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點點頭，轉身回到蘇茜的身邊，仍然面無表情，冷漠的像個機器人。他似乎對路明非的拒絕并不意外，也或許他就是單純的沒有情緒。

與凱撒相比，楚子航身上幾乎沒有領袖該有的氣質，他理性，淡漠，甚至有些木訥，因此更像是冷冽的殺手或刺客，而不是身居高位，發號施令的領導者。

獅心會是卡塞爾學院歷史最悠久的社團，在凱撒加入學生會之前，獅心會作為卡塞爾學院第一社團的地位幾乎無可撼動。

而且獅心會對入會成員的要求非常嚴苛，能加入獅心會對絕大多數學員而言是一種榮耀。

很難想象在卡塞爾學院中會有人這么簡單干脆地拒絕獅心會會長的邀請，不夸張的說，即使是凱撒也很難拒絕獅心會會長的位置，因此獅心會會長是卡塞爾學院所有學生中地位最高的身份。

凱撒加入學生會只是因為不想和楚子航站在同一邊，不代表他不認可獅心會的傳統地位。

或許是路明非拒絕的太干脆，獅心會副會長蘭斯洛特的表情像是有些不悅，看著路明非微微皺眉，而學生會眾人都抱著看樂子的心態，臉上的表情有些戲謔。

路明非能看清這些人的情緒，他并不是不懂人情，只是覺得這種莫名其妙的自尊有些幼稚，因此不想搭理。

氣氛再次沉默，學生會和獅心會依舊保持對峙，路明非在角落處保持沉默，諾諾站在他身后，饒有興趣地看著對峙的眾人，像個看熱鬧的吃瓜群眾。

呼嘯的風聲從遠處傳來，學院專屬的小型客機降落在眾人面前，機身上同樣印著卡塞爾學院的世界樹徽記，世界樹幾乎在卡塞爾學院無處不在，也不知道有沒有什么特殊含義。

一身正裝的曼斯教授從飛機下來，走到眾人面前。

“歡迎諸位學院最優秀的學員。學院專機會把你們送到芝加哥機場，你們將乘坐秘密航班直達大洋彼岸，祝你們旅途順利。”

曼斯教授輕聲說，隨后目光落在路明非身上，

“路明非請稍等一下，校長有其他任務交給你。”

獅心會和學生會的人齊齊看向最后方的路明非，隨后陸續登上學院專機。曼斯教授走到路明非面前，路明非仍然在低頭看資料，等到曼斯教授開口時才緩緩抬起頭。

“按照校長的安排，由我來安排你這次的行動。”曼斯教授說，“但無論是校長還是我都清楚你的性格，理性但不可控，你只會按照自己的判斷行事，大概率不會聽從我的安排。”

路明非保持沉默，算是默認了曼斯對自己的評價。

“所以，這次任務我不會干涉你的行動，你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曼斯教授表情嚴肅，“當然，前提是你不違背執行部的原則：不要在公眾面前暴露自己的血統，任務過程中要保證普通人的人身安全。這兩點要求應該不過分吧？”

路明非點點頭，他又不是什么喪心病狂的暴力分子，就算曼斯教授不說他也會遵守這種規定。

“讓我自由發揮......這是校長的意思嗎？”路明非問。

他心里有些疑惑，以他對卡塞爾學院的了解，血統存疑的學員在行動時一定會受到諸多限制，而昂熱卻反其道行之，給了他完全的自由，這顯然不符合學院的規定。

“是的。”曼斯教授坦言，“校長相信你的能力，他認為你是那個可以改變戰爭局勢的人，所以他愿意為你承擔風險。”

“多謝。”路明非輕聲說。

“其實我并不認同校長的決定，你應該清楚自己的血統有多危險，但校長的命令我不能違背。”

曼斯教授坦言了口氣，“好在你身邊還有諾諾，我現在只能希望她能在你失控的時候把你拉回正軌了。”

“教授你是不是對我的能力有什么誤解。”諾諾在一旁抱怨，“我只是個擅長推理的側寫師，而這貨是頭堪比美國隊長的人形暴龍，二者有什么可比性嗎？如果他失控的話，我的那份遺體保險大概就能生效了。”

路明非翻了個白眼表示無語，他知道諾諾是在開玩笑，所以也懶得反駁。

其實他心里也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真的會失控變成跟趙孟華一樣的死侍。曼斯教授沒說錯，他很清楚自己的血統多危險，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他寧愿諾諾一槍把他崩了，也不愿讓自己變成那樣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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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在云層之上平穩地飛行，外面是黑沉沉的天空，他們正在北極圈上空，還有五個小時即將到達目的地。

學院的A級學員被分派在商務艙，除了凱撒率領的學生會小組，為了搶占先機，凱撒征用他一家“灣流”公務機提前出發，他的家族：加圖索家族是全世界上最著名的混血種家族之一，家族的財富說是富可敵國都有些謙虛。

后座的經濟艙則是執行部普通干員亦或是校工部的校工。昂熱為了這次行動幾乎調動了卡塞爾學院所有人力，可見他對尼伯龍根的重視。

但大部分人并不知道尼伯龍根的存在，只有三個小組成員收到了有關尼伯龍根的資料，由于資料中對于尼伯龍根的描述過于玄幻，因此大部分學員都對尼伯龍根的真實性有些懷疑。

但路明非并不懷疑，他見過更離譜的事情，比如路鳴澤。

他看完了葉勝在現場拍攝的視頻，看到了那道半透明宛如湖面一般的屏障，屏障周圍被青灰色的霧氣籠罩，看著神似經典電影《寂靜嶺》中的霧氣，霧氣類似于表里世界的界面，人走進霧氣中就代表走進了另一個世界。

路明非很肯定自己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奇幻的場景，但心里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下意識地回想起那天在雨夜中出現的身影，騎著高大的媽祖天馬，臉龐隱藏在漆黑的面具背后，面具后的瞳孔流淌著熔巖一般的光芒。

心里忽然涌起一陣難言的危機感，路明非不由得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