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廢話,給我查!”遲祎戈臉更黑了,周身散發著凜冽寒意。
好你個溫妗念,又侮辱他。
遲祎戈回來的時候酒吧里大家還在玩游戲。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四周,沒發現溫妗念的身影。
“遲少快來,一起玩。”吳弛熱情把控著場面。
遲祎戈剛回國,叔叔遲珉就催著他多和港區的世家公子們交際。
起初,遲祎戈心里抵觸,只打算敷衍走個過場就撤。
沒想到遇見了溫妗念。
他鬼使神差地留了下來,一次次打破自己既定的原則。
見大家圍坐在一起玩真心話大冒險,他順勢找了空位坐下。
不湊巧的是,遲祎戈翻開撲克牌,紅桃A赫然在他手中。
“哇,遲少,你這運氣!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選真心話吧。”
吳弛從旁邊拿來一桶簽子遞給他,“抽一個。”
遲祎戈隨意拿了一根,展開一看,上面寫著:“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看到這個問題,他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是溫妗念的面容。
他嘴角上揚,“算有吧。”
這話一出,其他人八卦心瞬間被點燃,難得的遲家太子爺肯屈尊降貴跟他們一起玩,大家膽子也大了起來,七嘴八舌地追問起來。
“遲少喜歡的人,有沒有在這里?”
“不在。”遲祎戈漫不經心說道。
周詩意聽到這話明顯松了口氣,只要不是溫妗念,一切都好辦。
她跟范彤使了個眼色,兩人起身往外走去。
公共洗手間里。
溫妗念的手剛搭上門把,正要推開,就聽見盥洗臺那邊傳來水龍頭嘩嘩的放水聲。
緊接著,傳來女子極為囂張的聲音:“憑什么?溫妗念能得到姜書的特殊對待?”
溫妗念停下手中動作,周詩意的聲音傳來:“姜哥對她感情特殊,你別老招惹她。”
范彤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詩意,她現在回來,要是當年的事…”
“你別胡說…”
周詩意阻止范彤說下去,這讓溫妗念篤定當年她寫的情書變ppt被公開可能跟她們有關系。
她握緊了拳頭。
“好啦,詩意,你瞧見了嗎?今天遲家那位太子爺,居然和溫妗念嘴對嘴,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被遲家那位看上,有啥好的,除了長得帥,又不能用…”
范彤一臉詫異,“你是說他不行?”
“不僅不行,好像還有怪癖,也是我偶然間關注外網發現的。”
周詩意拿著氣墊給自己補了個妝,看著鏡子的自己,她撩了下頭發。
“回吧,還有溫妗念畢竟算是姜家人,你少給我惹事。”
而且剛才遲祎戈說他喜歡的人不在這里,說明不是溫妗念。
范彤又嘀咕了幾句,衛生間里就安靜下來了。
溫妗念看了眼手機的錄音,嘴角上揚,這可不是只有她一個人說他不行了,證據得保存下來,指不定有機會還能呈堂證供呢!
溫妗念回到酒吧,就瞧見一群人正圍在一起,熱熱鬧鬧地起哄玩真心大冒險。
桌上密密麻麻擺滿了一排排啤酒,看樣子,他們今晚是打算要玩個通宵了。
溫妗念剛跨出去的腳步,下意識想要收回來,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溫小姐,就等你呢,今天可是你哥的訂婚宴,我想著你肯定不會掃興,是吧!”
