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這就來。”

帝乙抬頭看著太陽馬上就要走上當空，當下也不怠慢，提起弓龍行虎步朝祭壇走去。

踏上祭壇的每一步都有講究，但是帝乙對這些熟悉的幾乎不用大祭指導，看的大祭嘴角忍不住直抽抽。

這是有多想取他而代之，忙完過國事之后還有時間研究關于祭祀的一切。

大王，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不過也就是心里想想罷了，身為大祭，他知道接下來自己該干什么，雖然這一次站在祭臺上的不是他。

等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他已經恢復了一臉肅穆的表情，剛剛好在這個時候，帝乙站上祭臺，太陽也走到當空，吉時已到。

“祭起。”

隨著祭壇下大祭的聲音響起，一個個奴隸被割破喉嚨朝下倒去。

從外向內，一圈又一圈的生靈接連倒下，直到最后祭臺下貴族也割破了自己的喉嚨。

粘稠的血液流動聲中，血腥的味道在祭壇彌漫，祭祀們祈禱的聲音響起，祭壇慢慢變得血紅一片，一種詭異而又肅穆的氣氛籠罩在整座祭壇上。

帝乙眉頭微皺默默地忍受著這一切。

坦白的說，其實他并不喜歡這樣的儀式。

這個世界很大，難道留著這些奴隸，貴族為人族開疆拓土不好嗎？

但就算是他也無法改變這自大商立國以來就有的傳統。

“嗡。”

一道肉眼可見的波動很突兀的在祭壇一周出現，之后迅速朝中央祭壇蕩去。

來了。

帝乙心中一凜，之后就感覺一股霸道的力量涌入自己體內。

他一直都搞不明白這股力量來自于哪里，要不然當年與大祭之間的斗爭早就有了結果。

開玩笑，大祭雖然擁有神權，但是他掌控著整個國家，大軍所過之處寸草不生，他完全可以把大祭物理毀滅了。

只是出于對先祖們的敬畏，在最后時候，他停止了自己的動作。

“大商第二十九代人王帝乙，請先祖庇佑。”

收攝心神，帝乙大喝一聲，手中弓箭被他拉滿。

一支玄黃色的箭矢憑空出現，那是人道氣運顯化，面對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只有這樣多多少少才會起點作用。

之后那些彌漫在祭壇上的血色能量在箭矢上渲染開來，血色與玄黃色夾雜在一起，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人王帝乙敢問圣人，為何一言斷我人族武道之路，孤，不服。”

隨著聲音落下，手中弓弦一松，箭矢脫手徑直朝頭頂天幕沖去。

“開始了。”

大祭心中一緊，目光追著那支箭矢，甚至舍不得錯過瞬間。

十丈，百丈，千丈，萬丈......

六道輪回中。

平心娘娘看著眼前光幕中發生的一幕，臉上表情莫名，沒有人知道她心中想著什么。

“終于要開始了。”

她淡淡開口道。

這是自人皇時代，蚩尤之后，她又一次落子，而一切都會從這一箭開始。

隨著帝乙手中一箭飛出，天地間圣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那一支箭上。

西方極樂世界，須彌山頂。

兩位圣人端坐金蓮目光同樣落到眼前的光幕中。

“這人王倒是有幾分勇氣，不過可惜了，吾等圣人不是他可以隨意揣測的，尤其是太清大師兄，就連吾也看不清楚。”

接引一臉愁苦，雖然嘴里這樣說著，但眼底滿是淡漠。

雖然那是人族最高的統領者人王，但在他們這種長生久視坐在時間長河上的存在來說其實與螻蟻沒有太大區別。

“空有勇氣，卻無與之匹配的實力，這人王完了。”

雖然嘴里是這樣說的，但在他眼底卻有著一抹惋惜一閃而逝，同時在心里加了一句，若是此人能為西方教弟子就好了。

西方貧瘠，與人杰地靈的東方完全無法相提并論，所以也就導致了每每看到良才準提總是忍不住想要將他們拐回西方，讓他們成為西方教的一份子。

“是啊。”

接引點了點頭，之后不再言語。

雖為圣人，但是他們也不輕松，哪里有多余的時間為人王感慨。

當年立大教成圣，他們可是曾經發下大宏愿的，大興西方，這四個字就像是懸在他們頭頂的一把劍。

一天完不成這個大宏愿，他們都是提心吊膽的，生怕某一天天道震怒會把他們從圣壇上拉下來。

......

昆侖山，玉虛宮中，云床上。

在帝乙射出那一箭的時候元始天尊似有所感，睜開雙目，眼中神光一閃而逝，抬手一揮，光幕出現在眼前。

看著那一支縈繞著血氣的人族氣運箭矢，元始天尊臉上除了冷笑再無其他。

“哼，蜉蝣撼大樹，可笑不自量。人王，螻蟻。”

挑釁圣人，他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如果挑釁的對象換做是他，早就法相降臨落下天災了，好讓那人王認清自己是個什么東西。

只是人教教主尚未動手，他不好越俎代庖。

元始天尊冷冷看著光幕中的畫面，他想看看人王會落一個什么樣的結果。

......

東海之外，金鰲島，碧游宮中。

通天教主同樣看著眼前的光幕，他的眼底有著欣賞。

人王的舉動與他截教教義不謀而合。

若是換做其他圣人，他甚至有可能一時興起，選擇出手幫助人王，但是那位不僅是他的大師兄，更是大哥，所以現在他什么都不能做。

甚至他都已經想到了這人王的下場。

挑釁這天地間最強大的存在，就算是圣人沒有脾氣，他也活不下來。

有些存在是不容褻瀆的，無論是因為什么原因。

“唉。”

“可惜了。”

一聲長嘆響起，通天教主袍袖一揮，眼前光幕瞬間破碎。

他不想看到這位人王隕落的畫面。

......

天外混沌，媧皇天，媧皇宮中。

女媧娘娘神色復雜。

人族畢竟出自她手，說是沒有感情那是假的。

只是大師兄太清圣人立人教，將她在人族的權柄架空，現在她就算是想插手都不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扼腕長嘆。

......

首陽山，八景宮中。

“哼。”

太清圣人老子煉丹的芭蕉扇停在半空中，神色淡漠。

這是在赤裸裸的挑釁他，他又怎么會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