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景的話,陳守義眼中異彩連連,蹭的一下站起,說道:“好文采?!?
“慕周,我敬你一杯?!?
陳守義舉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陳景嘴角噙著笑,那句詩是抄的前世的。
陳守義臉色通紅,目光灼灼:“時值亂世,天下擾攘不休。”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間,自然是要干出一番大事業的。家主既然有這等志向,那我自然會盡全力輔佐你?!?
陳景心中滿意,這才哪到哪。
他想讓陳守義心甘情愿的為自己練兵。
此時就像自己剛開始用刑,犯人就招了。
他緩聲道:“族兄,我雖是世家子弟,但豈是那何不食肉糜之人?”
陳守義聽到他說的話,好奇的詢問道:“慕周啊,你這后半句是什么意思?可是什么典故,我讀書少,沒聽說過?!?
陳景頷首,這當然是典故,但陳守義不知道的原因可不是他讀書少,而是這個典故并不是出自這個世界。
他看向陳守義張口就是胡編亂造:“北地有個家族名叫晉氏,在一次饑荒中,族人向晉氏的族長報告治下百姓沒有糧食吃,晉氏的族長感到非常困惑,問道:“沒有糧食吃,那他們為什么不吃肉粥呢?”
陳守義聽到這,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語:我雖是世家子弟,但豈是那何不食肉糜之人……
我雖是世家子弟,但豈是那何不食肉糜之人……
陳守義頓時肅然起敬,他輕聲道:“家主,以前是我誤會你了?!?
陳景擺手道:“無需多言。”
“我也是突然醒悟?!?
他目光灼灼:“族兄,我打算重新組建族勇團。”
“族勇團的人數為三百人,必須是我陳家的嫡系?!?
“為的就是以后起勢做準備?!?
“不知族兄可愿意做族勇團的副團長,平日里負責訓練族勇團?!?
陳守義深吸一口氣,正色說道:“我自然是愿意的,我必將不負家主所托?!?
陳景頷首,說道:“就先訓練搏殺之術,先祖兵冢中的東西時機未成熟時千萬不要拿出來?!?
“玄甲”在大周就如同前世封建社會的重甲騎兵,在戰場上能發揮出統治性的作用。
而先祖兵冢中,可是有整整三百套完整的玄甲。
大周律法,私藏三套“玄甲”者誅九族,陳景手握三百套……
更別提那套玄鐵磐龍鎖子甲了,這件鎧甲名字里帶“龍”,陳景穿上這套鎧甲,就和黃袍穿上身沒有什么區別。
一旦被發現,陳家每人有十個頭都不夠砍的。
……
告別陳守義,陳景來到了自家設立的私塾。
安經賦這次倒是很快就發現了他,對著陳景行禮。
陳景望著他,感覺有些驚詫。
他雖然兩鬢依舊斑白,但整個人的精氣神倒是煥然一新。
修為鍛體前期,精氣神的煥然一新這應該是修行的功勞。
只是他年歲漸長氣血衰弱,若無補全氣血的靈物突破鍛體對于他來說卻如同天塹,要是幸運的突破了鍛體,日后在陳家氣運的庇護下修為可一日千里。
但陳景可不會特意為他尋來一株補充氣血的靈物,給他修行法有兩個原因。
一是對于陳景不過是收買人心,一門修行法而已毫無成本。
二是他想要知道氣運對于修行速度的影響有多劇烈。
陳景扶起他,說道:“我是來詢問族中子弟的修行狀況的?!?
“從今天開始,你每月初一將家族中私塾孩童的修行狀況稟報給我?!?
“每月我會獎勵一份修行資糧給族中修行最快的孩子。”
……
祁縣,清遠宛書房。
“打探到了嗎?”
陳景手指敲擊著桌子,扭頭看向一旁的陳列,見到他的苦瓜臉,頓時知道他什么都沒有打探到。
不過陳景倒也沒有責怪他,他本來就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
前些日子,他讓陳列通知所有魘衛向南方活動,盡可能的接觸荷韻宮弟子,詢問有關師尊顧婉儀的事。
“回家主,我聽到了些坊間傳聞,不知道要不要說。”
坊間傳聞,真實性難以保證,
陳景:“哦?直接說吧?!?
“荷韻宮的青蓮真人壽元將盡,就要隕落了。”
“好了,我知道了?!标惥皵[擺手,“下去吧。”
他的臉上露出沉思之色。
荷韻宮有兩位筑基真人,二者素有恩怨。
青蓮真人,荷韻宮現宮主,一百多年前成道。算算時間差不多是快到了隕落的時間了。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師尊顧婉儀便是青蓮真人的記名弟子。
青蓮真人一死,師尊顧婉儀最輕是被排擠……
陳景感到頭疼,這個世界的煉氣和筑基完全不是一個維度的生物。
他沒見過筑基真人出手,他對筑基真人的認知完全來自師尊顧婉儀。
而在師尊顧婉儀的眼中,筑基真人便是當世圣人。
性命雙修,知行合一。
有點夸張了,師尊有點筑基吹的成分。
想到這,陳景就嘿嘿一笑。
不知道自己要是冷不丁的突破了煉氣,成就筑基真人,師尊會怎么看自己。
想想都爽好伐。
誰都別攔著我,我要去修煉!??!
以氣運之法成就真人,可免去“性”的修行。
……
“慕周?!陛p柔的聲音傳到耳邊,就像撓在陳景心里。
就像夢回當年在江城的日子,陳景的眼神頓時有些迷惘。
顧婉儀端著一個瓷碗慢慢走進了書房,她穿著寬大的道袍,露出白皙精致的鎖骨,長發扎起顯然剛剛練過劍法。
道袍在腰間緊束,斜襟的玉扣微顫,勾勒著山巒起伏不定。
陳景倒是看的面紅耳赤,倒不是不好意思,而是那種背德感讓他感覺自己完全不是人。
“蓮藕排骨湯。”顧婉儀說道。
碗蓋揭開的剎那,白霧便裹著藕香撞了滿懷。
蓮藕自然是云夢澤中的靈藕,此時碗中匍匐著薄薄的一層靈霧。
陳景接過碗,老姜片臥在湯中,褪了辛辣只余溫潤。
他低頭啜飲,恍覺冰封的山脈都叫這口暖湯化開。
他聽到師尊輕輕在他耳邊說:“等到下一位荷韻宮宮主繼位,我就要走了、”
陳景握著湯匙的手微不可查的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