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是想引導我或者說我背后的卡塞爾學院繼續調查奧丁嗎？”路明非繼續追問。

“bingo！答對了，可惜沒有獎勵。”夏彌打了個響指，“你果然是個聰明人，跟聰明人打交道總是能省去我很多時間。”

“看來你們龍族之間的關系比我想象的要復雜，現在已經可以確定奧丁是一位龍王，那么你的身份呢？你又是哪位龍王？”

路明非盯著夏彌的眼睛，長長的眼睫毛下是漆黑色的雙瞳，瞳孔中閃爍著淡金色的花紋，透著一股妖邪的美。

“我想我們之間的關系還沒到坦誠相告的地步吧？”夏彌笑了笑，“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只需要知道我是以夏彌的身份跟你談話，這應該足夠證明我的態度了。”

“明白。”路明非點點頭，“大俠行走江湖總需要一個假名，我能理解的。”

“好了，十萬個為什么到此結束，我已經告訴你足夠多的秘密了，希望你能發揮你的作用，將奧丁繩之以法。”

夏彌有些興奮地舉起拳頭，

“雖然我是龍族，但這次我是站在你這邊的，加油，小帥哥。”

“你想利用卡塞爾學院試探奧丁的力量？”

路明非的洞察力太過敏銳，一下子便看穿了夏彌的意圖，

“冰海銅柱中記載，龍族自黑皇死后就內戰不斷，奧丁作為龍王同樣是你的敵人，你不知道奧丁的力量到了什么程度，所以想讓我們當你的馬前卒？”

“好吧，你有些聰明過頭了。”夏彌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不過這是一步明棋，就算我不告訴你們這些消息你們也不會放棄對奧丁的調查的，對吧？我只不過是稍微給你們一點提示罷了。”

“說的沒錯。學院是不可能放棄調查奧丁的，尤其是在確認了奧丁是龍王以后。”路明非點點頭，又看向夏彌，“可你又如何確定學院不會對你感興趣呢？作為龍王的你同樣是卡塞爾學院的目標。”

“我對自己的模仿和偽裝能力很有自信，我可不會像奧丁那樣貿然暴露自己的存在。”夏彌聳聳肩，“如果你們對自己的調查能力足夠自信，那就來吧。”

路明非有些無奈地撓了撓頭，夏彌說的很對，他還真拿夏彌沒辦法，卡塞爾學院光憑一個名字就挖出夏彌的背景和身份，更何況“夏彌”這個名字十有八九是捏造的，真要調查也調查不出什么東西。

就算被利用，卡塞爾學院也只能按照夏彌說的那樣繼續調查奧丁，這是一步明棋，但學院只能選擇接受。

“好了，談話到此結束。我得先走了，如果你還想在尼伯龍根閑逛的話請隨意。不過我提醒你一句，尼伯龍根的大門只能維持二十四小時，而距離我打開大門已經過去了二十一個小時，你還有三小時的時間欣賞死人之國的美景，祝你游玩愉快。”

夏彌笑著說，隨后轉身離開了地下室。

路明非看著夏彌離開時的背影，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頭，他總覺得在哪里見過這道背影，但無論如何就是想不起來。

或許是錯覺？

路明非晃了晃腦袋，讓自己從回憶中清醒過來。

黑色手提箱的線索已經調查完了，奧丁也已經離開尼伯龍根，那他也沒有繼續待在這里的必要了，是時候離開這個遍地是死侍的鬼地方了。

路明非走出廠區的大門，外面依舊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天空是宛如櫻花一般的粉紅色，云霧在風中搖曳，世界在搖曳中扭曲，有種童話般荒誕，靜謐的美。

夏彌靜靜站在荒野中，抬頭仰望宛如霓虹般的天空，路明非有些驚訝她沒有離開，剛走到她身后時聽到了她的聲音，

“很美，不是嗎？”夏彌輕聲說。

“畢竟是你們龍族為自己創造的陵墓。”路明非說，“不過我不是龍族，不太懂你們的審美。”

“尼伯龍根不是陵墓而是龍王的寢宮，亦或是它幻想中完美的世界，就像理想之鄉阿瓦隆亦或是桃花源。”

夏彌平靜地說，

“奧丁創造的這個尼伯龍根相當完整，幾乎已經有了真實世界的雛形，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如此真實又廣闊的尼伯龍根了，僅憑這些就能推測出奧丁的力量。它已經開啟進化之路了。”

“這可不是個好消息。”路明非說，“但愿他還沒有強大到無法抗衡的地步，我還想多活幾年，實在不行給我留個全尸也好。”

夏彌沉默了，回頭看著路明非，漂亮的眼睛中流露出的眼神跟她剛剛在地下室時截然不同，哀傷，沉重，孤獨...多種復雜情緒交織在一起，讓路明非難以捉摸。

“真不知道你是在陪我演戲還是真的一無所知。”夏彌嘆了口氣，“你不會真覺得自己是混血種吧？”

路明非心中咯噔一響，但仍強裝鎮定，

“怎么不是？我很確信我是從我媽娘胎里生下來的，而不是從龍卵里爬出來的。”

“呵呵，你能說服自己就好。”夏彌聳聳肩，“我也懶得關心你的事了，雖然你的力量讓我很好奇，但終歸不是我要找的人。”

“你要找誰？龍王嗎？”路明非問。

“自己猜吧。”

夏彌朝路明非比了個鬼臉，但隔著口罩路明非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心卻莫名的停跳了一拍，不得不說美少女的撒嬌對少年來說幾乎是無可抵擋的，哪怕是路明非這樣的西格瑪男人也不例外。

“再見啦，小帥哥。”

夏彌朝路明非揮了揮手，蹦蹦跳跳地離開，路明非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十字路的拐角，心里有些復雜。

他突然發現龍王并沒有他想象的那樣復雜，或許那些高高在上的龍王也跟普通人一樣有自己的喜怒哀樂，這些傳說中的生物其實距離人類并不遙遠，他們其實一直生活在人類的世界里，只是人類還沒有發現他們罷了。

“再見啦，小龍女。”

路明非輕聲喃喃，轉身走進風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