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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東京城

西門清一行人向東行了數里地,找到一處僻靜的河灘。

他們在茂密的蘆葦叢中仔細清洗掉身上的血腥氣,換上干凈的新衣,然后徑直奔向溫縣。

兩日后,西門清等人在溫縣渡過黃河,改乘船只進入汴口,沿著碧波蕩漾的汴河向東南方行進,目的地是繁華的東京汴梁。

汴河是連接黃河與淮泗水系的重要水路,江南的糧食通過長江進入淮河,再經由汴河匯入黃河,源源不斷地運往西北各地。在這個時代,汴河無疑是一條繁忙的水上動脈。

河面上,千帆競發,船工們高亢的號子聲此起彼伏,構成一幅生機勃勃的繁榮畫卷。

西門清摟著依偎在身旁的玉蘭,愜意地坐在客船的船艙里,透過雕花的窗欞欣賞著窗外流動的景致,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時光。

數日前在孟州經歷的那場腥風血雨,已被他暫時拋諸腦后。

旅途中,西門清興致來時便會拿出五弦阮彈奏,而精通音律的玉蘭則在一旁輕聲附和,兩人相互切磋,樂在其中。

一路上,歡聲笑語不斷,氣氛輕松愉快。

白日里彈奏阮琴,夜晚則與美人共度良宵,西門大官人可謂忙碌,但他的技藝也因此愈發精湛。

此時,他才真正體會到張都監贈送玉蘭的深意。

十余日后,西門清一行人乘船沿汴河而上,抵達了東京汴梁城西郊的金明湖畔。

西門清穿越到北宋,終于有機會親眼目睹這座當時世界上最大的城市。

他走出船艙,凝望著遠處巍峨的城池。

東京汴梁城周長六十余里,由外城、內城、皇城三重城廓組成。

此時的汴梁人口已逾百萬,是一座氣勢恢宏、規模龐大、富麗堂皇的都城。

焦挺等人也站在船頭,仰望著這座高聳的城池。

湯隆曾來過東京,對此景象已習以為常,神色如常。

而焦挺常年在河北、山東一帶闖蕩,從未踏足東京汴梁,此刻臉上難掩一副鄉野之人初見繁華的驚嘆之色。

焦挺瞪大了眼睛,嘖嘖稱奇道:“我的天!我還以為大名府已是天下最繁華之地,沒想到與這東京城相比,簡直是滄海一粟!”

“哥哥,這次你可一定要帶兄弟好好見識一下東京城的壯麗!”

西門清心下暗笑,心道焦挺兄弟真是少見多怪。

區區百萬人口的城市,就讓你如此驚嘆?

你若是見過后世的北上廣深,豈不是要驚掉下巴?

一旁的湯隆則帶著一絲壞笑說道:“哥哥,這一路行來,也得了不少金銀。兄弟們如此辛苦,怎么著也得帶我們去那東西教坊開開眼界吧?”

西門清聞言,佯裝慍怒地笑罵道:“湯隆你這廝,一點長進也沒有!

如今你已不是在武岡鎮打鐵度日的小鐵匠了,怎的還這般小氣,只想著去‘走一遭’?

既然跟著哥哥我來到了這東京,自然要盡情享受才是。

日日都去那東西教坊,又有何妨?”

湯隆挨了罵,臉上的麻子卻笑得更加燦爛,他摟住焦挺的肩膀,說道:“還是哥哥最疼我們這些兄弟!”

“焦挺兄弟,今晚,我們就跟著哥哥去好好快活一番!”

“哈哈哈……”

三人談笑風生間,客船已從西水門緩緩駛入了東京汴梁的外城。

順著河流過了西大街,只見左岸一片廣闊的宅院映入眼簾,院墻內高聳的樓閣飛檐,雕梁畫棟若隱若現,端的是富麗堂皇,令人不禁好奇是哪家顯貴的府邸。

西門清好奇地向船家打聽,這河畔的宅院是何人所居。

船家告知西門清,這正是當朝宰相蔡京的府邸。

原來這就是書法水平略遜于我的蔡宰相的府邸啊!

這老家伙倒是挺會享受!

蔡京給西門清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一件事,源于他從大學室友那里看到的一本筆記《鶴林玉露》。

書中記載,當時有位士人在開封買了一個小妾,這女子自稱曾在蔡京府上做廚婢,專門負責制作包子。

那位士人聽后頗為欣喜,便讓她做一籠包子嘗嘗,想品味一下一代名相府中的包子究竟有何不同。

不料,那小妾卻皺眉說不會做。士人又疑惑又生氣,質問道:“你剛才不是說,你以前是蔡太師家的廚婢,而且還是專門做包子的嗎?怎么現在又推說不會呢?”

小妾回答說:“我雖是蔡太師廚房包子局的,但分在蔥絲部,只負責揀蔥切絲,其他像切姜絲之類的,一概不管。”

“至于包包子,更是不會,因為那是另一批人專門負責的。”

士人聽后,不禁感慨蔡太師府中的奢靡。

僅僅一個包子局的蔥絲小妾就有若干,整個廚房又該有多少人呢?

