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元二十一年,八月十七日,是頌微的被處死的日子。
縱觀大黎國三百年,要論那位皇帝政績斐然?自然是當今在位六十九年的袁序之,根據史官們的記載,此人仁厚禮賢、勵精圖治、任賢革新,是不可多得的好皇帝。
但頌微知道,這些贊美之詞再多那都是假的,都是史官為了迎合那高高在位的掌權者,對他行徑的粉飾詞。
她是蘭妃貼身的掌事宮女,還有著自小一起長大的情誼。
可蘭妃并非大黎國人,她何頌微一樣來自最西邊的若羌,蘭妃的本名是:烏蘭雅。
寧元十八年,大黎出兵討伐若羌,僅僅一月就拿下十一座城池。
當時的若羌王是烏蘭雅的父親,國土資源本就貧瘠,子民也不擅長征戰,大黎這一鬧,直接是在滅國邊緣徘徊。
愛民如子的若羌王面前有兩個選擇,要么拼上僅剩的殘兵做最后的廝殺,要么獻上本國王族的貌美女子請求聯姻且每年定期進貢一定數量的奇珍異寶。
他選擇了后者,所幸的是大黎皇帝也選擇了后者。
那日,常年伴有風沙的若羌,居然萬里無云,天空特別清明。
同烏蘭雅一起被選上的還有其他宗室女,一夕之間大家都冠上公主頭銜。
一共六名正值妙齡的女子,被迫踏上了前往大黎的路。
馬車碾壓在沙石地面上有嚓嚓的聲音,那座自小長大的國都越來越遠,漸漸的小到看不見,消失在一望無際的黃沙里。
頌微坐在馬車上,帶著幾分哭腔“公主,我們這一走,就回不來了,大黎人殺害我們那么多子民,可見手段有多殘忍。”
“公主,你不怕嗎?”
烏蘭雅放下簾子,摸了摸眼角的淚水“怕啊,怎么不怕,但一個戰敗國那還有什么話語權?”
“頌微,以后只有你我二人相依為命了。”
頌微清楚的記得,她們入大黎宮門那日,應是初春時節。
不同于家鄉若羌,大黎處處被綠意裹挾,整個國都四面環山,一條麓谷河從貢拉山上積雪開始,一路向下,水源蜿蜒伸向這三百年的王朝四處,滋養著這里的百姓。
眼看著城門越來越近,頌微心跳也越發慌亂。
“公主,你說那老皇帝會怎么安置我們?”
“會不會直接賞賜給一個年輕的皇子?如果真是這樣那老皇帝可算是積大德了。”
頌微雙手合十“啊撒保佑,千萬千萬不要被安排給老皇帝做后妃,拜托,拜托。”
烏蘭雅無奈笑笑“臨行前父皇交代,大黎皇帝有四個皇子,除了最小的才八歲,其余的都已成年,這其中大皇子就已經快四十歲,認真算起來,就只有那二皇子袁硯秋與三皇子袁陵川年歲尚可。”
“我們這次同行的共有六人,那邊只有兩個皇子,難道要一人娶三個?”
頌微有些失落“難道真的要嫁給那個老皇帝?”
公主安靜的閉上眼睛沒有回答。
那時候的頌微沒有想到,屬于命運的齒輪已經在開始轉動,這時間的事情設想安排得再周到,都敵不過命運的捉弄。
大黎皇帝袁序之坐在明黃的龍椅上,越過九層臺階,下面跪拜著來自若羌的女子。
胡公公扯著嗓子“啟稟陛下,若羌送來和親的公主們到了。”
“聽候陛下安排。”
皇帝年歲已高,青絲里已經有明顯的白發,他似乎對這些女子不感興趣,示意旁邊的胡公公滿上那剩下的半盞熱茶。
清冽的幽羅翠浸潤出香味,皇帝滿意的咽下最后一口。
“怎么都跪在地上,既然是兩國建交,豈能怠慢?”皇帝語氣突然拔高的幾分“胡公公,你就這么不長眼?”