溫妗念抬眸,臉上掛著一抹笑意。
好一個道德綁架。
“好啊!”溫妗念爽快答應,隨后走了進去。
搖篩子幾輪下來,有輸有贏。
幾瓶酒后,場內觥籌交錯,燈光曖昧。
已經有禁不住誘惑的人擁著女伴親吻起來。
幾杯酒下肚后,溫妗念的臉色酡紅起來。
她甚至不用抬眸,余光就能瞥見周詩意整個身體往姜書懷里傾斜,戀人間這般親密的舉動本再正常不過,可她卻覺得刺眼極了。
曾經那個寬大的肩膀還是獨屬于她的。
淺水灣的海風裹挾著腥咸的氣息,輕柔地吹拂著他們。
溫妗念笑意盈盈,靠在姜書的肩上,兩人看著畫冊上的少男少女。
就聽他輕聲說:“我的肩膀永遠只屬于念念一個人。”
溫妗念真的以為她會是唯一,直到那封情書被當眾放在屏幕上。
直到現在他的身邊她再也無法擠進去了,就連喝進去的威士忌,溫妗念也覺得苦澀得很。
維港璀璨的霓虹燈火在夜色中肆意閃爍,從喜來登酒店的十八層透過透明的落地窗,那斑斕的光折射到桌上,映出一道光影。
像是涇渭分明的楚漢之界,是她和姜書跨不過的鴻溝。
桌上的光影莫名地讓溫妗念一個瑟縮,四年前那個大雨的夜晚,她被關在姜家的地下室里,姜瀟用她姑媽溫瑾威脅她,如果她不放棄跟姜書的感情,他會跟溫瑾離婚,她為了姑媽妥協了,并且答應出國讀書。
那一夜,地下室昏暗又潮濕,霉味在空氣中彌漫。
外面大雨如瀑,滂沱雨聲不絕于耳,整個地下室唯一的光源,是不知從何處透進來的一束光影,在地上投射出斑駁的形狀。
如今,桌上的一束光影與記憶中那束光悄然重疊,溫妗念望著它,那夜的恐懼與不安瞬間襲來。
她放在桌下的手扯著裙擺都在隱隱發抖,移開視線,目光不經意落在不遠處男子身上。
那人整個身子愜意地陷在一張質感上乘的真皮沙發里。
半闔著眼,手上隨意地拿著一副眼鏡,即便在休憩時,姿態也優雅至極。
不得不說,長得好看的人,真的是連入眠的模樣都令人賞心悅目。
果然美的事物是容易讓人從傷懷中抽離開的。
她愣神之際,一杯威士忌就直直潑到了她胸口。酒液迅速滲進衣服里,刺鼻的氣味彌漫開來。
她抬起頭,只見范彤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笑,伸手拿過桌上的紙巾,假惺惺地說道:“哦,溫小姐,對不起啊,我剛才被地毯絆了一下,不是故意的,你不會生氣吧?”
溫妗念緊緊握著拳頭,指甲幾乎嵌入掌心,強忍著將拳頭揮過去的沖動,咬牙說道:“范小姐,下次走路請小心,夜路走多了也是會摔的。”
這時,姜書聽到動靜立刻站起來,關切地問:“念念,你沒事吧?”
溫妗念伸手拿過桌上的紙巾擦拭,一邊故作鎮定地回答:“沒事,哥,你們玩,我先回去換件衣服了。”
姜書抬起左手,看了一眼腕間的勞力士腕表,微微皺了下眉,“今天已經一點多了,我已經給各位都訂好了這邊的套房,大家好好休息,明天再回去。”
溫妗念路過范彤和吳弛打開房門的房間時,腳步微微一頓,放慢了速度,裝作不經意地朝里瞥了一眼,隨后便徑直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溫妗念洗了澡,忽然覺得腹下一陣劇痛。遭了,例假怕是要提前來了。
本想著打電話叫服務員送衛生用品上來,又擔心他們買的不是她常用的牌子。
于是,她披上一件風衣,走出了喜來登酒店。
三月的晚風,仍帶著冬日殘留的冷意,像冰刀一樣割著皮膚,刺得臉頰生疼,鉆進領口、讓人忍不住打哆嗦。
溫妗念買好東西上樓,路過轉角處,發現一個套房的門虛掩著。
不經意間往里一瞥,好家伙,只見遲祎戈和一個女子糾纏在一起。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停下了腳步。
男子帶著涼薄的語氣,低沉的聲音從門縫中清晰地傳入溫妗念的耳中。
“史小姐,大半夜你打扮成這樣來敲我的門,是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