據聞,蔡京府邸的廚房中,名廚就有十五人,婢女更是高達數百之多。

一個私家廚房,竟然有如此多的傭人,可見那位蔥絲小妾所言非虛。

西門清想起這個典故,胸中豪情頓生,真想高呼一句項羽的名言:“彼可取而代之也!”

客船緩緩駛過蔡京的府邸,沿著汴河繼續向東,從汴河北岸的角門進入了內城。

一路上,興國寺、開封府衙、汴河州橋等標志性建筑一一掠過,最終接近了繁華的汴河碼頭。

河岸邊便是熱鬧的汴河街道,一排排大小客棧懸掛著各式招牌和迎風招展的望旗。

店小二們站在門口,熱情地招攬著過往的客人。

岸上人流如織,熙熙攘攘,騎馬的、趕車的、抬轎的、買賣貨物的,各色人等穿梭其間,熱鬧非凡。

西門清等人在大相國寺附近的汴河碼頭下了船,碼頭上的腳夫立刻蜂擁而至,爭相招攬生意,想要為他們扛抬行李。

西門清自有家仆跟隨,便沒有再另雇腳夫。

幾個家仆抬著沉重的寶箱和雜物,緊隨西門清幾人身后,沿著第二甜水巷向北走去。

這條第二甜水巷南鄰繁忙的汴河碼頭,北接東京汴梁商業最繁華的樊樓街、舊曹門街和馬行街,同樣是一條寬闊而喧囂的街道。街道兩旁林立著一家家腳店。

專為那些從汴河碼頭上岸、南來北往的商販和行人提供住宿。

西門清并未選擇這些普通的腳店,而是在熟知汴梁的湯隆的帶領下,徑直走向了第二甜水巷北端的高陽正店。

這高陽正店是東京汴梁最好的七十二家正店酒樓之一,以其自家釀造的醇美佳釀而聞名遐邇。

與其他正店通常只釀造一種招牌酒不同,高陽正店擁有流霞酒、清風酒、玉髓酒三種名滿東京的美酒,堪稱正店酒樓中的翹楚。

初來乍到的西門清,置身于這繁華的汴梁城中,自然要盡情享受這穿越之旅帶來的新奇體驗。

他首先挑選了城中最好的客棧,品嘗頂級的美味佳肴,暢飲醇香的美酒,與絕色佳人共度良宵。

在這難得的異世之旅中,深入體驗北宋末年封建社會的奢靡與享樂,自然是題中應有之義。

盡管東京城的物價昂貴,西門清卻從未為金錢煩惱。

在他看來,以自己一代書法大師和文學巨匠的才情,談論金錢未免顯得俗氣。

西門清向來交友廣泛,不拘小節,唯重人品。

此次前往東京的途中,江湖好友如“飛天蜈蚣”王道人、“菜園子”張青和“母夜叉”孫二娘夫婦皆慷慨解囊,資助了他不少盤纏。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

西門清一行人終于抵達了第二甜水巷北端的高陽正店,并在此投宿。

他們在店內足足休息了一整日,才洗去了十余日旅途的疲憊。

當晚,西門清攜玉蘭小娘子,與焦挺、湯隆和喬鄆哥三位兄弟,齊聚高陽正店的酒樓,開懷暢飲,也算是給自己找點樂子,好好放松一番。

他們品嘗了店內的“流霞酒”、“清風酒”和“玉髓酒”。

卻發現這些被譽為東京城最佳的正店所釀之酒,與自家在陽谷縣所產的美酒相比,似乎還略遜一籌。

西門清心中不禁暗喜,暗自盤算著未來自己的酒樓生意定能興隆發達,狠狠賺上一筆。

高陽正店作為東京汴梁城中的知名客棧,果然名不虛傳。

店內不僅提供舒適的住宿,甚至還安排了年輕貌美的女子,專門為那些愿意揮金如土的客人提供飲酒作樂的陪伴,乃至共度良宵。

西門清身邊已有玉蘭相伴,自然無需這些風情萬種的女子侍奉,但他自然要為自己的兄弟們好好安排一番。

“金錢豹子”湯隆今晚毫不客氣,挑選了一位身材豐腴的女娘相伴。

在場的其他人都在推杯換盞,沉浸在飲酒的歡愉中,唯獨湯隆舉著酒杯,目光卻始終離不開身邊女娘那豐滿的身姿,仿佛早已醉倒在溫柔鄉里。西門清見狀,心中不禁莞爾。

湯隆看似迫不及待,實則早已心猿意馬,魂不守舍。

西門清不僅為湯隆安排了女娘,也為焦挺和喬鄆哥各自挑選了佳人。

焦挺作為他的兄弟,每次戰斗都勇往直前,西門清自然不會虧待他。

而鄆哥兒作為他的心腹小廝,未來的得力助手,西門清認為有必要加快對他的培養。

今晚,如何與身邊的美人相處,將成為對鄆哥兒的一次成人禮。

在美人的陪伴下,眾人開懷暢飲,毫無拘束,酒量也仿佛隨之大增。

隨著醉意漸濃,西門清帶著玉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湯隆和其他人也各自被女娘們溫柔地攙扶著,回到了各自的溫柔之鄉。

這一夜,高陽正店的每個角落都彌漫著輕柔的低語和婉轉的歌聲,在夜空中久久回蕩,不絕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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