胡公公立馬跪下“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才考慮不周,奴才這就安排各位公主到偏殿稍作歇息。”
頌微跟著烏蘭雅來到偏殿,說是偏殿,其實就是靠近朝堂后面的一處宅院,地方不太大,亭臺樓閣,遠香堂前,裝飾別有巧思。
“大姐姐,我好害怕啊。”烏霜從后面拉著烏蘭雅的淺藍色衣袖怯怯的說“大姐姐,剛剛看到大黎的皇帝,他說話的樣子就和話本子里那些捉摸不透的壞人一樣。”
“噓~”烏蘭雅用手捂住她的嘴“你不要命了?敢議論皇帝,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萬一有眼線盯著我們,豈不是被人抓了把柄?”
頌微也點點頭,小聲附和“六公主,事情還沒定下來呢,別先亂了陣角。”
“對不起,大姐姐,我不是故意的。”烏霜警覺的看了看四周,還好除了她們這幾個,宮人離這里還很遠。
“原來你們就是母后說的異國女子。”
聞聲尋去,一身高八尺,身穿月牙色衣袍的年起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后,劍眉星目,模樣俊秀。
他從袖中取下掛著的折扇,打開,扇面上一片空白,因為這個緣故,頌微對他印象很深。
腰間掛著一塊翠綠的玉佩,上面雕刻著縷空的龍紋,來人正是三皇子袁陵川。
“嘖嘖嘖,早就聽說若羌出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真是個頂個的美啊。”
說著他居然往前一大步靠近離他最近的四公主,手中的折扇輕輕抬起四公主烏影的下巴。
“敢問公主叫什么名字?我房中前些日子正好在待香亭尋得一貌美歌姬,聽說早些年也在若羌呆過,說不定你們很有話題。”
“啪~”
烏影性子向來剛烈,直接抬手往袁陵川臉色呼去,剎那間他右臉上顯出大片紅痕。
她乘機躲開,往后退了幾步“呸!一個身佩龍符的皇子居然如此輕浮,我告訴你,大不了跟你魚死網破。”
“四妹妹,你別沖動。”烏蘭雅上前拉住她的手,拉扯間察覺到烏影袖中有一巴掌長的堅硬物體,是匕首,烏影居然偷偷帶了匕首入宮。
烏蘭雅有遲疑幾秒,很快擋在他們兩個中間,生怕烏影被再次激怒后做出點什么事來。
袁陵川錯愕幾秒反倒不惱“好,我記住你了,四妹妹。”他繼而掃視了她們一眼,眼底有幾分不屑,轉身離開。
因為這次交鋒頌微覺得,這人十分不好惹。
沒想到命運的捉弄來得這么快,不過半個時辰,就等到了皇帝的旨意。
胡公公梗著脖子“各位公主,皇上有旨。”
頌微跟著跪下。
“皇上有旨,朕已年老,難以肩負兩國聯親的重任,特安排皇族子弟接替,現斟酌后決定四公主烏影同三皇子堪稱良配特賜側妃。”
“五公主烏云同六公主烏霜一同嫁與四皇子為側妃,”
“二公主烏韻賜二皇子為側妃,三公主烏素賜大皇子。”
“各位公主,起身謝禮吧。”
“謝陛下。”
烏影率先開口“敢問胡公公?為何這旨意沒有大公主烏蘭雅?”
頌微亦有些疑惑。
胡公公神色未變“皇上的想法,豈容胡亂猜疑?”
烏影咬著嘴唇閉了嘴。
胡公公向前幾步,面對烏蘭雅行禮“大公主,陛下說這道圣旨請您親自打開。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說著他身后的小太監呈上了寧外一道圣旨。
烏蘭雅半蹲行禮接過“是。”
“好了,請其他已經領旨的公主,跟咱家到挽云宮歇息吧。
頌微等其他人都走了,才靠近烏蘭雅“公主,你快打開看看那。”
“我不敢。”
“那奴婢幫您打開?”
