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息后,云霧飄散,后方亦奔來兩人,正是葉翰和馬承澤。
兩人出現(xiàn),墨文淵要再給他加一劑猛藥:“兩位師兄速來,此邪修受過重傷還未恢復(fù)?!?
赤槐面色突顯慌亂,手中血髓釘擲出,身形立馬朝著身后跑去。
墨文淵正欲前追,“砰”嵌入進藤甲的血髓釘卻突然爆裂,墨文淵只覺后背一涼,腥臭血氣順著甲縫滲入肌膚,眼前頓時浮現(xiàn)多人被藤蔓倒吊的血象。
“叮?!眱杀w劍阻斷了攻來的血髓釘。
耳邊傳來擊音,墨文淵的右手雙指立刻對著眉心一點,清散了幻象。
“速追,別讓他進了村子。”
兩人也不遲疑,最后一張二階輕身符同時使出,朝著赤槐追去。
此時的葉翰和馬承澤樣子很差,兩人的服飾已被劃破,從割裂處滲出血痕。
葉翰嘴中不停的咀嚼著糕點,只有前胸處未見血漬;馬承澤的眼色血紅,右手雙指舉在胸前,左手則不停拍打臉龐保持清醒。
赤槐奔出泥田身形減緩,葉翰的土黃飛劍裹著泥漿破空而至。赤槐不回頭揮袖甩出三張人皮符箓,符紙遇水即燃,化作三個血骷髏咬向劍身。
馬承澤的飛劍顫動著滑出弧線刺向赤槐,透體而過沒有實感。身后卻傳來水聲,墨鞭驀地出現(xiàn),纏住了搖頭晃腦的馬承澤。
葉翰面色焦急,他的飛劍雖破兩個骷髏,卻被第三個血骷髏咬住。劍身中靈力快盡,眼看就要脫離控制。
后方傳來聲響“分光為序!”幽藍劍影一分為三,分別刺向赤槐的眉心、心口與丹田。
赤槐獰笑著撕開衣袍,露出布滿刺青的胸膛。那些血色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動,在體表結(jié)成光罩。
飛劍卻驀地一轉(zhuǎn),劍柄再次泛出一點星光“噗”纏繞馬承澤的墨鞭被斬斷。
“噗”
墨文淵和葉翰兩口鮮血同時噴出,土黃色飛劍震裂血骷髏。
三人立馬背靠站在一起,三柄飛劍亦懸在身側(cè)恢復(fù)光亮。
“哼,小輩就這點本事?!背嗷本従弿哪嗵镏懈〕觥?
強行催動第二次“七星一閃”讓墨文淵識海刺如刀絞,沒想到這邪修手段是層出不窮,倒是希望那雞肋陣旗能起些作用。
手指一彈,馬承澤服下一粒靜心丹,眼上的血紅消退許多。
赤槐見三人不動,心中冷笑:“雖破了我那煞陣,然這三個小輩也受傷不輕,自己賣個破綻,他們便自己跳進來了?!?
他抬腳向前邁出,正欲催動墨魂鞭絞殺,忽覺眼前白芒暴漲。他心頭劇震:“不好!這白芒竟能干擾神識...那小賊方才也布置了陣法?”
“上”
三柄飛劍同時激射而出,在水田中暈頭轉(zhuǎn)向的赤槐忽感受到濃烈的殺意。
“你們逼我的!“赤槐突然撕下左臂,兩條血蜈蚣馱著枚槐木小人從碧中爬出。小人沾水即長,轉(zhuǎn)眼化作兩個與赤槐相貌相同的血傀。
“噗”
兩柄飛劍穿透血傀,立刻飛回,只有墨文淵的飛劍刺入赤槐丹田。與此同時,“嗡”兩支插入水中的陣旗化作灰燼。
藍光閃回,墨文淵心思急轉(zhuǎn),眼睛泛光——赤槐的丹田內(nèi)的黑氣被一分為三,本體的左臉上火焰灼光卻越發(fā)明亮。
“吾等三人滅不掉此邪道,再借前輩火傷一用?!蹦臏Y用傳聲術(shù)道,“全力攻向他左臉。”
三柄飛劍繞過血傀攻向赤槐頭部。赤槐剛破迷陣,神識往外探出,見了三柄飛劍朝左臉刺來嚇得他魂飛魄散。
他慌忙揮出墨鞭揮出攻向三人,讓兩只分離的血傀往身側(cè)靠,一時竟忘了其他手段。
馬承澤的飛劍反轉(zhuǎn),撞向欲護住赤槐的血傀,同時身形亦向前踏出。
“腌臜妖道,你馬爺爺在此!有種沖我來!”
話語落,聲響起——“噗”“砰”
兩柄飛劍插入赤槐頭顱,馬承澤鱗甲飛散,癱倒在地。兩個血傀同時爆裂,污血濺在稻田里滋滋作響。
墨文淵單膝跪地,看著赤槐頭上火苗“轟”瞬間蔓延至全身。
此時的赤槐眼前全是火光。
他不甘道:“可恨那火道子毀我根基...否則憑爾等螻蟻...呃啊!本座縱死也要咒你們魂飛魄散!”
三息間他便在慘叫中化為灰燼,灰燼里卻殘留一枚焦黑槐木釘。
雨停了,春風(fēng)拂過,田內(nèi)只出一葉的綠苗依然溢出勃勃生機。
那赤槐雖然已死,但那烏黑的血跡卻不停的散發(fā)出邪氣,周圍的禾苗已然癱軟變黑。
墨文淵心想:“得立刻進行處理,否則擴散出去凡人輕則患病,重則一命嗚呼?!?
想及此處,立馬撐起身子,奔向前去,先拾取了邪修的儲物袋和槐木釘,接著用瓷瓶開始吸納那殘留的邪氣。
剛吸納大半,后方又傳來葉翰焦急的聲音:“墨哥兒,馬承澤昏迷不醒,用“清煞訣”也洗不掉他身上的血污?!?
墨文淵立馬回頭看向仰躺著的馬承澤,身上的邪氣如跗骨之蛆。
“速走,去越城?!?
葉翰立刻起身扛起馬承澤就朝遠處奔去,墨文淵在處理完邪氣后,也加速追上兩人。
當(dāng)三人趕至青葦蕩,卻見已有一船只靠在岸邊,卻是龐三兒:“三位仙師,方家主命我在此等待,渡你們過河。”
墨文淵也不耽擱,將馬承澤陀上船,卻見龐三兒先是豎起一桿旗幟,船才從河岸飄出。
“仙師勿做它想,豎起這‘方’字旗號,那些水匪便知是方家船只,不敢來犯?!饼嬋齼哼呎f邊指向船頭新漆的朱紅方字旗。
平安渡河后,墨文淵朝龐三兒行禮道:
“還望龐大哥幫我轉(zhuǎn)告方家主一事。那邪修已除,此番惡戰(zhàn)卻將稻田村的秧田踩踏大半,請他安撫一二。我身上只有幾十兩銀子恐不夠?!?
接過墨文淵遞來的銀兩,龐三兒卻已面露喜色,問道:“可是屠戮東井村的妖人?”
“正是?!?
龐三兒突然跪地,額頭重重磕在泥地上:“仙師大恩!我那舅母一家五口...全折在東井村那株妖槐下。今日終能給他們燒炷安魂香了!”
拜謝后的龐三兒未做停留,躍回船上就往河對岸滑去。
風(fēng)中似聽見他的念叨:“舅母生前編的平安結(jié)...總算...總算能供到她墳前了...”
墨文淵和葉翰也不耽擱,背著馬承澤急奔向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