨意外出。”
“小孩尤其要注意,這段時間不能讓他們在外面亂來。”
眾人在澤菲爾家商量了起來。
突然,有一個村民突然有些疑惑地說:“對了,你們覺不覺得有些奇怪,自從黑沼澤的李查德離開了那鬼地方,這些森狼就又回來了……”
“別胡說八道。”
萊維爾老人很不高興地喝斥一句:“你想說什么,說是李查德把這些狼引過來的,編排這種話很有意思嗎?”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這人苦笑。
“我是覺得,是不是李查德有什么本事,一直壓著黑沼澤那邊的東西……我聽說以前亞托雷亞山附近那幾個地方,就有些古怪。還有,周邊幾個村落也害怕提到那里,會不會是……”
他的話語也讓在場眾人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說起來。”
旁邊另一個年紀較大的村民也喃喃道:“好像是從李查德搬到黑沼澤去了,原本在山里鬧得厲害的野獸,也變得平靜不少。”
“你們別在這里胡說八道。”
萊維爾老人搖了搖頭。
“再說,李查德人都已經離開村子啦,說這些話也沒有什么用處。”
他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澤菲爾家。
村民們也面面相覷,不好再說些什么,他們只是安慰了母親西琳,還有妹妹玫蘭妮,又囑咐艾林照顧好家人,就陸續(xù)離開了屋子。
“亞托雷亞山……黑沼澤?”
艾林聯(lián)想到李查德老人臨行時對自己的警告,眼神若有所思。
……
……
西維克城。
銀發(fā)青年羅德里格斯坐在咖啡館的露天座位前,他悠閑地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著報紙上的連載小說。
“……這么說來,小矮妖的兒歌童謠,還有圓桌中央的玻璃托盤上的十個瓷人,都是刻意布置的……兇手蠻有情調的嗎?”
他把副刊上的《無人生還》讀完后,發(fā)現(xiàn)同伴半人馬卡帕克不知去向,就叫來了服務生。
“那位肯族人先生似乎有事提前離開了。”
咖啡館的服務員道:“他說他要去一趟電報局,并給先生您留下一個口信,讓您有事可以先回酒店。”
“我知道了。對了,可以結帳了。”
羅德里格斯結完賬后,右手提起一根有著銀制烏鴉頭的手杖,從椅子上起身。
銀發(fā)青年決定先回酒店。在他返程途中,太陽已經下山。
日落時分的天色黯淡,漸變成藍色的薄暮支配了城市。
街邊的煤氣街燈稀稀落落地點亮,他穿行在一條狹長的街道時,前方有三道人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那是三個身披帶兜帽的斗篷,擋住銀發(fā)青年的道路。
羅德里格斯目光一冷,又笑了起來。
“讓我猜一猜……諸位是什么來歷,你們是黑蛇社派來,還是與灰焰教團有關系的人?”
三個陌生的黑衣人沒有回答,只是其中一人悄無聲息地抬起手來。
從羅德里格斯的腳底下,數只透明的骨手伸了出來,像是來自地獄的亡者之手,死死抓住他的腳,阻止他的步伐。
同一時間,另外兩個黑衣人從斗篷下取出了匕首,握在手心里,一左一右向他沖刺了過來。
被抓住雙腿的銀發(fā)少年并沒有驚慌失色,他將力量灌注到腳下,震碎了透明的骨手。
右手握著的手杖揮了出去,嘩啦一聲,按下按鈕的手杖,即刻之間就變成帶著尖銳刺刃的鋸齒長鞭,在空中發(fā)出尖嘯的刺耳聲響,命中了兜帽下的臉。
這一擊本來可以削掉人的臉,然而變形的手杖只是破壞了兜帽下的蒼白面具,露出了一張腐爛的臉。
“尸葬兵嗎?”
銀發(fā)青年呆愣的剎那,另一個戴著面具的兜帽人,握著匕首,全身凝聚著銳利的殺氣,從右側向他襲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