“嗯。”
“公主......上面.....上面寫著冊封你為蘭妃......。”
寧元十九年,春。烏蘭雅被冊立為蘭妃,居順安宮。
烏蘭雅最開始的時候計劃著安排頌微出宮回鄉,那個時候借口都想好了,借著身體不適的名義,必須要故鄉的巫師的一劑良方才能湊效,這個方子交予別人不放心,唯有頌微合適。
頌微跟隨烏蘭雅多年,自然知道這其中道理,她直接撕碎印好的公文“公主,我不走,我本就是孤女一個,得了天大的際會才遇到你,這些年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底,我現在要是走了,不就成了忘恩負義的小人了嗎?”
“小人又怎么?忘恩負義又怎么?你跟著我只會老死在這深宮中。”烏蘭雅轉過身索性不看她。
“人都會死,我即使是出了宮,我也會死,可我認為人這一生不應該只求茍活,如果不堅定的做點什么,那不是太沒意思了嗎?”
“公主,跟著你,我不怕死。”
在入住順安宮第七日的時候,院子的小太監陳可傳話“蘭妃娘娘,皇上今要來我們這歇息,您盡快準備吧。”
“有什么其他吩咐請盡管告訴奴才。”
說完陳可起身準備退下,頌微突然開口“等等。”
陳可停下腳步行禮“頌微姑娘有什么吩咐?”
“你是何時調過來的?以前在哪里當差?”
“回姑娘,在韻秀宮,奴才是三日前掉過來的。”
“行,知道了。”
“奴才告退。”陳可半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頌微又朝著門口候著的兩個小宮女說“你也下去吧,等會有事我會叫你們。”
屋內,烏蘭雅松了發髻,柔順的黑發微微凌亂,垂直腰間。古黃色的銅鏡里映照出一張嬌俏的小臉,美人鼻尖微紅,眼底含淚。
“公主......”頌微站在她身后,輕聲叫她。
“都當蘭妃了,就別叫公主了。”烏蘭雅眨了眨眼睛,生生把眼淚收了回去“好頌微,幫我梳洗一下吧。”
“......是。”
頌微拿來著角梳,遲遲不愿意靠近秀發。
“頌微?你愣著干嘛?”烏蘭雅疑惑的看著她,準備接過牛角梳。
“公主!奴婢有一計,只是不知該不該講。”頌微直接跪下。
烏蘭雅連忙起身,準備扶起她。
頌微力氣偏大,鐵了心不起,身子不動分毫。
“那你說說看。”
“公......公主,奴婢前日用銀錢,向宮里待了幾十年周嬤嬤打聽過,大黎皇帝前些年一直都很寵愛韻秀宮的周美人,但就在不久前的一次賞花宴上,周美人因一句白發催年老,青陽逼歲除,不知怎么就惹得皇帝不悅,當場就就被賜了白綾。”
“周嬤嬤以前就是在韻秀宮當差,說這皇帝實際上不是我們前些日子看見的滿頭黑發,而是白發,只是平日里用藥物養著的。”
“這藥不知是什么藥,多半名貴,聽說是一位云游的方士呈上的,用了多年。”
“公主......”
“頌微!”
烏蘭雅連忙打斷她,起身看了看周圍,確定四周無人,壓低了聲音“你的意思是?”
“公主,皇帝怕老怕死啊,你忘了我們臨行前帶上的復溶丹了嗎?”
烏蘭雅不解“那只是治療基本傷寒用的啊?”她頓了頓“你的意思是......”
“皇上駕到!”
“皇上萬福!”
屋外傳來聲音,頌微趕緊起身,兩人簡單整理了一下衣裙。
吱呀~
屋子的門被推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蘭妃?這么不要人伺候著,我看宮人都在外面站著。”
“哦,屋子里有一個,我還以為沒人。”
一身玄色便服的皇帝大步流星的跨進來,后面跟著的是胡公公。
他靠近烏蘭雅,伸手輕輕攬住她原本就芊細的腰肢,頌微察覺到烏蘭雅臉上快速飄過的不悅。
“你們都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
胡公公用拂塵輕輕撞了撞頌微的手肘,示意她一起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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