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下子靜得可怕,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聲音。
剛才好不容易緩和了一點的關系,在這幾句尖銳的話語交換下,再次破碎殆盡!
顯然,凌楚淵已經失去了留在這里的耐心。
他再也不多看宋初堯一眼,掀開門簾大步離開了帳篷。
臨走時,玄知瞥了宋初堯一眼,低聲提醒道:“大小姐,你剛才說話有點過頭了。”
明明是太子殿下過來關心她的啊,難道她真的做得太過分了嗎?
一個仆人竟然敢頂撞主人,確實是太過分了。
但這一次,宋初堯決定破例一次!
一夜的鬧騰過后,宋初堯夜里制造的騷亂意外地沒有引起上面的任何不滿,也沒有人來責備她,仿佛被人故意壓了下來。
能為她做到這點的人,宋初堯只能想到一個人——凌珩。
他為她做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了,多到讓她覺得有些承受不起。
本想趁著早晨早點去找凌珩道謝,并把一些事情說清楚。
然而還沒出帳篷,就有人來訪。
來找自己的這個人,竟是宋初堯最意想不到的那個。
“郡主?”
宋初堯的聲音里充滿了驚訝。
凌雅楠站在帳篷門口,雙手緊緊絞在一起,不停地來回踱步。
看起來她已經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卻一直在猶豫要不要進來。
凌雅楠轉身看著掀開門簾的宋初堯,輕聲問道:“我能進來嗎?”
宋初堯低下了頭,顯出一副卑微的模樣:“您是主子,來我這地方讓您受委屈了。”
說著,她微微側身,做了個請的動作。
凌雅楠從小在封地長大,近幾年才回到這里,她與宋初堯之間并沒有什么糾葛。
兩個人唯一的交集只有蘇懷逸。
他們之間并沒有太多交集,但是蘇懷逸卻成了她們之間的紐帶。
“宋小姐,你別多心。我來這里,只是很好奇。”
凌雅楠的目光落在宋初堯身上,“好奇你到底有什么特別的地方,讓他到現在都沒法完全忘記你。”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
凌雅楠歪著頭,仔細打量著宋初堯,眉頭緊鎖的樣子,仿佛真的想要從她身上找到答案。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不滿,似乎在試圖看透宋初堯內心的一切。
起初,她并未太在意這件事,但一次又一次,蘇懷逸的反應如此明顯。
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都讓她感到有些不安。
她不注意也不行了。
宋初堯的反應很平靜,她垂下眼簾,輕聲說道:“郡主真是多慮了,我和小侯爺已經沒有任何瓜葛。而且,現在我已經不是宋小姐了,只是一個仆人。”
她的話語平靜而堅決,仿佛是在告訴自己,也像是在勸說對方。
凌雅楠輕輕地笑了笑,搖了搖頭。
那笑容中似乎藏著復雜的情緒,既有不解,又有些無奈。
“真的嗎?可你知道嗎,懷逸他已經很久不喝酒了,但昨晚他卻喝得酩酊大醉。”
她的話語透露出一種莫名的失落感。
宋初堯并不想繼續聊蘇懷逸的事,從前她一提到蘇懷逸就有說不完的話,但現在覺得再提一個字都是浪費口舌。
正準備打住,就聽凌雅楠又開口道:“他醉后一直在喊著一個名字,是你的名字。”
這句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刃,直插進宋初堯的心里。
宋初堯愣了一下,顯然有些吃驚。
她的身體微微一顫,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撼到了。
但是她很快就低下了頭,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背弓得更低了些。
她不愿讓自己的情緒展露出來,只想盡快結束這個話題。
“念叨名字,并不能說明什么,郡主別多心了,您和蘇小侯爺才是天作之合,您才是他的未婚妻。”
宋初堯的聲音依舊平靜,仿佛在提醒自己,也像是在說服凌雅楠。
凌雅楠聲音中帶著一絲失落地說:“是這樣嗎……”
她的語氣里滿是不甘和無助,仿佛在期待著什么奇跡的發生。
忽然,她伸手抓住了宋初堯的手腕!
她的動作迅速而有力,仿佛在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讓自己失去任何一點希望。
“宋小姐,我很感激你能這么說,請你去跟懷逸解釋一下好不好?”
明明凌雅楠的態度十分溫和,甚至這個請求里都透著小心翼翼,但宋初堯卻是第一次從別人身上感受到了些許反感。
那種微妙的情感波動,讓她感到非常的不適。
她和蘇懷逸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他們不可能再有什么交集,她也不會再去纏著蘇懷逸了。
過去的美好與痛苦已經成為了回憶,她再也不想讓這些情感影響到自己的生活。
更何況她現在已經是個宮女了,更加沒有理由去找蘇懷逸。
現在的身份決定了她必須保持低調,不能隨意去打擾一個已經與她無關的人。
凌雅楠這般光明正大地來找她,還讓她去給蘇懷逸解釋清楚,這不就是默認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嗎?
這種行為讓她感到憤怒和無奈,仿佛一切的責任都被推到了她的頭上。
在凌雅楠眼里,哪怕她對蘇懷逸沒有感情,只要他還記得她,那就是她的不對。
這份誤解讓宋初堯感到難以接受,她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成為眾矢之的。
雖然凌雅楠可能并沒有惡意,但這對她來說已是最大的傷害了。
被人誤解的感覺讓她感到非常痛苦,她無法再忍受這種不公平的對待。
宋初堯挺直了腰板,毫無表情地說:“郡主,現在蘇小侯爺是您的未婚夫,應該去解釋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她的話語斬釘截鐵,不再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凌雅楠見她抽手離去,立刻變得焦急起來。
她的眼里充滿了慌亂和不安,仿佛失去了最后的希望。
“宋小姐,你別生氣!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眼角瞬間紅潤了起來,緊張地搓著手帕,嗓音里已經有了抽泣的聲音!
宋初堯眉頭皺得更深了,心里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難道自己說了什么重話嗎?
她反復思考著,回憶著剛才的對話,試圖找出問題所在。
她確信自己并沒有出言不遜,更沒有惡意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