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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血霧迷途

烏蒙山的五月,霧氣濃得能擰出水來。

十六歲的馬幫幫主李鷹走在隊伍最前方,右手始終按在腰間短刀上,他的形意拳架勢已經擺好,后背卻被冷汗浸透。這霧氣來得太突然,太濃稠,甚至帶著一絲鐵銹的腥味。

“幫主,這霧邪門得很,”馬夫老李湊近低語,聲音里帶著不安,“我走了三十年馬幫,沒見過這種顏色的霧。”

李鷹沒有回答,他的目光穿過血色的霧氣,落在隊伍中間那個纖細身影上一他的未婚妻紅霞,懷里緊抱著那個紫檀木匣,匣子里裝著這次馬幫最重要的貨物:三株血蓮芝,川中一位大人物花重金從云南帶回的稀世珍寶。

傳說中血蓮芝只生長在烏蒙山最險峻的山崖上,吸收百年山精月華而生,能活死人肉白骨。

“大家靠緊些!”李鷹提高聲音喊道:“過了前面的啞口就灬灬”。

一陣尖銳的哨響打斷了他的話。

老周喉嚨上突然多了一支箭,鮮血噴濺在血霧中,竟分不清那是血那是霧,李鷹頓時進入戰斗狀態,形意拳“虎形”架努展開,肌肉記憶比思考更快,他側身躲過第二支箭,同時聽到隊伍中爆發出慘叫和馬蹄的慌亂。

“紅霞!”李鷹大喊,卻看見三個黑影已撲向隊伍中央,他箭步上前,長拳中的“青龍出水”直取最近的襲擊者的喉嚨。

那人發出一聲怪笑,身形詭異地扭曲,竟避開了這必殺的一擊,李鷹這才看清,襲擊者全身裹在黑色斗蓬里,臉上戴著猙獰的木制面具,面具上涂著暗紅色紋路,像是干涸的血跡。

“山鬼!”一個馬夫驚恐地叫道,隨即被一刀砍倒。

李鷹感到一陣寒意。烏蒙山自古有山鬼的傳說,但他從不信這些,此刻面對著詭異的襲擊者,他的拳頭卻實實在在的擊中了其中一個一“鐵臂神拳″的力道足以擊碎一個石頭,但那山鬼只是后退了兩步,又撲了上來。

“紅霞”李鷹再次呼喊,卻看見兩個山匪己經架住了掙扎的紅霞,另一個人搶走了她懷中的檀木匣子。

李鷹怒吼一聲,形意拳十二形輪番使出,擊退了幾個圍功他的敵人。但當他沖向紅霞時,腦后突然遭到重擊,眼前一黑,墜入了無邊的黑暗。

第七章獨臂鐵山

疼痛是李鷹恢復意識的第一個感覺,他睜開眼,發現自已躺在一間竹屋里,肋間傳來撕裂般的劇痛,陽光透過竹編的墻壁,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醒了?”。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李鷹轉頭,看見一個獨臂老人倚在門框上,右臂的袖子空蕩蕩地垂著,老人六十出頭,臉上布滿風霜的痕跡,但那雙眼晴依然銳利如刀。

“師父!”李鷹驚呼,隨即因牽動傷口而呲牙咧嘴。

王鐵山一李鷹的“鐵臂神拳“師父,走到床前,用僅剩的左手按住想要起床的徒弟,“斷了三根肋骨,能活下來算你命大。”

記憶如潮水般涌回,李鷹臉色煞白,“紅霞呢?貨物呢?”

王鐵山搖搖頭,“我到的時候,只看見你一個人倒在血泊里,周圍七具尸體,有馬幫的,也有那些戴面具的雜種。”

李鷹攥緊了床單,指節發白:“他們抓走了紅霞灬還有血蓮芝灬”

“血蓮芝灬”王鐵山眉頭緊鎖,“你們這次運的是那東西?”

