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世界沒有意外，每次冒犯都有深層次的原因。

就說大家最容易理解的耍酒瘋，我們可以仔細看看，醉酒的那個人是不是挑了酒桌上最菜的人發的酒瘋。

……

于東微微一皺眉，李建國這個人其實還不錯，但如果他連這種小便宜都要貪真就沒必要交往了。

交朋友和鑒定古董差不多，他需要有種種品質吸引你你才會想和她交朋友，但是絕交往往一個理由就夠了。

……

于東和張佳佳都站了起來。

于東笑著向李建國招手，“老李，這，快點吧，再晚點面包都涼了。”

面包本來就是涼的，這是開玩笑式的催促。

李建國回頭跟那個人說了什么，那人站在了原地，李建國自己快步走了過來。

平常看著挺溫柔的張佳佳隱含著暴躁的脾氣，于東若無其事但她直接就開口了，“老李，你干啥啊？于東請客你還帶人來，當他是大怨種啊！”

李建國卻嘻嘻一笑，走到身邊按住于東的肩膀，“有好事。”一抬頭，他又挑釁的沖張佳佳一呲牙，“你以為我帶人來蹭飯啊，M……把我老李當成啥人了。”

張佳佳冷哼一聲，“我反正看你不像好人。”

“經紀人！”李建國傲然說道。

“啥玩意？”*2，于東和張佳佳都挺懵逼的。

李建國呵呵一笑，“星探聽說過沒有，張曼玉在街上溜達就被星探盯上了，完事她就成了大明星，這個就是！”

張佳佳瞅瞅李建國，“你剛剛還說是經紀人呢，這咋又星探了？”

李建國，“一回事嘛。”

張佳佳，“兩回事，你當我是什么人啊，總監還讓我有空跟她去鐵嶺的幾家藝校看看呢。”張佳佳指了指自己，“星探！跟我說星探和經紀人一樣，那能一樣嗎？江邊賣水，關公面前耍大刀。”

李建國撓撓頭，“呃，呵呵，行了，你這還總一套一套的。”

于東笑笑，“可不就得一套一套的，連招嘛，你就破不了。行了，別管他是干啥的了，你的朋友就請人家過來唄。”

“我小舅子的朋友，他本來就是沖著你來的，知道我在歌舞團跑我家打聽你的消息，唉，你說也巧了我正好回家就碰上了。”

李建國招招手，那人微笑著走了過來，剛剛他們聊天的時候那人一直在用挑剔的眼神打量著周圍環境，于東也悄悄觀察過他。

……

35歲左右，170，長發，圍脖，皮夾克牛仔褲翻毛皮鞋。有點文藝范，但跟于東印象中的經紀人還有點出入。不過這是1999年，同一種職業做派也未必相同。

只要讓我掏錢就是騙子！

判斷不了沒關系，于東有自己的處事方針。

……

長發男走了過來，微笑看著于東，“自學成才，難得難得，有這天賦不當專業歌手還真是可惜了”他說著話把手里早就攥著的名片單手遞了過來……徐強，海天音像的經紀人，呵呵，發掘和培養都在我的工作范圍里。”

或許張佳佳說話的聲音有點大，徐強不著痕跡的回擊了她剛剛的質疑。

于東不喜歡這個人，裝B，明明是他主動找來的，見面第一句話看似是贊美于東，其實話里隱含著的是壓制。

那種贊美都是長輩對晚輩，高手對低手，專業對業余說的；他自己巴巴的找過來，見面第一句話還要壓于東一頭，這邊幾個同事閑聊他也要計較一下……呸，什么東西。

于東看了看他，笑道：“我一上臺腿就抖，專業歌手肯定是當不了的，相請不如偶遇，既然碰上了一起吃點吧。”

于東臉上掛著笑心里：自己要點臉，痛快走人。

徐強有點驚訝，海天音像啊，經紀人啊，可以把你培養成大明星啊。

當然，這個可以是有概率的，就像兩塊錢可以中500萬一樣，不過過去的年輕人聽說他的身份之后都是誠惶誠恐的把他當老仙一樣供著。

于東說上臺腿就抖，可跟他說話根本看不出一點緊張的意思來。

“誒，小心，小心……”四人正站著說話，菲力牛排上來了。

一掀蓋，牛排滋滋的油點亂蹦。

徐強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尬笑道：“一回生兩回熟，今天咱們也算認識了，啥時候想當歌手了或者對這個行當感興趣了隨時給我電話……”

徐強轉身想走了，但還有點不死心補了一句，“真正的音像公司的歌手跟你們這種小公司的歌手可不一樣，我們是出專輯發唱片的，商演我們都是回饋喜歡的聽眾的。”

……

發現自己和張佳佳一樣，都有面包，濃湯，紅酒，李建國very高興，本來說的就是出來喝酒要是一點酒氣都沒有還有點丟人呢。

西餐那玩意也就那樣，興沖沖嘗了濃湯，吃了幾口面包，李建國發現還是聊天吧。

“怎么這樣呢？我還以為你看見經紀人會樂的蹦起來呢。”

于東此時已經把牛排切成了幾個小塊，看了看李建國和張佳佳，“不嫌棄我吧？”

“不嫌棄！”*2

于東用刀叉把牛肉分到兩人盤里，“其實我也想請大家一起吃套餐，囊中羞澀啊！”

張佳佳笑嘻嘻的夾起一塊，“那你還把人家經紀人攆走，出專輯，發唱片多好的事，到時候……”

于東，“到時候咱們吃牛排就點兩份，吃一份，扔一份。”

“哈哈哈哈……”

于東，“我才不會簽約什么音像公司呢，你們以為錢那么好賺呢，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賺680的工資我就干680的活，真要是一個月給我一萬我怕把自己撐死。”

李建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張佳佳撇撇嘴，“得了吧，怕這怕那的我都覺得你不是個爺們，誒，就剛剛那個服務員看不起他我想跟她干，他還攔著我。現在人家送上門來給你機會你還往外推，還這個那個的，我就不信那些一個月一萬的都累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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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幸福家園，李敏家。

“嗯，佳佳表面文靜，其實是個暴脾氣眼里不揉沙子；李建國表面油滑，嗯，實際上確實也挺油滑。誒，你們還聊啥了，音像公司你為啥不去啊，不會是為了我吧，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