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樓下等你！”

紅毛冷哼一聲，像是一只斗勝了的大公雞，消失在眾人的視野當中。

幾名學員猶豫了一下，也跟著下去了。

“你不該接受他的挑戰的。”

助教嘆了一口氣，幽幽地道。

“放心吧，陳哥，這件事情因為而起，我會和武館說清楚，不會怪罪到你身上的。”

王燧也有點不好意思。

雖然他并不覺得自己是過錯方，但終究是連累他人。

“你有把握嗎？。”

“王燦這個人我聽別人說過，在其他地方學習散打有些時日了，最近才在其他人的引薦下報了武館的體驗課。”

“實在不行就認輸吧？我覺得他不是那么容易罷休的人。”

陳璟皺緊的眉頭稍微放松下來，猶豫了一下還是勸道。

雖然二人的關系還沒到熟絡的地步，可畢竟都是武館的工作人員，抬頭不見低頭見。

擂臺上拳腳無眼，他也不希望看到面前這個小伙子出什么意外。

“試試吧，實在不行我就認輸。”

王燧搖了搖頭。

從眼下的情況來看，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在擂臺上打敗那個紅毛，至少能為武館挽回一定的臉面。

否則真不好說武館方面會為了自己去得罪了一個潛在的客戶。

他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對了，陳哥，我有件事情想問你......”

王燧突然想到方才自己運轉呼吸法時，感受到的那股阻塞感。

陳璟聽完少年的問題，面色一變：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沒有騙我？你真的是第一次接觸呼吸法？”

......

火鶴武館，一樓。

擂臺的圍繩在燈光照射下投出蛛網般的陰影......

“怎么？害怕了？這么晚才下來？”

紅發青年王燦看著前后腳下樓的王燧和陳璟，又露出那股欠揍的神情。

短短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這件事情已經被他鬧得人盡皆知......

擂臺邊上已經圍滿了人，有武館的工作人員，還有一些武館的學員，紛紛抱著吃瓜的心思準備看熱鬧。

當然，也有方婉晴這樣真情實意，為王燧感到擔憂的......

王燧懶得搭理這個腦殘，腦海中還在回憶剛才陳璟的話語，均勻而有韻律的呼吸從鼻腔吐出。

他走到擂臺下面，開始為自己穿戴護具。

王燦看到對方竟然敢無視自己，無名之火從心頭燃起：

“敢不敢不穿護具？”

“......”

王燧動作一頓，竟然真的停下了。

“別聽他的！”

方婉晴見王燧似乎真的打算和對方進行無護具的比斗，著急地勸道。

后者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在沒有人注意的角落，助教陳璟看著面前的發生的一切，眼神停留在紅發青年王燦身上，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憐憫。

“好小子，我有點喜歡你了。”

王燦看到對方竟然如此上道，舔了舔嘴唇，心中大喜。

只要解決這小子，自己就算完成那個人交給自己的任務了，什么狗屁火鶴武館，也不過如此嗎……

如此變態的言論，令吃瓜的眾人瞬間感覺到一陣惡寒，下意識地夾緊后門。

“傻X。”

王燧也被惡心到了，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靠近擂臺，撥開浸滿汗漬的圍繩，雙腳踩在橡膠墊的臺面上。

耳邊突然傳來了沙袋的摩擦聲......

48個小時之前，自己還在武館充當一個透明人，沒想到這么快，自己就站上了格斗的擂臺。

“你讓我很失望......”

王燧開口說道。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天生自帶一股神秘的魔力，原本嘈雜的武館突然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擂臺上的那個少年身上......

“就像戲臺上的小丑，你的存在讓我感覺這些年來的努力有些可笑。”

說話之間，王燧突然有些感慨。

雖然是被趕鴨子上架，但他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一些蹊蹺……

他輕輕撫摸身后的圍繩，上面纖維早已被汗血浸濕。

一千五百多個日日夜夜，一百萬次揮拳，或許只有冰冷的沙袋能夠記住他每一拳的扭矩。

“你到底在說什么啊！”

紅毛看著對方那純粹的眼神，竟不由得有些心虛。

“一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憑什么看不起本大爺！”

就像是一頭憤怒的公牛，紅毛身子向前一記刺拳撕開空氣，往對方臉上轟去。

在沒有護具的情況下，這一拳如果轟實了，這場比賽也可以宣告結束了。

“打！”

“打死他！”

臺下的觀眾發出狂熱呼喊。

能站在這里的，無論是學員還是教練，都是格斗愛好者，每個人骨子里都渴望著這種拳拳到肉、血肉紛飛的感覺。

在這一刻，是非對錯，早已不重要......

只有最后能勝著站在臺上的人，才有資格獲得眾人的歡呼。

“來吧。”

看著朝自己打來的直拳。

王燧深吸一口氣，而后瞬間屏息，而后一拳陡然揮出迎了上去......

肺葉突然像展開的折紙，每一道褶皺都灌滿了冰冷的氧氣

五臟六腑乃至于全身的肌肉瞬間完成一次繃緊和放松，強大的動能由內而外被擠壓出來。

“啪！”

一聲肉耳可以傾聽到的爆響轟然炸開，無形的力量從拳鋒離體而出......

“咔——嚓——”

紅毛的指骨率先發出轟鳴。

強大的動能從雙拳交接處，一直傳至肩胛，緊接著整只手臂受到了非人的摧殘。

從王燧的視角當中，對方的手臂就像是凍僵的樹枝被慢動作折斷......

先是外層的骨膜發出抗議的呻吟，然后才是骨髓腔里那聲悶悶的悲鳴。

斷了！

紅毛的手臂就這么被一拳轟斷了。

那種觸感，就像是用榔頭敲碎螃蟹殼一樣，徹底的崩塌......

“啊！”

緊接著，一聲痛不欲生的嘶吼響徹在武館之內。

一眨眼的功夫，紅毛只感覺自己的手臂已經不再是手臂，而是一袋碎掉的陶瓷片。

他用那只完好的手捂住那只受傷的手臂，豆大的汗滴瞬間從腦門滲出，強烈的痛楚使他不斷地用腦門摩挲地板。

“......”

臺下的歡呼聲戛然而止，誰也沒想到這場比斗竟然結束得這么快。

所有人目瞪口呆。

“勁力......還真讓他練出來了。”

角落中，陳璟喃喃道，他是場上少數幾個知道剛才發生什么的人。

“多少年了，又聽到這種擦地板的勁道了......”

得到通知匆匆趕來的林濤看著臺上這一幕，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