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詔！”祭厲拍著手哈哈大笑起來：“你給人家的青梅竹馬搶了，現在人家才過了幾天就變得這么強，要回來找你復仇了，天道好輪回呀，天道好輪回！”

“林開啊，林開，你也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吧！你也沒有想到會被人逆襲打臉吧！你害怕了嗎？你恐懼了嗎？”祭厲的精神狀態仿佛是出現了問題，他跳了起來，邊拍著手邊繞著林開轉圈圈。

“呵。”在他的語言嘲諷當中，林開卻只是笑笑，而不做出任何評價，這種漠不關心，藐視一切的態度反而激怒了祭厲。

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林開的衣領，眼睛里面布滿著血絲，盯著林開，怒喝道：“你為什么不害怕？你為什么不多問？！”

“你知道現在他有多強嗎？你知道妖月真人到底給了什么給他嗎？你為什么不問我？你為什么沒有感到一絲的意外和吃驚？！”

“因為我不是你。”林開看著壯若瘋魔的祭厲，聲音平靜，但是卻又帶著無與倫比的自信：“因為我不會輸！”

“你…”祭厲囁嚅著嘴唇，面對著眼前面色如常的林開，他突然生出來一股濃濃的無力感和挫敗感。

因為我不是你，因為我不會輸。

“是啊，明明是我輸給了你，明明是我輸給了云詔，可是我為什么要保持著可憐的自尊心掛著可憐的顏面，和你們兩只怪物比呢？”

祭厲的衣服被漸漸的染紅了，他的傷林開看了一眼，不止打上他的金剛杵的品級到底是多少，但是至少也是天級的程度，傷口上面纏繞著古老且恐怖的道韻，不斷的破壞著他的每一寸身體，正在將他的生命力消散。

當然，如果祭厲此時愿意開口，哪怕語氣是咄咄逼人的，林開自然也會出手，用猩紅的力量將他救回來。

可是祭厲似乎察覺到了林開的想法，這一刻，他的神識變得溫和起來了，他朝著林開，緩慢而又堅定的搖搖頭。

活夠了，真的。

余自幼修行，少時為追名逐利而選擇了將彼岸花之力融合己身，雖是死氣傍身終身無法再育，但獲得了強大的力量，亦算是知足。

三十載結丹，親朋滅親朋，好友絕好友，終是成就這圣子之位，可惜好景不長，天意難測。

遇見這么兩個身背大命運的絕世天驕，這一生倒也沒有什么遺憾了。

“林開，小心云詔手里拿著那根金剛杵，那是妖月宮的鎮宮神器，是妖月真人傾盡心血私自煉化而成的，它的地位堪比你們清月宮掛著的那個大眼珠子差不多。”

祭厲背對著林開，月光灑在他的身上，他的身體開始從腳慢慢溶解了，但是他的話卻一字不落的傳到了林開的耳中。

林開平靜的看著面前的祭厲，他明白這是一個可憐人，靠著自己的努力多年才爬上的圣子之位，甚至愿意舍棄掉自己的二弟，憑本心而言，林開對于他還是有一些佩服的心理，每一個努力的人都不能被看輕，都值得他多看一眼。

但很可惜，時勢造英雄，換作是琉月仙中以往的任何一個時期，祭厲都能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圣子，在要去挑釁的時候站出來，一擊就將清月宮的天驕斬落于馬下，如果沒有林開呢？那么清月宮那天是真的沒有辦法收場的。

其實真要說起來的話，活在門下弟子的生源如此之廣，種類如此之多的妖月宮，其實才是一個煉蠱的地方，能從那里殺出來拔得頭籌，成為代表妖月宮的圣子，稱祭厲一聲天驕其實也不為過。

我一個開掛的，云詔一個氣運之子，你拿什么和我們兩個打？只能是拼盡全力無法戰勝了。

“再見，天驕。”

祭厲已經消散得只剩下一顆頭顱了，就在這最后一眼看向世間，他看見了林開朝著自己拱了拱手。

但是他的表情突然變得驚恐了，目光死死盯著林開的背后，他的嘴在嗡動著似乎要說什么，但很快嘴也消散沒了，只剩下一雙眼睛盯著林開！

他又見到了那一具古神軀體，只不過這一次那顆探出來的巨大頭顱，六只眼睛卻同時滾動了一下！

他想要提醒林開，讓他注意一下自己身后的這個詭異的東西，他召喚出來的并不是當初恐嚇自己的虛像，而是實打實的將什么東西給給拉到了這個世界上！

“什么東西？！”林開在抬起頭來的瞬間，看見了祭厲的眼睛，他猛地回頭一轉，但是身后卻是什么都沒有。

“系統，出來！”恐怖的猩紅之力散發出來，瞬間就將周圍的一大圈給掃了個干凈，哪怕是一縷風也被納入了林開的探查范圍之中。

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林開不會認為，祭厲是在無緣無故的放矢，用生命的最后一刻給自己耍一下活，讓自己心里毛毛的。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在死之前最后一刻到底看到了什么東西？

“系統，你不回答一下嗎？”

【很抱歉，雖然我是bug存在，但是畢竟作為天道，我沒有辦法理解人類的情感。】

【所以我并不能理解他臨死之前的眼神，是在想向你傳達什么消息，況且猩紅是在你體內被我鎮壓的，目前的封印并沒有出現上次那一般的松動。】

【不必擔心。】

“……”林開將氣勢重新收斂了起來，但是臉上的表情卻顯得有些凝重和陰沉。

“祭厲呢？”當眾人看見林開獨自下來之時，有幾位圣子圣女的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就連平時對林開挺熱情的副宗主臉色也變了，如果只是打打鬧鬧的，那倒也無所謂，但是如果林開真的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將另一位圣子給斬殺的話，那么這件事情已經不可謂不大了。

林開轉過頭，沒有向眾人過多解釋，而是看向了裴水湄，語氣里是極度的平淡，仿佛一切的議論都與他無關：“你們妖月宮，現在已經有了新圣子了。”

“新圣子？”裴水湄的神情只是愣了一瞬，但是很快她的臉色就變了，她立刻就反應過來林開在說著什么了。

“是的，新圣子。”林開點點頭，將目光轉移向了她身邊的云露：“妖月宮新圣子，云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