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興公館內。
“你們說的這種情況,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原因。”
被陸鴻漸、胡昕玥與鹿呦呦三人圍在中間的王喜冬,一如既往地叼著嘴里的瑯玕唏噓袋。
“只不過,陳情誥命令的上一任持有者,是個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家伙。
立場本就很容易搖擺的她,平日里活得像個兔子。
所以,之前就也從來都沒發揮過,如你們所說那般的威能。”
「那我們該怎么做,才能阻止江填海?」
“已經造成的認知影響,沒有辦法化解。”
鹿呦呦手中筆記本上的小字,讓本就上了年紀,已經開始老花眼的王喜冬,看得有些費勁。
“但這種認知影響終究只是外來之物,隨著時間以及受術者自己實際情況的影響,早晚都會得以解除。”
此刻,連自己是誰都分辨不清的山瑞,早已忘了江填海強加進他意識中,關于福音教神明的認知。
他又回到了對闖入花園中的野貓,叫喚著“蟈蟈”的日常。
“所以,你們要做的,不過就是讓那個拿到陳情誥命令的家伙,沒辦法再使用它就行。
至于怎么做到這一點,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與此同時。
“福音之家”社區內。
過勞之下,情緒已經變得有些失控的江填海,直接就將案板上的報表給摔在了地上。
又只剩一個星期了。
即便是已經完成全員洗腦的當下,“福音之家”依舊做不到扭虧為盈。
自己近半生所總結出來的方法,為什么會行不通?
社區里,祈禱的人、作戰的人、勞作的人,三者之間的比例明明已經恢復到了一比一比十。
可本應已經開始出現盈余的生產力,卻沒有恢復到最開始的水平。
對此,一番調查之下,江填海又發現了新的問題。
簡單來說,就是那些本該直接拿出來給眾人分食的稻谷,為了不讓生產中斷,反而被優先供給到了以稻谷為原料的釀酒、畜牧等生產。
每人每日理應分得的五碗稻谷的份額,被強行變成了一碗稻谷,一份口糧酒,一枚雞蛋或是微量肉食。
前者尚且還能飽腹,后者則是正宗的吃了上頓沒下頓。
如此一來,那些勞動的人變得缺乏體力,從而進一步導致了生產力的下降。
“既然這樣,那就把釀酒、畜牧之類停掉不就行了。”
承受著江填海怒火的教徒,彎腰拾起了那些被摔在地上的報表。
“停了釀酒,便停了對外出售酒水所能獲得的物資。
如此一來,只怕是一個星期都撐不到。
養雞養羊這類畜牧也是同理。”
一時間氣急攻心的江填海,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難不成,真給那個年輕人說中了?
自己所設想的道路,最終依舊是錯誤的?
不可能,這一切都不過是暫時的。
只要能再撐一段時間,一切就都會好轉。
只要能搞到再撐一段時間的資金。
可如今,已經黔驢技窮的他,又能從哪里找到這筆資金呢?
難道要把福音廣播電臺徹底賣掉嘛?
等等,福音廣播電臺?
望著自己手中的陳情誥命令,江填海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次日。
《新時代報》總部。
從沈覺民這邊,得知福音廣播電臺即將搬出江填海的消息后。
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的陸鴻漸,當下便找來了所有能找到的人。
“所以阿舍,我們該怎么做?”
“我的想法是趁著江填海身邊沒什么人的時候,從他手上把陳情誥命令給奪過來。”
“小子,你要怎么奪?
你們一旦被他發現,立馬就會倒戈。
到時候別說是奪來陳情誥命令了,指不定第一個上去捐錢的就是你們。”
聞言,眾人把目光全投在了陸鴻漸的身上。
“老板你說過,陳情誥命令這干擾心智的能力,會消耗大量的體力。
所以我猜,江填海他應該是做不到,能一刻不停連續釋放的。”
聽陸鴻漸這么說,王喜冬心中,便大致猜出他要干什么了。
“說吧,你打算讓誰當這個炮灰。”
一段時間后。
福音廣播電臺內。
一只通體銀白的義手抓著天花板,像一只等待捕獵時機的蜘蛛,緊盯著江填海手中的陳情誥命令。
而負責操控它的馬志勇,則在擊暈一名電臺工作人員后,換上了他的衣物,混入了江填海所在的房間內。
被陸鴻漸安排為炮灰的馬志勇,姑且是得到了眾人不會下狠手的承諾。
但假若能讓他再做一次選擇,他也許會選擇不來。
哎,來都來了,準備動手吧。
三,二,一。
江填海剛打算先開腔試音,窗外王喜冬的火煙便發出了信號。
自天花板上激射而出的鉤爪,瞄準了江填海手中的陳情誥命令。
在陳情誥命令被指天詰義手抓住的一瞬間,江填海便發動了能力。
即便馬志勇他,在一瞬間就被控制住倒戈。
可抓住了陳情誥命令的鉤爪,并沒有因此而失力。
猝不及防下,江填海手中笏板狀的陳情誥命令,被抓至天花板。
“就是現在!動手!”
緊跟著沖入房間的陳凱與唐寅初二人,立刻就撲向了江填海。
信修七階能力——曉戰隨金鼓。
讓目標道途能力得到臨時提升,提升幅度取決于信修與目標間的道途階數差。
倒戈之后的馬志勇,臨時獲得了三階賊修的能力。
賊修三階能力——交換把戲。
交換兩個物體間的位置,物體需處于賊修視野內,且存在質量限制。
當即又從指天詰義手這邊,換回至江填海手中的陳情誥命令,再度發動了它的能力。
這次,欺身上前的陳凱與唐寅初二人,與馬志勇一起,倒戈至了江填海一方。
體力所剩無幾,僅能再釋放一次能力的江填海,故作鎮定地看向晚一步進入房間的陸鴻漸與胡昕玥二人。
此刻,陸鴻漸這邊還稱得上是戰力的,只剩下房間內的二人,以及在福音廣播電臺大門待機的王喜冬。
不清楚彼此究竟還有多少底牌的兩邊,一時間陷入膠著。
隨著廣播電臺內的鐘表,走到了預訂時間。
最終,必須把最后一次使用能力的體力,留給廣播電臺的江填海,向二人開了口。
“既然兩位來都來了,那不妨化干戈為玉帛。
就在這里,在這廣播電臺中,繼續我們上次未能進行到底的討論。
以討論的結果,決定今天此事的走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