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過得確實如我想的那樣,既熱鬧又糟心。
年初三剛過松糕和徐安然大戰一觸即發,每天都在吵鬧中度過,殃及池魚波及到了我,小時候的事情被反復拉出來鞭尸。
徐安然倒是挺遵規守紀的,但吵鬧殃及到我的時候,就很讓很讓我火大了。
一氣之下我把他輪椅轱轆都給卸了,當著他的面從院子把轱轆踹出院子,還在路上轉了幾個圈才躺在地上。
末了我看向二樓觀望的徐安然,彎曲的食指和無名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他的方向瞪著他走出院子。
現在,誰都不要來惹我,狗來了都得挨幾下。
等我從外面回來的時候,不僅踹出去車轱轆不見了,就連整個輪椅都不見了。
見我回來徐安然沖我不滿輸出:“你們倆姐妹是人嗎?鐵石心腸欺負我這個殘疾人。”
我的腳步沒停,用剛剛挑釁的眼神和動作。見我這樣他又掉頭朝著旁邊的徐安知吼叫,“哥,你也不幫我。”
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的徐安知表情淡然,眼睛都沒有離開過手上的書:“那么閑,考考你法語怎么樣了。”
“哥,連你也欺負我。”徐安然欲哭無淚,家中寶的他或許沒想到,有朝一日出來會這樣欺負,連哥哥都不管自己,“到底誰才是一家的?”
徐安知沒有回答他這個拙劣的問題,只是默默無言看著那本全是外語的書籍。
我找一圈沒找到松糕,又折回客廳問:“松糕呢?”
“還好意思問,一個卸我車轱轆,一個搶我輪椅!”徐安然用所有人聽得見的聲音在嘀咕,“兩姐妹都不是好人,哥也是!”
搶輪椅?這是松糕能做出來的事情。
“就你是好人,該!”我反駁徐安然,誰讓他就只帶一個輪椅回來的。從上次松糕體驗了一把輪椅的快樂后,我就知道遲早會有那么一天。
汗流浹背了吧徐安然!
毛骨悚然了吧徐安然!
后悔跟來了吧徐安然!
我們就是這樣心如蛇蝎,鐵石心腸的人!
松糕出去許久后才興高采烈歸家,回來的時候滿載而歸,看樣子是上了鎮子逛了一圈,回來后對著輪椅嘖嘖稱贊。
“好東西!花店放一個,就不用走來走去拿東西了。”
“腦癱吧你。”我忍不住對松糕吐槽,“什么腦子想到的主意?你順便上個‘身堅志殘’的小視頻引流得了唄。標題就叫‘妙齡殘疾老板,拖著好腿坐輪椅創業記!’。我卸你裝真是好巧的手,平時怎么不見你那么勤快!”
那花店才多大啊,走一下拿東西都那么不情愿,是懶出什么天際來了?
見我情緒不是很好,松糕擺出溺愛的模樣,淺淺一笑:“是我不懂事了。”她把東西放下,親自把車轱轆卸了,再一次當著徐安然的面把轱轆踹出院子。
全程下來,只有徐安然受傷的世界達成。
這種鬧劇一直延續到年初七,松糕接到一個價格翻倍的商場活動,回鵬城的路上分道揚鑣這才停下。
回去的半道上,我的心口卻莫名其妙的不舒服,總有一些抓不住的雜音在腦海里浮現,那是以前沒有過的情況。
很奇怪的是,明明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但是我卻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熟悉感,在心頭有莫名的涌動。
心口處猛烈的跳動,還帶著微微的抽搐。
那種感覺并不疼,心臟的擴張讓人感覺到不安,和心悸又是不一樣的感覺。好像是一種特定的感應,但是是什么感應我并不清楚,只是有那種不屬于自己的熟悉感。
這種感覺時有時無,濃烈強度在隨機切換,心臟像一個被快速吹氣放氣,吹氣又放氣的氣球。
右手一直按著心臟的位置,不停的調整自己的呼吸,好像有用又好像沒用,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讓人很不舒服。
松糕見我這樣,擔憂爬上心頭手抓著我的手臂:“你怎么了?從剛才一直這樣,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按住心口直搖頭,車子一個顛簸磕到了腦袋,可怕的念頭涌上心頭。
該不會……
我驚恐的看著松糕:“我得了什么絕癥吧?”
“啪~”松糕送我一個大嘴巴子,“胡說,我們先去醫院檢查,要是有什么問題,我就給你主張安樂預防病情加重。”
我:“……”
松糕,你要不要聽聽自己說什么?這是一個很地獄級別的笑話。
離家還有一個小時的路程,我不舒服司機也不敢耽誤,簡單和徐安知匯報后掉頭前往最近的醫院。
到了醫院其實已經沒有感覺,但是松糕不放心,還是讓我把全身的檢查都做了。
當拿到結果的時候,我們全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