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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鴻門宴

“哦?你的意思是?”

幽暗的燈光下,男人的身影斜靠在扶手椅中,他手中威士忌琥珀色的液體隨著指尖的搖晃,折射出冰冷的光。

這是一個充滿男性荷爾蒙的男人,昂貴的絲絨襯衫領(lǐng)口隨意地扣上了兩顆紐扣,隱約可以窺見其下結(jié)實飽滿的肌肉線條。寬大的肩膀撐起精良的布料,即使坐著,也透出一股挺拔而充滿掌控力的氣勢。

然而,最攫取目光的,是即使在這樣昏暗的環(huán)境下也異常醒目的存在——那頭濃密而璀璨的金發(fā)。

幾縷發(fā)絲不經(jīng)意地垂落在他飽滿的額角,如同熔化的黃金流瀉,在幽暗中兀自散發(fā)著一種近乎耀眼的,不容忽視的光芒。

“帶著二十多個B級混血種,十多把煉金武器,上千發(fā)弗麗嘉子彈……結(jié)果,人沒抓到,隊伍還全軍覆沒?”

男人嘴角噙著一絲慣常的,近乎優(yōu)雅的微笑,那笑容仿佛刻在臉上,帶著貴族式的,對世事漫不經(jīng)心地寬容。

然而,那雙深邃的藍(lán)眼睛卻毫無笑意,冰冷得如同冰封的藍(lán)寶石,帶著刀鋒般的銳利。

“是……是的。”電話那頭的回應(yīng)帶著明顯的顫音。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面帶微笑著,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停止了晃酒杯的動作。

“全軍覆沒?”他重復(fù)了一遍,聲音低沉而平緩,“一個人也沒回來?”

“是…是的,閣下,現(xiàn)場非常慘烈…對手的身手不像是……”

“對手?”男人輕輕打斷,尾音微微上揚(yáng),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卻讓電話那頭的呼吸聲陡然一窒。

“你是說我派出了二十多個訓(xùn)練有素,武裝到牙齒的的精銳,帶著足以癱瘓一個小型城市的煉金火力,然后,他們遇到了一個值得稱之為“對手”的存在?接著,全部變成了冰冷的尸體?”

“對嗎?”

他微微前傾,那杯名貴的威士忌被他隨意的擱在桌子上,仿佛失去了價值。

“告訴我。”他的聲音壓得更低了,“那個讓你們?nèi)姼矝]的“對手”,到底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別的“東西”。”

他沒有用“混血種”這個詞,這個省略本身就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和冰冷的嘲諷。

或者說,他生來便擁有俯視萬物的資格。

電話那頭陷入死寂,只有壓抑到極致的,無法呼吸般的呼吸聲傳來。

男人耐心地等待著,指尖在膝蓋上無聲的敲擊著,不急不躁。

終于,那邊傳來幾乎崩潰的,帶著哭腔的聲音:“報…報告閣下!是一個人!他……他像是魔鬼!我們的攻擊完全無效!弗麗嘉子彈打在他身上像像雨水打在石頭上,他只用了幾分鐘,不…可能更短!太快了!我們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

此刻,他說話的方式,恰似那支被蘇九隨意解決的“獵犬”小隊,那般的惶恐,那般的無助。

這難道不是一種諷刺嗎?

“停。”男人干脆利落的切斷了他的崩潰敘述,“說重點,我不想聽這些廢話。”

“我的問題只有一個,他是誰?”

“對方的行蹤太隱秘了,根本無從查起,通過海洋館我們只獲得一個消息,那就是他的名字。”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閱的聲音。

“他的名字,叫蘇九。”

“蘇九?”

男人沉默了,這沉默比之前的質(zhì)問更令人窒息。電話那頭連抽氣聲都消失了,只剩下瀕死般的死寂。

幾秒鐘后,男人再次開口,聲音恢復(fù)了那種漫不經(jīng)心的優(yōu)雅,甚至帶上了一絲奇異的溫和:“很好。至少,你帶回了確切的消息。雖然這消息……昂貴得令人心痛。”

“還記得你說過的嗎?”男人笑著說,“小隊已經(jīng)全軍覆沒了。”

“因此,我的要求也是這個。”

“閣下!我……”電話那頭似乎想辯解或求饒。

“噓——”男人用一個輕柔的氣音制止了他。“失敗需要被清算。損失,需要被彌補(bǔ)。”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享受對方此刻的恐懼。然后,他用一種談?wù)撎鞖獍闫降目谖窍逻_(dá)了指令:

