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寬，游水的速度比不過奔跑，李舟很快追到了岸邊，同時朝水中大喊求救。

謝六聽見身后動靜，立馬改游水為踩水，將上半身立在水中，轉頭回望，不禁問道：“什么狼果？”

“別搭理他！”

西門歡連聲催促謝六，見他手里握著繩子，“六哥把竹簍拉到河里，把繩扔了。快上岸！”

“別，師兄！”陳力在水中一個撲騰，抓住長繩，“咱們東西都在里頭。”

“玉盒還在竹簍里。”謝六也跟著小聲提醒道。

“不值錢！快點，聽我的！”西門歡心急，二階紅點都追到屁股后面了，還管這個？

謝六心中萬分不解，但還是發狠，丟下長繩。

“師兄，錢袋還在簍里，五十枚金葉子呢。我來拉，我拉的動，我力氣大！”陳力不肯放繩，拼命拉著長繩，將竹簍往自己身邊拉。

西門歡氣急，當即踩水，立身抽刀，要來斬斷繩子。

但說時遲，那時快，李舟將一個黑色藥袋高高拋起，藥袋躍過河面，朝三人前方的水面砸去。

同時他高喊一聲：“六爺，狼果，接著！”

李舟拋了狼果后，果斷一個縱躍跳起，往河中跳去。

杜大緊跟在他身后，原本忌憚他毀了狼果，這才一直留手，此時見他拋了狼果，萬分惱怒。

杜大頓時來了狠勁，當即一個縱躍，整個人如猛虎跳峽，同時雙手在空中完成揮刀，朝著李舟后頸就劈了過去。

李舟只覺腦后生風，趕忙縮了縮脖子，憑著不錯的武藝，凌空一個翻滾，避過第一招。

但杜大早有準備，剛才不過是虛晃，真正的殺招就是現在！

此時的李舟重心已偏，力已老，無法二次借力，面對著逼近的刀光，頓時腦海中一片空白，只憑著本能反應揮刀。

“叮——”

只聽一聲金鐵交擊，突然從岸邊疾射來一把長劍，擊打在杜大的長刀上。

杜大只覺虎口一震，雙手一麻，竟握不住刀，眼睜睜望著刀劍飛落。

刀被擊落的同時，也將他的重心帶偏，露出破綻，撞向李舟。

刀光劍影中，李舟后發先至，揮刀斬斷了杜大的左臂，應激中的李舟，極為瘋狂地連續出刀，一刀刀劈在杜大的身上，頭上。

“撲通……”二人同時落水，頓時鮮血染紅一片水域，但又很快水流沖散，消失無蹤。

……

另一邊。

西門歡見李舟禍水東引，又見那二階紅點已經到了河對岸，知道今天避不開了，索性收刀，暗罵了句，“李舟，給我等著！”

狼果高高躍過河面，砸向三人前方水面，謝六猛地從水中躍出，如魚一般躍在半空，剛好接住藥袋。

謝六把藥袋往懷里一揣，只聽身后一陣金鐵交擊之聲，震的人耳朵一響。

“快上來！”西門歡率先游到岸邊，催促道。

謝六不敢怠慢，迅速跟著上岸，倒是陳力因拉著竹簍，在水中吃力，落后許多。

“九弟，你瞧瞧！”謝六第一時間打開藥袋，只見一顆紅通通的果實展露在眼前，長的像柿子。

他把狼果遞給西門歡，立即抽出腰刀，看向水中的李舟二人，本著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去助他一把！”

“別去了，杜大死了！”西門歡一把拉住他。

謝六見他眼色示意，按兵不動，主動朝陳力道：“大力，把繩扔過來，我拉你上來！”

