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深呼吸一口氣，將相機跟密封盒里的東西小心收好，起身便要離開——
當。
當。
當。
房門被突然敲響了。
林北邁出去的腳步瞬間頓住。
有人？
是誰？
房間里的窗戶早已被全部封死，林北看不到屋外的情形。
全視相機雖然已經跟自己綁定，但此時的它只是綠靈，在自己庇護所輻射范圍之外，根本無法使用。
只有藍靈才能離開庇護所，毫無障礙，自由行動。
眼看著對面似乎并沒有直接推門進來的意思，林北左右看了看。
輕手輕腳，藏到了被貨架遮擋的房間最角落。
……
房間外。
一對身穿防護服的男女站在門口，看起來年紀不大，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當當當。
當當當。
……
敲門聲足足響了半晌，都毫無回應。
“曹陽？”
“在家嗎？”
女子在門外吆喝了幾聲，仍舊如同石沉大海。
“這家伙去哪了？”
女子皺了皺眉頭，隨即看向一旁的男子，抱怨起來：
“當初我就說不要讓這家伙加入咱們?！?
“雖然他庇護靈確實很強，但咱們幾個老早就互相認識，算得上知根知底?！?
“他一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根本不值得信任！”
“看，我沒說錯吧？”
“行動馬上要開始了，這家伙卻一聲不吭，說走就走，連個招呼也不打，這不是想害死我們嗎？”
男子聞言，并沒有說曹陽的事，而是冷笑一聲：
“知根知底……好一個知根知底，你跟吳順之間的那點破事，現在連裝都不裝了？”
“哎不是，陳平你是不是有病??？我就說了個知根知底，你也能扯到我跟順哥身上？”
“你怎么這么小肚雞腸，能不能像個男人一樣，都什么時候了，還在計較這點破事？”
“我不像個男人？”
陳平氣極反笑：
“是不是要我在吳順沒力氣的時候幫他推一把，才算是寬宏大量，才不是小肚雞腸？”
“我早就跟你說了，上次是意外……意外懂不懂？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上次是意外，那上上次呢，上上上次呢？”
陳平恨聲道：
“你們這對狗男女背著我偷歡的次數還少嗎？！”
似乎是被“狗男女”這三個字刺痛了惱羞成怒的神經，周娜一張還算靚麗的臉瞬間漲的通紅：
“陳平，你媽x的，要不是老娘跟順哥睡覺，你覺得你他媽能活到現在？”
“就憑你的垃圾庇護核心……連順哥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要不是我，你他媽早被踢出去了！”
“不跟順哥打好關系，難道要讓我跟你一起被活活餓死？”
“好好好！好好好！”
陳平臉色難看的厲害，用力拍著手：
“現在知道嫌我庇護核心弱了，當初要不是我好心收留你，你特么早被感染了！”
“現在攀上了吳順這根高枝，竟然開始嫌棄我了！”
“周娜，你讓我覺著惡心??！”
陳平雙目通紅，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看到這一幕，想起以往的種種，周娜不覺有些心軟，她頓了頓，嘆了口氣，牽起陳平的手，柔聲道：
“好啦，不要生氣啦，雖然我的身體不屬于你一個人，但是我的心，始終都在你這里?！?
“順哥……我跟他也只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我心里還是有你的。”
“乖，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
庇護所內，林北豎起耳朵聽著外面兩人的爭吵，信息量之大，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從何吐槽。
“好……我也知道你的難處，只要你心里還有我就好。”
聽到陳平的回復，林北更是整個人都麻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兩人……也算絕配。”
……
“先不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了?！?
“咱們本來約好了今天晚上捕殺感染者，現在曹陽不知所蹤，沒有他的全視相機幫忙，想要尋找落單的灰皮爆珀石，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我們手里的珀石已經所剩無幾，再沒有新的珀石入賬，怕是要不了多久，就得活活餓死了。”
“這可怎么辦？”
周娜的語氣中滿是憂慮。
“曹陽不在家，那也沒辦法，只能等晚點再過來了?！?
“曹陽不像那種不著調的人，既然說好了，多半是不會放我們鴿子的。”
陳平的聲音隱約傳來，林北稍稍安心——
林北來這里只是為了搜刮自己應得的戰利品，不想跟任何人起任何不必要的沖突。
“……要不直接在這里等他？如果就這么回去，順哥肯定會罵我們的。”
“說的也是，那就在這等……”
“誒？房門沒鎖……我們進去等吧?！敝苣忍嶙h。
“曹陽不在，就這么闖進人家的庇護所不太好吧？”陳平有些猶豫。
“隨你，反正我要進去了……這防護服一直穿著，憋的要死。”
話音落下。
嘎吱——
周娜跟陳平一前一后進入庇護所，不過剛剛進來，二人就發現了些許不對。
曹陽平日里很少打掃庇護所，地板上的灰塵跟潮濕的水汽融合在一起，凝成爛泥，而在爛泥之上，一連串嶄新的腳印，看起來是如此醒目。
這鞋印遠比曹陽的大上不少，二人之前注意過這一點，所以一眼就認出，這絕對不是曹陽留下來的痕跡。
有其他人進入了曹陽的庇護所？
是感染者？
不對……
空氣中并沒有任何源自感染者身上的惡臭，地上的腳印也很是規整，毫無雜亂之處。
應該是人。
那這人……是在曹陽知情的情況下進來的，還是在曹陽離開的時候，闖進來的？
他的目的是什么？
還有，
他現在……在哪里？
想到這里，周娜跟陳平對視一眼，輕輕伸手，將房門關牢，反鎖。
“找?！?
周娜無聲開口。
陳平點頭，拎著隨身攜帶的撬棍，在一排排貨架間，仔細搜尋起來。
周娜也從防護服的口袋掏出一把生銹的彈簧刀，走進了曹陽臥室。
曹陽的庇護所并不算大，布置也極為簡陋，只有這兩個地方可能藏人。
二人能夠在這嚴酷的末日中活到現在，自然不是傻子。
雖然對付灰皮需要倚仗他們口中的“順哥”，但是對付同類……
他們很有經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