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周貴心情五味雜陳。
他不知道為什么想保護吳青青,就像保護自己的女兒一樣。
或許是為了贖罪……
可是,我的罪怎么能贖得完?
我又為什么去贖呢?
踏上這條不歸路,縱然最后粉身碎骨,我也不會回頭。
這個世界,強者即使有罪,也無人能審判。
而我要做的就是成為那個強者,那個踏著無數尸骸登上最高峰的強者!
而憐憫弱者,自然也是強者才能做的事情。
我是個魔人,但我不是個毫無底線的魔人,不是被人定義的魔人,我要做自己的魔人。
周貴踏在余暉里,與倦鳥一起回谷,心中更加堅定,眼神也不再迷茫。
第二天,周貴來到珠心樓。
這次,珠心樓門口竟然站了四個打手,左右兩列,煞有其事。
周貴才走到門口,就被打手攔下。
“黑風谷的人禁止入內!”
“喲呵!”
周貴打量四個打手:兩個練氣八層,一個練氣七層,還有一個看不太出來,感覺應該是練氣九層。
老掌柜真是下了重本啊!
周貴道:“我是來找掌柜談事情,此事關乎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你們去給我告訴他一聲。”
打手道:“老掌柜吩咐了,什么事也不用談,他只有兩個字,沒門!”
周貴笑了一聲:“老掌柜活了一大把年紀,越活越倒回去了。你一個小小的珠心樓雇傭再多打手能擋得住黑風谷嗎?螳臂當車,只死你一個,還不覺得可惜,反正你活夠了。可是,你的兒孫呢?奉勸那句老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什么祖宗不祖宗,產業不產業的,人沒了,什么都沒了。”
周貴拱手:“勞煩傳達這些話,想通了到玉樓春找我,記住,我只給一天時間。”
撂下話,周貴就去玉樓春勾欄聽曲,釋放邪火了。
珠心樓內,打手稟告:“黑風谷的人來了,他讓我傳幾句話。”
老掌柜甩袖子:“我不管他說什么話,也懶得聽,下次再見到他,往死里打!”
打手遲疑:“老爺子,這個——唉,我們是可以幫你打人,但是,黑風谷可不是好惹的。你要是讓我們打他,恐怕得加錢。”
老掌柜瞪眼:“還加錢?”
打手道:“對付其他人也就算了,對付黑風谷,那可是玩命!況且,當初你和我們說的是看門,管鬧事的人,你可沒說鬧事的人是黑風谷。”
“所以,必須要加錢,不然,干不了。”
“你!”老掌柜氣得直拍桌子,“你們也太不講信譽了!我都把錢給你們頭兒了,現在你又要加錢?我不和你說,我和你們頭兒說。”
打手冷笑:“你和我們頭兒說,也是如此。老爺子,這點錢都不舍得出,我看你這祖業還是早早讓出去好,不然,家破人亡,追悔莫及。”
老掌柜氣道:“你給我滾!”
打手冷哼一聲,帶著人離開了。
下午,老掌柜早早地關了門,在街上買了一些東西,來到上圍村東十里的一家武館。
武館內,有一個老頭正在教弟子引氣入體,看到老掌柜,對弟子道:“你們先感受天地靈氣,等會我一個一個地問。”
“是。”
館主將老掌柜讓進內中,吩咐小童泡茶,笑道:“老趙,今天怎么得閑看我來了?”
老掌柜將東西放下:“看望老朋友,什么閑不閑的。”
“你這是干什么?”館主看著東西,“你這么客氣,倒是讓我有點害怕了。”
小童端上茶,奉茶之后,老掌柜愁眉不展:“實不相瞞,這次來找你確實有點事。”
“什么事?”
“黑風谷要收購我的珠心樓。”
“黑風谷?”
“是啊!你知道這珠心樓到我這一代已經傳了三代,是我們家三代人的心血。如今遭了這等子事。唉!”老掌柜痛心,“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希望你能出手。”
館主凝眉,沉思了一會兒:“老伙計,我有一句肺腑之言,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聽。”
“這個時候,有什么說什么吧!”
“依我之見,你還是讓出去吧!”館主嘆氣,“在三山鎮,黑風谷一家獨大,招惹了它,后果可是很嚴重的。這一次,黑風谷能和你好聲好氣地談,已屬不易。你不要再固執了。”
老掌柜失望:“沒想到你也這樣說!唉,我真是看錯人了!”
館主道:“你要是這樣說,那真是看扁了我們四十多年的交情!”
老掌柜拍桌子道:“那好,我現在就問你一句話,這個忙,你是幫還是不幫?幫,以后我們還是朋友,不幫,四十年,我們白認識一場!”
館主被逼得沒辦法,咬了咬牙:“好!我幫!”
過了一天,周貴再次來到珠心樓,一看打手換了人。
“咦?昨天的打手被嚇跑了?”
周貴要進去,兩個青年攔住:“你是不是黑風谷的人?”
周貴打量:兩個練氣七層,比昨日還不如。
“我是,我找老掌柜有話說。”
“等的就是你!”
四個青年抽出武器,團團將周貴圍住。
當天化日之下,這么多人面前,一場血斗就要開始。
周貴并不愿意在百姓面前展示黑風谷的殘暴,道:“你們是誰?什么意思?要對黑風谷宣戰嗎?”
“我們是上圍武館的弟子,今日奉師命,殺魔人!”
周貴眉頭一皺:“呵!口氣不小!武館?你們給錢,他教你們修仙,這也算是師父嗎?這能賣命至此嗎?你們的父母知道嗎?”
“除魔衛道,人當為之!”
說罷,刀劍砍來。
周貴一掌擊退他們,向上圍村方向跑去。
弟子們緊追不舍,殊不知,他們追的不是魔修,而是死神!
到了一片樹林,周貴停下了腳步。
為首青年喝道:“魔頭,納命來!”
周貴冷哼,掌納魔氣:“赤炎掌!”
一掌火蛇出洞,為首青年當場化作焦人。
另外三人見狀,悲憤交加:“天殺的魔頭,償我師兄命來!”
周貴納悶:這么兇殘的殺人手法,見了,不是應該跑路嗎?
他們怎么還沖過來了?
小青年,如此不珍惜生命啊!
周貴一掌一個,又多了兩具焦尸。
只剩下一個,拿劍的手抖動得不行,他望著周貴,眼中盡是恐懼。
周貴笑道:“小子,你倒是聰明,知道性命可貴。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可不是讓你們這樣糟踐的。現在,告訴我上圍武館在哪里,我可饒你一命。”
弟子哆哆嗦嗦地道:“上圍村東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