陳力連忙應聲，扔過繩子。

“紅姑娘，柳姑娘，李舟兄弟，狼果在此，現在物歸原主！”西門歡朝河對岸拱了拱手。

此時紅姑一直打量西門歡三人，現在從他身上感受到了敬畏，這說明他說的是真話，不禁有些意外他為何不見財起意。

是不識狼果么？

不應該啊！

西門歡一邊說著，一邊將狼果展露給河對岸正站著紅姑看。

他卻瞧也沒瞧河中正游過來的李舟，更沒瞧一眼被水沖走的杜大尸體，以及奔向杜大尸體的柳依。

柳依哭泣著拖起杜大的尸體，她雖對杜大有恨，但二人亦也有情，當然也不多。

可現在見他身死當場，以往愁怨，也就此了結，柳依心中又生起不忍。

這讓西門歡看不懂了！

這群人到底是啥關系？

紅姑主動救下李舟，卻又冷眼旁觀李舟殺死杜大。

柳依明明與紅姑一伙，卻又給杜大哭喪。

李舟卻棄她二人不顧，朝自己游來？

李舟這帶的到底是啥人啊？這山幫里到底分了這么多山頭？

山幫不應該團結一致嗎？

這把自認為不算笨的西門歡都繞暈了。

西門歡根本不想管她們的破事，只希望不要牽連自己。

剛才，他本想把狼果扔回對岸，又擔心出意外，索性當著眾人的面，將狼果和藥袋輕輕放在岸邊的一塊大石上。

同時又拿了個小石塊，輕輕壓著藥袋。

“狼果就在這里，你們自己來取吧！咱們后會有期！”說罷西門歡退后，幫謝六一起把陳力拉上岸。

西門歡早就從白玉盤中確認這是那個四階靈藥。

狼果在老爺子的跑山經中也有記載，本名赤月果，由赤月樹所結，最受陰霧山的夜月狼喜愛，因此被跑山人稱為狼果。

赤月樹能從一階靈植進階成高階寶植，這在陰霧山可不多見。

它吸收天地靈氣生長，但必須采煉月之精華才能進階。

采煉月華，是赤月樹獨有特性。

因此特性，它需要生長的時間遠比其它靈植長，每進階一次，下次需要生長時間就越長。

四階赤月果，說明這是一棵四階赤月樹所結。

結果之時，赤月果里蘊藏著大量的純凈月華之力。

但當下修行界主修天地五行靈氣，卻無法煉化日月精華，因此對赤月果的需求不多。

正常來說，若是一種靈藥的需求少，哪怕等階再高，也是賣不上價的，甚至不如低階靈藥值錢。

但九離州五大宗門之一，攬月宮，最喜采買赤月果，為此愿意開高價采買，正因此赤月果才能有銷路。

按老爺子批注所說，早些年外山也有赤月樹，但大多被人給移栽了，而深山里的赤月樹，往往有夜月狼群守護，若是山幫實力不足，不要輕易招惹。

夜月狼吞食赤月果后，極有可能完成入階成為妖獸，有一階狼妖的夜月狼群，得需要十位以上先天武師擺成戰陣才能應付，或是一位跨入鐵甲境的力士。

老爺子批注的很詳細，還有一些相關逸聞。

西門歡回想完狼果的所有信息后，認為四階赤月果大概率有狼妖，而能對付狼妖的，肯定是那位叫紅姑的。

此時謝六靠過來，他聽過狼果，但只是聽過，了解不多，小聲問：“這狼果不值錢么？”

西門歡搖搖頭，使了個眼色：“別說了，咱們走！”

謝六這才作罷，幫陳力背起一個竹簍，三人收拾好，這便往岸上走。

“六爺，等我！”

李舟早就看出了局勢，盡管紅姑剛才救了自己，但他現在無法信任這群散幫出身的人了，迅速朝西門歡三人游過來，“狼果分你們五成！”

李氏山幫跟清河老山幫鬧了這些年了，紅過臉，打過架，甚至還陰死過人，但從沒有直接殺人的。

大家都是在谷規的框架內斗！

但這群散幫出身的人，真敢殺人！

西門歡有點想笑，這狼果，你李舟說了能算？分得清大小王么？難怪你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