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龍王真有傳說中足以滅世的力量，那么人類是怎么存活至今的？在封建文明到現代足足五千年的時間，期間龍王蘇醒了應該不止一次吧？按照龍族對人類的仇恨，毫無疑問它會對人類發動戰爭。”

路明非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在冷兵器時代，人類該如何面對蘇醒的龍王？靠弩箭和投石車？你覺得可能嗎？”

“當然是靠那個時代的混血種。”芬格爾不假思索。

“那好，按照你的假設推理，是混血種將蘇醒的龍王重新封印。”

路明非說，“那么，試問是怎樣的混血種有這樣的能力？要知道混血種與純血之間的血統差距是很難抹平的。再強大的混血種充其量也就能跟次代種媲美，根本不可能是初代種的對手，稍弱一些的混血種甚至沒法在龍王的威壓下保持理智。”

“這些資料都是我在諾瑪的資料庫里下載得到的，學院目前也認同混血種與純血之間的差距，所以你們才會對龍族充滿敬畏。”

“這......”芬格爾啞然。

“在這五千年里，但凡有一次龍王蘇醒并且沒被重新封印，等到它釋放足以毀滅世界的力量，人類文明就會毀于一旦。”

路明非沉聲道，“可事實呢？人類文明安然無恙地延續到了現在，期間遇到的最大危機是人類自己制造的世界大戰，很好笑吧。”

“的確。所以你的推斷是什么呢？”芬格爾問。

“龍王或許真的擁有超出常理的力量，正是如此，重新封印它的一定不會是混血種而是其他存在，很有可能也是龍族，畢竟龍族就是因為內戰才滅亡的。龍王的蘇醒一定存在某種限制，不然人類文明早被毀滅了三四遍了。”

路明非說，“而且自近代以來，人類武器迭代的速度實在太快，遠遠超過了過去幾千年。以人類目前的軍事實力，就算龍王蘇醒也未必能對人類文明造成威脅，只是那樣的話龍族和混血種的存在就都暴露了，那是學院不愿意看到的。”

“等到人類解決了龍族，混血種自然而然地就成為了他們下一個目標，我在諾瑪的資料中解到一個名詞：血之哀。指混血種在人族找不到歸屬感而感到孤獨，最后都會抱團取暖，這足以證明其實大部分混血種自己也不認可自己人類的身份。”

“而且龍血賦予了混血種遠超普通人的力量與智慧，在這樣的情況下，難免會有混血種自視甚高，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否認自己人族的身份，覺得自己是更高貴的種族。他們會想要顛覆整個世界，會想著成為新的龍族。因為無論是龍族還是人類，對權力的欲望都極其強烈。”

芬格爾陷入沉默，心中滿是駭然。

這時他才真正明白自己這位師弟的特別之處，不僅僅是萬中無一的S級血統，他在其他方面同樣優秀到無可挑剔，難怪學院會破例為他讓步。

能從學院零散的信息中推理出如此完整的理論，這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要知道路明非在幾天前還只是個完全不了解龍族的高中生，而現在他對龍族的理解甚至已經超過了卡塞爾學院大多數學生甚至一些資歷尚淺的教授。

“所以我對屠龍這件事沒什么感覺，當然屠龍是為了保護世界，但這并不是混血種的宿命，更多的是為了自保。”

路明非聳了聳肩，“我加入學院其實更像是一個交易，我替他們辦事，他們給我想要的資料，僅此而已。”

“像你這樣理智的人真是少見，在卡塞爾學院大部分學生眼中，屠龍其實是件有趣而熱血的事情，你說的東西對他們來說很遙遠，”

芬格爾說，“據我所知，龍族蘇醒的事件是很稀有的，執行部的日常任務是滿世界尋找龍族遺跡，就像是探險一樣。”

“這樣多好，沒有宿命也沒有生死，屠龍其實是件很悲壯的事情，一定會有人為此犧牲。”

路明非苦笑著搖頭，“可能是我還沒有長大吧，還見不得那些無辜者犧牲的悲劇情節，每次看到類似的電影情節總是會悲傷落淚。”

“這才是男子漢的證明啊。”芬格爾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師弟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難怪諾諾對你的評價那么高，之前我還不信，現在我信了。”

“諾諾是怎么評價我的？”路明非有些好奇。

“她說你有能力將凱撒和楚子航都踩在腳下，兩大會長很快就會因為你而習慣失敗的滋味的。”

芬格爾說，“這是她在學院守夜人論壇上的原話，在學院內部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尤其是學生會成員和凱撒的小弟，他們覺得諾諾作為學生會副會長兼凱撒女友不該說這種話，不過他們也是敢怒不敢言，諾諾畢竟是赫赫有名的小巫女，學院里敢惹她的人可沒幾個。”

“凱撒的女友？這我倒是第一次知道。”路明非精準抓到了關鍵詞，“所以那天開著布加迪威龍從月臺接走諾諾的人就是凱撒咯。”

“沒錯。學生會會長凱撒雖然是個花花公子，對諾諾卻是一往情深，自從和諾諾確認關系后再沒跟其他女生鬧出過緋聞，堪比浪子回頭。”

芬格爾說著，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看著路明非，

“我是不是說錯了什么？你對諾諾...”

“我對諾諾？什么意思？”路明非沒明白芬格爾的話外之意。

“你對諾諾沒有那種意思嗎？”芬格爾有些驚訝，“學院論壇里你跟諾諾的緋聞傳的還挺厲害，據說你跟諾諾走得很近，很有可能是凱撒新的情敵。”

“當然沒有。”

路明非擺了擺手，他也知道這種事情是解釋不清的，所以也不多解釋，只要不去理會，過段時間緋聞自然會消失。

“好吧，既然如此，師兄這就出手幫你整治這些無事生非的造謠者。”

芬格爾非常高興，這可是有關學院S級的獨家消息，學院里有很多的人對這些明星人物的花邊新聞感興趣，這個消息至少價值三頓豬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