李鷹點點頭,艱難地描述了事情經過,王鐵山聽完,獨臂不自覺地摸向自已的右袖:“十五年前,我也是在烏蒙山丟的胳膊…”

門外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王鐵山瞬間警覺起來,左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飛刀上。

“是我,”一個輕脆的女聲響起,隨即一個穿著苗族服飾的少女推門而入。她約莫十四五歲,眼晴大而明亮,腰間掛著一串銀鈴,走路時發出清脆的聲響。

少女看著醒來的李鷹,眼晴一亮:“呀,小幫主醒了!”她快步走到床前,從背簍里取出幾株草藥,“阿樹采的藥,對你的傷有好處。”

王鐵山介紹道:“多虧了小菊,多虧了她和弟弟阿朋在山里發現了你,把你背到了我這里。”

小菊熟練地搗碎草藥,敷在李鷹的傷口上,她的動作輕柔卻精準,顯然是精通醫術。

“謝謝!”李鷹真誠的說,隨即急切地問:“你們看到其他生存者嗎?或者那些戴著面具的襲擊者?”

小菊搖搖頭,銀鈴隨著她的動作輕輕作響:“只看見你一個人,不過灬灬”她猶豫了一下:“最近山里不太平,聽寨里老人們說,山鬼又出來了。”

李鷹皺眉:“不信什么山鬼,那些是人,戴著面具的人。”

“面具是真,”一個低沉的男聲從門外傳來,一個皮脹黝黑的少年走了進來,約莫十三歲,腰上別著一把短彎刀,“但不是普通的面具,那是巴代祭祀用的面具。”

“這是阿樹,”王鐵山說,“從小在山里長大,對烏蒙山了如直掌。”

阿樹走到床前,從懷里掏出一塊木片遞給李鷹:“發現你的地方找到的。”

李鷹接過木片,發現是半塊破碎的面具,上面有暗紅色紋路,一股鐵銹味沖入鼻腔一是血。

“巴代是什么?”李鷹問。

“我們彝族的祭師”阿樹解釋道,“但真正的巴代不會做這種事,這些人是冒牌的,利用傳說嚇唬人。”

小菊補充道:“最近幾個月,山里好幾個村寨都遭到了襲擊,都是戴著這種面具的人干的,他們搶東西,有時也抓人,特別是年輕女孩。”

李鷹的心情沉了下去“紅霞灬灬”。

王鐵山拍了拍徒弟的肩膀,“養好傷,我們去找她。”

“不,現在就去!”李鷹掙扎著要起身,卻被三人同時按住。

“你這樣連只雞都打不過。”王鐵山嚴厲地說,“給我三天時間。”

小菊眨眨眼:“我和阿樹先去打探消息。山里的人看到我們兩個孩子,會比看到大人更容易開口。”

“我知道幾個地方,那些人可能會去。”

李鷹看著眼前的三個人一獨臂師父,苗族少女,彝族少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吸一口氣,牽動傷口又疼得皺眉:“三天,就三天,然后我們一起救紅霞。”

第八章:鬼哭嶺

三天后,李鷹的傷勢在王鐵山的“鐵臂神拳″的藥膏和小菊的草藥雙重治療下,好了大半,清晨,四人聚集在竹屋前的空地上,準備出發。

王鐵山用獨臂演示了一番簡化的獨臂神拳給李鷹看:“你的肋骨未完全好,用這套單臂游龍,可以保護傷處,″

李鷹認真學習,發現這套拳法雖然只用單臂,但威力不減,反而更加靈活多變。

小菊和阿樹也各顯自已本領。小菊從腰下摘下那串銀鈴,輕輕一晃,鈴聲竟有節奏的變化,形成一種奇妙的韻律。

“這是我們苗徐的蠱鈴,”小菊解釋道:“不同的節秦能影響人的神。”她突然加快搖鈴的速度,李鷹感到一陣胲暈,站也站不穩。

阿樹則展示了他的彎刀技巧,刀法詭異多變,與中原武術大不相同,“彝族刀法講究借力打力,″他說著突然將彎刀擲出,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錢,精準地削斷了十步外一根竹枝,又神奇地飛回他手中,“特別適合山地打斗。”

