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害了朕一個兒子,朕不想再因為你去傷害其他兒子!更不想因為你讓他們對立!所以,今后,你不許再出現在三皇子面前,即便是他主動找你,你也該知道怎么做?!?
寧宣帝的眼神幽深,語氣中沒有一絲溫度。
在皇帝幽深的目光下,宋初堯原本就瘦弱的身子顯得更加單薄,似乎隨時都會被殿門處的寒風吹倒。
她的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寒意,直覺告訴她,這才是今晚皇帝叫她來的真正目的!
宋初堯苦澀地笑了笑,閉上眼睛,咚的一聲重重跪下!
“是!奴婢遵旨!”
她的聲音雖小,卻充滿無奈和絕望。
當宋初堯從宮室出來時,外面的風仿佛變得更加凄涼了。
寒風中夾雜著蕭瑟的氣息,吹拂過她的臉頰,讓她感到一陣陣的冷意。
她不由得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試圖抵御這無情的寒風。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向前面的碧花山。
碧花山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幽暗,仿佛一只沉睡的巨獸。
山中的樹木在黑暗中若隱若現,仿佛隱藏著無數未知的秘密。
山路不時有火把亮起,隱約能看到夜巡領隊的模樣。
那些火把如同夜空中微弱的星光,在漆黑的山路上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那是凌珩和他的手下。
他們在夜色中巡邏,確保行宮的安全無虞。
夜色下的他,依舊如初見時那般出色、優秀。
盡管夜色掩映,他的英姿依然清晰可見。
挺拔的身姿、銳利的眼神,無不散發出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
即使是在這樣的夜晚,他依舊保持著那份從容與鎮定,讓人不由自主地為之傾倒。
宋初堯的眼神漸漸黯淡下來。
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無奈與悲傷。
這樣的人,不應該因為她無辜受到牽連。
他是如此優秀,應該有一個光明璀璨的未來,而不是因為自己的存在而被拖入這無盡的紛爭中。
這次春獵本來是為了查清宋家的事情,卻沒想到發生了這么多。
本以為只是來參加一次尋常的狩獵,誰知道卻牽扯出了如此多的波折。
才來碧花山兩天,感覺像是過了半年,這些事情壓得宋初堯喘不過氣,比在東宮的時候還要艱難。
她的心中充滿了壓抑與疲憊,每一刻都像是負重前行。
宋初堯嘆了一口氣,準備回去,回到她的世界。
她知道自己不能在這里停留太久,太多的未知與危險讓她感到窒息。
即使今夜寧宣帝不對她說這些,她也會盡量遠離凌珩。
她是那么的不舍,卻又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
他是個好人,應該擁有屬于自己的更好人生,而不是在她的糟糕世界里修補。
宋初堯深知自己身處于一個充滿危機的世界,她不愿將凌珩也牽涉進來。
她希望他能在一個更好的環境中展現自己的才華與能力,不必為了她而承受那些無謂的風險。
回去的路上,宋初堯碰到了隨行的太醫。
太醫腳步匆匆,好像要去凝輝殿。
那位太醫的臉上帶著一絲緊張與焦急,似乎有什么緊急的事情要處理。
她知道,那里是凌楚淵在行宮里的住處。
想到這里,她心中不由一緊。
宋初堯忽然轉向凌楚淵離開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她知道,凌楚淵此刻一定在經歷著什么重要的事情。
或許是關于皇權的爭奪,或許是為了保護某些人的安危。
無論如何,她都必須保持警覺,時刻準備好面對即將到來的挑戰。
寧宣帝可能沒有注意到,但她察覺到了。
那細微的變化,仿佛是潛藏在空氣中的一絲線索,只有心思細膩的人才能發現。
剛才在殿中,凌楚淵看似正常,但身上隱隱有一股腥味,臉色也有些蒼白。
那是一種不尋常的氣息,夾雜著血腥和疲憊,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不安。
當時她沒多想。
或許是因為太多的事務讓她忽略了這些細節,或許是她不愿面對那些不愉快的猜想。
但現在,那些細節如同鋒利的刀刃,在她心頭劃過一道道深深的痕跡。
現在想起來,才記起他在后山被人刺傷的事。
那個記憶仿佛被一層迷霧遮蓋,只有在某些特定的時刻才會浮現出來。
她想起了那一刻,他受傷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孤寂。
這個人最固執了。
他的固執仿佛是一塊堅不可摧的磐石,無論風雨如何侵襲,他都毫不動搖。
難道,他一直沒去找太醫?
真是不知好歹了嗎?
這樣的想法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仿佛有一把火在心中燃燒,燒得她焦灼不安。
宋初堯腦海中突然回想起吳羽薔之前說的話,剛要邁出的腳步,仿佛灌了鉛,硬生生地調轉了方向。
那些話如同一道閃電,擊穿了她心中的防線,讓她停下了腳步。
去看看吧!
這個念頭如同一根纖細卻堅韌的繩索,牽引著她朝一個未知的方向走去。
只看一眼!
她默默地告訴自己,只去看一眼,確認他真的沒事就好。
她的心中充滿了復雜的情感,既有擔憂,也有憤怒,還有那么一絲難以言喻的柔情。
知道了想要的結果,她就會走!
她堅定地告訴自己,只要看到他安然無恙,她就會轉身離去,不再打擾。
當宋初堯來到凝輝殿時,里面燈火通明。
燭光如繁星般灑落在殿堂之中,照亮了每一個角落。
那種溫暖而明亮的光芒,讓人心生安慰。
太醫剛進去不久,就聽見凌楚淵的怒斥聲傳來。
“都滾出去!誰讓太醫來的?滾!本宮又不是快死了,你們干嘛請太醫!”
那聲音如同暴風雨中的雷鳴,充滿了威嚴與憤怒。
顯然,他對于太醫的到來感到極度不滿。
太醫和伺候的人都被凌楚淵轟了出來。
即便是最親近的侍從,也無法逃脫他的怒火。
連玄知也不例外。
玄知站在門外,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奈和擔憂,但他還是乖乖退了出去。
很快,凝輝殿就變得安靜了。
那種寂靜仿佛一種沉重的壓抑,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從窗戶上倒映出的人影可以看出,凌楚淵讓其他人離開后,開始獨自處理身上的傷痕。
他的手法很熟練,顯然這不是第一次他自己包扎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