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黑風(fēng)高逢暴客
- 表姑娘替嫁后,清冷權(quán)臣夜夜哄
- 辭冶
- 2025字
- 2025-05-08 00:10:00
慕徊靈按下碗筷,“對了,那個鎮(zhèn)撫使呢?他有插手調(diào)查此事嗎?”
謝沉云神色自若,“那夜之后,他便被陛下召見回京了,謝府私事,與他自然無關(guān)。”
“所以我不用被下獄了?”慕徊靈一手支腮,梳理著回京后將面臨的局面。
“嗯。”謝沉云話鋒一轉(zhuǎn),“但闔府上下,多是認定你有作案之嫌。”
慕徊靈敲著桌面斟酌,“所以呢?要怎么罰我?他們說我是毒婦,可真毒婦或是毒夫,在明在暗都尚未可知。死一個姬妾,算是宅中丑聞,算我命中一劫,亦是謝無疾的一禍。”
謝無疾坦言:“你有此難,也是因我而起。”
慕徊靈若不成為他的未婚妻子,不會沾上這樁命案。
自古夫妻之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一個女子無依無靠遠上玉京,這些人與她無冤無仇,害她只能是為了牽連謝無疾。
“你要娶的,是個禍害。”她直勾勾望著他,妖冶招搖。
“四姑娘不是禍害,是我無能,只能放任這種事發(fā)生。”
慕徊靈捋捋衣裳,隨意說來:“時辰不早了,繼續(xù)趕路吧,左右都是躲不過的,不若早早回京,探清謝府里的腌臜用心。”
回到船上時,外邊的天已逐漸暗沉。
慕徊靈守在甲板上吹風(fēng),她出神太久,都沒注意到謝沉云站在她身后。
“慕徊靈。”
“嗯?喊我做什么?”
“上京之后收斂些。”
慕徊靈眸光動了動,恍惚地側(cè)目看著他,又突然想到了點什么,著急問他:“謝沉云,熏香一事……”
“你與那鎮(zhèn)撫使第一回在客棧抓我,就是靠那兩只畜生認出我的?因為熏香?”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居然是慕家送的行頭害了她!
為顯示誠意,送她風(fēng)光出嫁,紅妝無數(shù),妝花緞、玉練香……反讓別人抓到線索。
謝沉云不語,讓慕徊靈拿不定主意,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是什么手段都不那么重要了。
“算了,我有點困了,休息去了。”
他簡單回復(fù):“夜安。”
“你不休息?”
“我守著下面。”謝沉云唇線抿作一條直線,仍是冷淡。
“那我去謝無疾房中休息。”慕徊靈懶洋洋道。
謝沉云攔她去路,“你又安的什么心思?你與阿兄還未完婚……”
“迂腐、齷齪。”慕徊靈叉腰訓(xùn)斥起他來,“這夜長夢多,謝無疾那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我那是擔(dān)心突發(fā)變故,才替他守夜。”
被罵“齷齪”的謝沉云:“……”
慕徊靈蓮步輕移上了樓,叩開房門后,謝無疾頭疼,正按著額角。
她快步過去,抬起謝無疾的臉去看,薄薄一層汗浮于表面,“你這是發(fā)病了?”
“怎么不叫謝沉云給你治?”
慕徊靈要下去喊人,被他拉住,謝無疾苦笑著:“不必去叨擾沉云,是藥三分毒,我不想,總靠這些藥吊著命。”
他虛虛一握卻是用盡全部力氣,慕徊靈心一橫坐下來,為他點了穴,稍微疏通那股痛意。
“謝四姑娘。”
慕徊靈為他倒茶送過去,“暖暖身子可能好受些。”
“多謝。”
慕徊靈也不知他是真緩過來了還是強撐無礙,總之他又恢復(fù)那淡定的神色,一切如往常一樣。
他總是這樣溫言淡笑,仿若一汪清潭零落著斑駁,半凈半濁。
這種感覺有點熟悉。
原來是阿姐。她居然從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了一點阿姐的影子。
但阿姐和他還是不一樣,阿姐清清冷冷,孑然一身。
慕徊靈若無其事提起:“我聽青岫姑娘說,你這病來得突然。”
弱冠之年意氣風(fēng)發(fā)時卻成了這樣,娶了三任妻子,兩個未過門便死了,一個成親當(dāng)日猝死,風(fēng)光無限的謝氏長子,一夕之間就跌落谷底。
“是突然,可能是我命不好。”謝無疾從容微笑。
“我命薄,可我不想讓沉云重蹈覆轍,他比我站得更高,自然也更兇險,他處處照料我,我這廢人之軀,只拖累著他。”
“四姑娘,一切因我而起,勿怪他。”
慕徊靈淡聲道:“他為你修岐黃之術(shù),你處處為他思慮,恐他陷落危局,我竟有些嫉妒了。”
低落之時,她扯開話題,“謝無疾,青岫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
被她這么一問,謝無疾愣了愣。
“她曾是一名女差役,我與她相識不過因為一場命案,自她丟了差事后,便到謝府做起了婢女。”
提起青岫,他沒什么波瀾,對她仿佛不過是一個相熟多年的下人。
慕徊靈也不是那多舌之人,有些話想了想還是咽了下去。
謝無疾見她沉默,“青岫怎么了?怎么突然問起她來了?”
“哦,沒什么事,你先去歇息吧,我為你守夜。”慕徊靈道。
“你呢?”
“我不困。”
“眼下都一片烏青了,你去睡吧,我看看經(jīng)史。”
“我跟謝沉云說了,我是來替你守夜的。”慕徊靈目光明亮。
謝無疾沒與她犟嘴,慢步移到榻邊。
……
寅時,燭火將歇,慕徊靈守著一豆孤燈闔上眸。
夜寒,謝無疾為她搭了件外披,少女的睫毛映著淺淺的影子,罩在臉頰上。
第一個被他克死的妻,好像也是二八年華。
其他人如他一樣的年紀,孩子都能叫爹了。
驀地傳來一陣木板踏動的聲響,謝無疾警覺起來,撐著桌子站起,將慕徊靈擋在后頭。
砰!
砰砰!
欻——
整扇門被人從外破開,撲在地上,動靜巨大。
謝無疾蹙眉,有刀穿透屏風(fēng)直直襲來,他向后趔趄一步,手正好壓在慕徊靈的五指上。
“讓開!”慕徊靈摸著他的腰將他往后一扯,動作稍有些粗暴。
屏風(fēng)被長刀劈裂,慕徊靈的軟劍架不住那硬刃,被無情挑開。
這二人與船上的下人打扮相似,無奈光線昏暗,他們又蒙著面,辨不清臉孔。
樓下的動靜也并不小,恐怕整艘船都淪陷在他們的絞殺中。
慕徊靈將謝無疾往更里面推去,一手背劍花擋下突襲,手腕翻轉(zhuǎn),旋身割過一人的咽喉。
血線揚灑到她衣衫上,謝無疾驟然道:“你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