四人準備妥當,向烏蒙山深處出發,阿樹帶路,沿著一條被雜草掩蓋的小經前行。

“這條路通向鬼哭嶺。”

阿樹說:“那里有個廢棄的礦洞,最近有人活動的痕跡。”

小菊補充:“寨子里人說,看見戴面具的人在那出入。”

山路越來越窄,霧氣再次籠罩四周。李鷹的傷口正在隱隱作痛,但是他咬牙堅持著,紅霞被擄走己經三天了,每一分鐘都是煎熬。

“等等!”王鐵山突然停下,獨臂攔住眾人,他銳利的目光看著前方霧氣,“有東西在看著我們。”

四人屏息凝神,果然聽見霧氣中傳來輕微的沙沙聲,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快速移動。

阿樹悄聲說:“可能是山魈,烏蒙山特有的猴子,很聰明但也很危險。”

突然,一個黑影從霧中撲出,直取最前面的阿樹,李鷹本能使出形意拳中的“鷂″形。“一個箭步上前,單臂如鷂鷹撲食般擊向那黑影。

黑影發出一聲尖叫,在半空中詭異地扭轉身體,避開了李鷹的攻擊,落在不遠處一根樹枝上,那確實是一只猴子,但體型比普通猴子大很多,渾身漆黑,眼晴卻是詭異的血紅色。

“不是普通山魈灬”小菊的聲音有些發抖,“這是鬼面魈”,傳說中守護山鬼的靈物。

鬼面魈齜牙咧嘴地沖著四人嘶叫,突然從樹上摘下東西扔了過來,李鷹接住一看,頓時血液凝固一那是一快繡著梅花的手帕,是紅霞的。

“你知道紅霞在那兒?”李鷹沖著鬼面魈喊道,明知它聽不懂人話。

鬼面魈像聽懂了似的,轉身跳入霧中,不時回頭看著他們,似乎在引路,“跟上去。”王鐵山沉聲道,“但要保持警惕。“

四人跟著鬼面魈在霧中穿行,山路越來越險峻,最后來到一處懸崖邊,鬼面魈停在懸崖邊,指向前方。

霧氣突然散開一些,露出懸崖對面的景象一一座依山而建的古老寨子,寨子上方懸掛著幾個風干的人頭骨,在風中輕輕搖晃。

“那是灬祭品嗎?”李鷹聲音發緊。

阿樹臉色凝重:“不是我們彝族的寨子,也不是苗寨,我從沒聽說這里有這樣一個寨子。”

小菊搖著她的蠱鈴,鈴聲在懸崖間回蕩,“那里有很強的灬不好的氣息。”

鬼面魈突然尖叫一聲,飛快地逃走了,仿佛那寨子有什么令它懼怕的東西。

王鐵山瞇起眼晴:“不管里面有什么灬紅霞一定在里面。”

李鷹望著那詭異的寨子,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我們怎么過去?”

懸崖中間有一座搖搖欲墜的滕橋,仿佛隨時會斷裂。

阿樹跑去檢查了一下藤橋,“勉強能承受我們的重量,但必須一個一個過。”

王鐵山說:“我先來,然后是李鷹,小菊和阿樹斷后。”

獨臂老人踏上滕橋,橋身劇烈搖晃,但他憑借高超的平衡能力穩步向前,李鷹緊隨其后,強忍著肋間疼痛和對高度的恐懼。

當四人安全抵達對面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古老寨子在夜色中顯得更加陰森,寨門大開著,仿佛在邀請他們進入。

“太安靜了。”小菊低聲道,銀鈴在她手中微微顫動。

李鷹深吸一口氣,率先邁步:“不管里面有什么,我們都要找到紅霞。”