“你自裁吧,家事我會安排好的。”

“閣下,饒命!請再給我們一次機(jī)會!我們!”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騷動,似乎還混雜著哭聲,絕望的情緒開始蔓延開來。

“機(jī)會?”男人輕笑出聲,“你已經(jīng)用二十多條人命向我證明,你們不配擁有它,執(zhí)行吧,這是…命令。”

他沒有給對方任何再開口的機(jī)會,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按,通話被干脆利落地切斷。

接著,男人重新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正想要抿一口時,他身后的陰影里,一個輪廓驟然凝聚成形。

“怎么,行動失敗了?”黑影開口,聲線竟與他完全一致,慵懶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

隨著他緩緩從黑暗中走出,燈光勾勒出跟扶手椅上男人幾乎一模一樣的輪廓,同樣璀璨的金發(fā),同樣深邃的藍(lán)眼,同樣昂貴絲絨襯衫下隱含力量的體魄。

唯一的不同,或許是站姿更為隨意,嘴角噙著的笑意少了那份刻骨的冰冷,多了幾分探究的興味。

椅子上的男人沒有回頭,似乎是早有預(yù)料,只是自顧自地品嘗著口中的威士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的原因,他感覺這杯酒現(xiàn)在有著一股別樣的風(fēng)味。

“失敗了。”他聲音輕松愉悅,平淡地陳述著剛剛用二十多條人命確認(rèn)的事實,仿佛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

“因為蘇九?”站立的男人挑了挑眉,揶揄道。

“對啊,是那個孩子……”椅中的男人頓了頓,唇邊笑意更深,“哦,不,不能這么說。這么多年過去,他早該長大了。”

“就是那個男人,在十年前將“我們”的本體打得重傷垂死,如果不是組織得到了吾弟的遺骸讓他進(jìn)行吞噬,恐怕“我們”,又要陷入漫長的沉眠了吧?”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追憶的冷意。

“但縱使吞噬了“龍骨十字”,本體還是陷入了沉眠,現(xiàn)在都還未能醒來,由于我們的記憶不全,因此根本無從得知他那天到底遭遇了什么。”

“哦?既然他這么厲害,你打算怎么干掉他?”站立的男人(這里我們暫且稱他為二號)踱步到酒柜前,自顧自地也倒了一杯威士忌。

“呵,他再強(qiáng)也有一個限度,況且——”

“根據(jù)我們得到的零碎記憶來看,他本身實力其實也只是尚可,他之所以能與本體抗衡依賴的是一副神秘的裝甲。”

“但那個裝甲……”男人的聲音帶著洞悉秘密的篤定,“似乎有著巨大的限制。據(jù)殘存的記憶碎片顯示……它的巔峰狀態(tài),似乎只能維持短短五分鐘。”

“再加上他當(dāng)年對抗的只是普通的本體,”二號接過話茬,輕晃著酒杯,“如今本體實力大漲,連帶“我們”也獲得了遠(yuǎn)超當(dāng)年的力量。時代在變,他那點倚仗,現(xiàn)在看來……似乎已不夠看了。”

“畢竟他只是個人類。”

“是啊,僅僅只是個人類。”男人笑道。

一個人類,一個血統(tǒng)稍高的混血種罷了,怎配與它們這些不朽的存在相提并論?

但正因如此,當(dāng)年被這樣一個存在重傷,幾乎抹殺,更是刻骨銘心的恥辱!在龍類的法則里,這份恥辱,必將以血洗清!

“卡戎那邊不是還在叫著無法回收“公主”嗎,也好,通知三號,格拉斯哥即將舉辦的宴會……正好作為蘇九的鴻門宴。”

“三號?他可是我們中完成度最高的,會不會有點大材小用?”

“不,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況且咱們對付的哪是一頭獅子,而是一條龍。”男人淡淡道。

“哦,順帶一提,為了保險起見,讓他帶上昆古尼爾吧,雖然不是完整版,但也夠了。”

“明白了。”二號緩緩飲下杯中的酒,嘴角重新勾起那抹玩味的笑。

“蘇九…”一號低聲念著這個名字,像是在品味一個即將被終結(jié)的傳說,又像是在確認(rèn)一個死期。

“十分鐘?還是五分鐘。這一次,我會替你數(shù)著,一秒…都不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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