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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告別

在求學的漫漫征途中,我愈發深刻地體會到,每個人的智商宛如一座隱形的山峰,其高低起伏,冥冥之中似乎早已注定了這個人在學習道路上的上限與下限。我每日埋首于書海,在題海戰術中苦苦掙扎,與知識進行著一場場艱難的博弈。可即便我拼盡全力,揮灑了無數汗水,卻悲哀地發現,自己與范佳欣之間,始終橫亙著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

人們常說,在數理化的世界里,女孩子往往在物理這一學科上稍顯吃力,仿佛有一條無形的定律,將她們與物理的深邃奧秘隔離開來。然而,這條所謂的定律在范佳欣身上卻徹底失效了。物理,于她而言,并非是一座難以攀登的險峰,而是她盡情馳騁的廣闊天地。課堂上,她那專注的眼神仿佛能穿透知識的迷霧,捕捉到每一個物理現象背后的本質;課后,她做題時行云流水般的思路,讓我不禁自慚形穢。每一次考試,她的物理成績都與我旗鼓相當,不相上下,甚至偶爾還會如一顆璀璨的流星,在成績榜單上劃過一道耀眼的光芒,將我遠遠地甩在身后。面對如此優秀的她,我除了滿心的服氣,似乎再也找不到其他合適的言語來表達此刻的心境。

時光匆匆,如白駒過隙,18 - 20號這三天,宛如一場緊張刺激的戰役,我們在這短短的時間里,連續考了七門功課。每一場考試,都是一場知識與意志的較量,我們在考場上奮筆疾書,與時間賽跑,與難題搏斗。當最后一科歷史的交卷鈴聲清脆響起,我整個人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注入了滿滿的活力,就像被注入了雞血一般,渾身上下都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舒爽。那是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是對長久以來學習壓力的一次徹底釋放。

終于,迎來了那個沒有暑假作業的假期,這對于我們這些被學業束縛已久的學生來說,無疑是一場盛大的狂歡。我們可以盡情地玩耍,在陽光燦爛的日子里追逐嬉戲,在夏日的微風中放聲歡笑,而無需擔心會被家長責備。十五六歲的我們,正處于一個微妙的年紀,身體已經逐漸長成了小大人的模樣,擁有了與成人相近的身高和體魄,可思想卻依舊稚嫩得如同初綻的花朵,尚未經歷風雨的洗禮。我們還是會經常做出一些非常幼稚的事情來,比如為了一個游戲中的小道具而爭得面紅耳赤,或者為了一個搞笑的笑話笑得前仰后合,全然不顧周圍人的目光。

放假前的一天,學校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離愁別緒,因為通知所有的初三學生要返校領取畢業證書和畢業照。那是我跟李承棟他們最后一次一同坐車返校,一路上,車廂里充滿了他們嘰嘰喳喳的喧鬧聲。他們興奮地聊著各種游戲,從緊張刺激的槍戰游戲到充滿奇幻色彩的角色扮演游戲,每一個話題都能讓他們眉飛色舞;他們還興致勃勃地分享著各種稀奇古怪的網站,那些網站里有著他們未曾見過的精彩世界,仿佛是一扇扇通往未知領域的大門。聽著他們的交談,我瞬間覺得自己跟他們之間仿佛有了一層無形的隔閡,好像有了一點點的脫節。他們在不經意間更早地接觸了社會的一些層面,這或許并不是什么壞事。說不定在未來的某一天,當我真正踏入社會這個大舞臺時,還要向他們學習,學習如何更快地融入這個復雜而又充滿機遇的社會。

走進校園,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淡淡的憂傷和不舍。多愁善感的女生們,早已哭得稀里嘩啦,她們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滾落下來,打濕了衣襟。她們用哭泣來宣泄著對校園生活的留戀,對老師和同學的不舍。而讓我沒想到的是,一部分男生竟然也不遑多讓,哭得比女生還要大聲。他們有的用手捂著臉,肩膀不停地顫抖著;有的則仰著頭,試圖讓淚水倒流回去,可那晶瑩的淚花還是順著臉頰滑落。我本來也有點想哭的沖動,可看到他們這副模樣,忍不住破涕為笑,心中那淡淡的離愁別緒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歡樂所沖淡了幾分。

李帥的爸爸是我們村里的“首富”,他家的產業如同一片繁榮的商業版圖,有碼頭,每天都有船只來來往往,貨物堆積如山;有加油站,為過往的車輛提供著源源不斷的動力。家庭條件相當優渥的他,今天可謂是出盡了風頭。只見他騷包地帶來了一部數碼相機,那相機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仿佛是一件珍貴的藝術品。我聽他媽媽說,就他手里拿的那部“佳能”相機,是他們去香江旅游時帶回來的,據說價格高達大幾萬。在那個年代,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足以讓許多人望而卻步。

“來來來,拍照啦啊!我可是帶了一張新的內存卡來的,管夠啊!”騷包的李帥這一嗓子,如同一聲響亮的號角,瞬間將同學們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大家紛紛圍攏過來,臉上洋溢著興奮和期待的神情。而一旁的李承棟則直翻白眼,嘴里嘟囔著:“你說他是不是欠欠的?”這話我沒有接,雖然我心里也很贊同,但背后說李帥的壞話,怎么想也覺得不太地道。畢竟,大家都是同學一場,在即將分別的時刻,還是應該多一些寬容和理解。

就在我跟李承棟說話的時候,范佳欣跟她的幾個小姐妹邁著輕盈的步伐走了過來。“李明,你幫我借一下李帥的相機,給我們幾人拍張像。”她的口氣像是吩咐命令一般,可在我聽來,卻有一種不拿自己當外人的親切感。現在想來,心中還是不禁泛起一絲漣漪,之后暗自思忖:這是不是有點舔狗啊?但我那會還是毫不猶豫地出面,從李帥手中將相機拿了過來。我熟練地調整著相機的參數,對著她們“咔咔咔”就是一頓拍。鏡頭里,她們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盛開的花朵,燦爛而又迷人。拍完照后,我還信誓旦旦地承諾,相片洗出來之后,一定給她送去。

待在學校的最后一天,老師們似乎有些“不地道”,竟然都沒有讓我們再回班級里坐一坐,聊聊天。我們被集合到操場上,陽光灑在身上,卻驅散不了心中那淡淡的離愁。畢業證跟畢業照一發,老師便宣布自由活動。大家紛紛行動起來,有的忙著拍照留念,試圖將這最后的校園時光永遠定格在照片里;有的則給同學們的同學錄上留言,用稚嫩而又真誠的文字,表達著對彼此的祝福和不舍。之后,大家便三三兩兩地離校回家了。那一刻,我知道,我們的初中生涯正式宣布結束,就像一場精彩的演出緩緩落下了帷幕,只留下我們在回憶的長河中,回味著那些曾經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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