四人小心翼翼地進了寨子,發現里面空無一人,但房屋都保存完好,似乎不久前還有人居住,街道上散發著一些奇怪的物品一染血的布條,破碎的面具,還有幾把生銹的刀。

“看這個。”阿樹撿起一塊木牌,上面刻著詭異的符號,“這是某種祭祀用的符咒灬”

突然,小菊的鈴聲無風自動,發出刺耳的響聲。李鷹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竄上來一他們被包圍了。

從四周的陰影中,緩緩竄出十幾個戴著猙獰面具的黑衣人,面具上的血紋在暮色中仿佛真的在流動,他們手持各種武器,無聲地向四人逼近。

“山鬼灬”小菊的聲音顫抖著。

李鷹擺出形意拳架勢,王鐵山單臂已扣住三枚飛刀,阿樹的彎刀己出鞘,小菊的蠱鈴已開始搖動。

“把紅霞交出來!”李鷹怒吼道。

為首的面具人發出一聲怪笑,聲音嘶啞難聽。“你們不該來這里灬特別是你,李鷹。你父親十五年前欠下的債孽,該由你來償還了。”

李鷹如遭雷擊:“你認識我父親?”

面具人沒有回答,而是揮了揮手。所有“山鬼”都撲了上來,戰斗一觸即發。

李鷹的“鐵臂神拳”擊中了第一個沖上來的敵人,那人悶哼一聲,退后幾步,卻沒有倒下。王鐵山的飛刀精準射中了敵人的咽喉,但他們只是晃了晃,又繼續前進。

“他們不是普通人!”王鐵山厲聲警告。

小菊的蠱鈴急速搖晃,前面的敵人動作變得遲緩,但很快又恢復正常。阿樹的彎刀劃過敵人手臂,卻沒有血流出來。

“他們灬沒有血?”阿樹驚駭地說。

李鷹突然想起什么,大喊,“攻擊面具,那是他們的弱點!”

他使出形意拳的“炮”拳,全力擊向最近敵人的面部,面具應聲碎裂,露出下面一張灬沒有五官的臉!

“無面人灬”小菊尖叫一聲,。

面具碎裂的敵人發出啛厲的嚎叫,身體像沙堆一樣坍塌,化成一堆灰燼。

“攻擊面具”王鐵山再次確認,獨臂象閃電一樣擊中另一個敵人的面具。

戰斗變得異常激烈,四人背靠背形成防御圈,專門攻擊敵人的面具,一個又一個“山鬼”在面具碎裂后化為灰燼,但敵人太多,四人漸漸力不從心。

就在危急時刻,寨子中間傳來一聲哨響。所有“山鬼”立刻停止攻擊,迅速退入黑暗中,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四人喘息著,警惕地環顧四周。寨子再次陷入死寂,只有風吹過破舊房屋的嗚嗚聲。

“他們為什么撒退?”阿樹不解地問。

王鐵山面色凝重:“因為有人命令他們撒退。”

李鷹擦去額頭的血跡:“不管是誰在控制灬這些東西,他們提到了我父親,十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

小菊突然指著寨子深處,“那里有光”。

果然,在寨子深處一個高大建筑里,隱約透出微弱的火光。

王鐵山深吸一口氣,“看來有人邀請我們會面了。”

李鷹握緊拳頭:“正合我意,我要當面問問,紅霞在那里,我父親有什么罪孽”。

四人向那棟建筑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很警惕,建筑門口掛著更多的人頭骨,門楣上刻著古老的符文,在火光映照下顯得格外詭異。

李鷹推開房門,里面的景象讓他血液凝固一。

大廳中央,紅霞被綁在一根石柱上,臉色蒼白但看起來沒有受傷。她面前站著一個高大身影,背對著門口,身穿華麗的祭祀長袍,頭上戴著一個鑲嵌血靈芝的奇異頭冠。

“歡迎,李鷹。”那人緩緩轉身,露出一張李鷹無比熟悉的臉一是已經死去十五年的父親一陳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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