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放學，三中門口人聲喧沸，蕭堯和戚禾混在高三學生中，并不引人注目。

戚禾悄悄松了口氣。

“你明天記得帶傘啊。”戚禾的聲音被淹沒在人群中。

“你聲帶落家里了？”蕭堯沒聽清。

“我說你明天吃屎去吧，豬頭！”

這句蕭堯聽清了，他嘖嘖了兩聲：“低俗，太低俗了，上來就屎尿屁文學？”

“你不就好這口嗎？”戚禾冷笑。

“攻擊力這么強，你今天吃火藥了？”蕭堯覺得今天的戚禾有點不對勁。

掐指一算，也沒到生理期啊，難道是更年期提前來了？

“你才吃火藥了！”戚禾哼哼了一聲，就看見蕭堯舉著手機對準自己。

“喂，你干嘛？”戚禾一下子慌了，伸手去搶蕭堯的手機。

“采訪一下。”蕭堯拍掉戚禾的手：“咱們大三中的學神，這次又考了多少分啊？”

“切，不告訴你。”戚禾扭頭不想看鏡頭。

“誒，不要這么無情嘛。”蕭堯繞到戚禾前面，“不會是沒守住年級第一的寶座吧？”

“蟬聯了一年多的年級第一，難道被別人偷家了？”

“不會吧不會吧，真被我吸食掉氣運了，原來你也會退步啊？”

戚禾本不想搭理他，奈何蕭堯一直在旁邊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戚禾終于忍不了了。

在蕭堯腰上狠狠掐了一把，看著他齜牙咧嘴的模樣，戚禾這才消了消氣。

“我才沒有退步！”

戚禾氣鼓鼓的，“我還是這次的年級第一！”

“嘖，早說不就好了。”蕭堯舉著手機：“那，年級第一，有沒有什么學習方法分享分享啊？”

“有個屁！”戚禾秀眉微蹙：“喂，你到底在拍什么啊，給我刪掉！”

蕭堯靈活走位，舉著手機的手穩如老狗。

“刪什么啊，又沒把你拍丑。”蕭堯按下結束，把手機遞給戚禾看。

“素材，這都是素材，我上次拍了個整蠱余江墨的視頻，播放量都爆了。”

“真的？”戚禾將信將疑。

“你不是關注我了嗎，自己看看嘍。”蕭堯聳了聳肩膀，他還真沒撒謊。

“我從不刷短視頻，會把人看傻的。”戚禾嗤之以鼻。

“要不是你逼我關注你給你點贊，我才不會注冊賬號。”

呦，還傲嬌上了。

蕭堯按住戚禾的腦袋，舉起右手。

“來，看鏡頭。”

咔嚓。

鏡頭將兩人的動作定格，蕭堯嘴角壞笑，一只手按著戚禾的腦袋，戚禾猝不及防之下，下意識縮肩膀閉眼。

“不許拍！”戚禾伸手要去搶手機，卻被蕭堯躲過去。

“你說不拍就不拍，那我就要拍！”蕭堯將照片調出來給戚禾看。

“你看，拍的多好看啊，這男的多帥，這女的也是個女的。”

“拍的好丑，刪掉啊！”

“哪里丑了？有時候找找自己原因好不好……”

蕭堯將手機藏到身后，理直氣壯道：“咱倆都沒合照呢，我拍一張不過分吧？”

“過分！”戚禾氣不打一處來：“你要拍就好好拍！”

“我怎么沒好好拍了，這叫抓拍你懂嗎，抓拍，就是我抓著你的頭拍！”

“那我也要抓著你的頭拍一張！”戚禾將手伸到蕭堯面前：“手機給我！”

“行吧行吧，真拿你沒辦法。”蕭堯不情不愿地把手機遞給戚禾。

“不許翻我瀏覽器記錄嗷。”

“誰要看你瀏覽器。”戚禾臉蛋粉紅，心里暗罵流氓。

“頭伸過來！”戚禾如愿抓著蕭堯的頭發也拍了一張蕭堯的丑照。

然后發送給自己，這樣就算互相抓住把柄了，不怕以后任何一方翻舊賬。

“真是幼稚。”蕭堯搖了搖頭。

戚禾將手機丟給他，“明明是你先的！”

“你看看你，都有黑眼圈了。”蕭堯打開照片指指點點，“晚上早點睡啊，你都年級第一了還整天拼死拼活熬夜干嘛？”

“哪有黑眼圈，我怎么看不出來？”戚禾自動忽略蕭堯的后半句話。

“皇帝的黑眼圈，只有聰明人才能看到，比如我。”

“傻逼。”戚禾樂了。

戚禾懶得再看，把目光收回去，又過了一會兒，兩人平安到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蕭堯一進門，就看見沙發上坐著的兩口子。

哇擦嘞，太陽打被窩出來了，居然在等我放學？

蕭堯將書包放下，等這倆人開口。

然后看見這倆人點了下頭，再湊近點……好嘛，眼睛是閉著的。

“咳咳。”蕭堯有點尷尬，這大概是有什么事要找自己談，然后等著等著等困了吧？

“誒？”王紅梅同志率先清醒過來，看見自己兒子正一臉尷尬地看過來，頓時臉上燒燒的。

“別睡了，你兒子回來了！”王紅梅一把拍醒老蕭。

“啊，蕭堯回來啦？”老蕭一秒進入狀態，好像剛才打瞌睡那人不是他似的。

“不是，你倆在干嘛呢？”蕭堯無語地問。

“咳咳。”老蕭清了清嗓子，“我要干嘛來著？”

王紅梅一拍腦門，原本準備的計劃全泡湯了。

“今天有個人上門說你買了個電腦，他來送貨的。”老蕭終于想起來什么事情，將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哦，這個啊，我還以為什么呢。”蕭堯松了口氣，“那是我昨天買的。”

“你哪兒來那么多的錢，拍短視頻這么賺錢嗎？”

王紅梅同志表情嚴肅：“你可別被人騙了腰子。”

“誒呀，咋可能啊。”蕭堯擺了擺手：“您就放一百個心吧，絕對正規。”

系統給的，那不就是正規的嗎？

“我就說吧。”老蕭打了個哈欠，“孩子長大了，你還老是把人當小孩。”

王紅梅瞥了他一眼，老蕭立馬老實了。

“哦對了。”蕭堯說：“我這次開學考考了……”

“行了行了，別拿這事煩我。”王紅梅同志擺了擺手，回了房間。

“兒砸，那個爸爸能不能和你商量件事？”老蕭搓著手招呼蕭堯坐下。

“干嘛？”蕭堯一時間沒敢動。

“那個……我能不能借你電腦玩玩。”老蕭有點羞于啟齒，“我那個電腦老古董了，打CS不得勁……”

蕭堯腦門冒出三條黑線，徹底對自己家里這二位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