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寶藏,不止那些已經不復存在的武林門派。
就連現存的門派,這張圖上也有,而且還標注了都有那些武功。
武當派,武當九陽功,太極拳劍,梯云縱,倚天屠龍功,繞指柔劍……
少林派,易筋經,神足經,羅漢伏魔神功,七十二絕技,金剛不壞體神功……
丐幫,降龍十八掌,打狗棒法,打狗陣……
“皇上怎么知道這些的?”
“江湖寶藏,滅亡門派,鎮(zhèn)派絕學,很多都是不為人知的隱秘,皇上居然全知道!”
“太不可思議了!”
朱七越想越覺得皇上高深莫測,難道嗑藥修仙,真的修出名堂了?
他驚訝,呂芳更驚訝。
要說這個世界上,誰最了解皇上,不是嚴嵩,不是徐階,更不是二龍不相見的裕王,而是他這位“內相”。
幾十年了,他日夜服侍皇上。
皇上的性格愛好,他知道。
皇上的秘密,他知道的比任何人都多。
然而日夜朝夕相處,他卻不知道,常年深居簡出、一心修道的皇上,怎么會對江湖之事如此了解。
一直以來,皇上的謎語他都能猜個七七八八,就算猜不中,也偏差不大。
可這一次,他猜不透,也看不懂了。
這個老謎語人,又進化了!
朱天繼續(xù)說道:“第四,江湖上有一對叫什么黑白雙劍的夫妻,你親自去找他們,告訴他們,他們的寶貝兒子被梅芳姑奪走了,后來又被謝煙客帶到了摩天崖。”
“你多帶些人,幫他們找到寶貝兒子,然后一起帶過來。”
“是!”
朱七一腦門子問號。
黑白雙劍他知道,名氣很大,是上清觀的弟子。
男的叫石清,女的叫閔柔,武功不俗,據說和雪山派關系不錯。
至于什么寶貝兒子、梅芳姑,他就不知道了。
他畢竟不是真正的江湖中人。
錦衣衛(wèi)和江湖中人經常打交道,他之前身為錦衣衛(wèi)千戶,辦過和江湖中人有關的差事,所以有些了解,但也只是有些了解。
黑白雙劍、謝煙客這樣的大人物,他知道。
那些不出名的小人物,他連聽都沒聽過。
這事兒和謝煙客有關?那就不好辦了。
“摩天居士”謝煙客,亦正亦邪,以信守承諾著稱,武功極高,據說在大明江湖中,能排入前三之列。
要從他手里搶人,談何容易?
皇上說得沒錯,是得多帶些人,不然打不過。
“第五,派人去全真教的各個門派,將那些掌門什么的,都叫過來。”
“是!”朱七連忙應承。
呂芳松了口氣。
皇上終于做了件他看得懂的事。
全真教是道教正宗,和正一道并列其名,這些年雖然日漸衰微,但根基還在。
皇上召全真教的高人入京,一定和藍神仙一樣,是助皇上修仙問道的!
朱天又說道:“第六,派人去大理天龍寺,將輩分最高的和尚,都叫過來。”
呂芳再次懵逼。
他又看不懂了!
皇上修仙問道,召見佛教高僧干什么?總不能讓佛道斗法吧?
“是!”
朱天若有所思,呂芳看不懂,那是因為呂芳不懂江湖,可他懂。
全真教不光是道教正宗,還是曾經的天下第一大派,出過絕頂高手王重陽。
天龍寺也不只是曾經的大理國皇家寺院,還是名門大派,出過段譽、一燈大師等絕頂高手。
皇上先讓監(jiān)察大明江湖,又讓尋找江湖寶藏,現在又召見兩大派的高手,一定和武功有關。
皇上可能是想練武了,以武入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只請武林高手,還得把兩大派的武功秘籍、靈丹妙藥全都弄過來。
皇上沒吩咐,但他不能不去做。
至于皇上為什么只召見這兩大門派的高手,而不是各門各派所有高手,他也能猜到原因。
大明江湖門派眾多,如果全都召見的話,得多少人?太麻煩。
而且那么多江湖中人進京,太不安全了,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行刺。
這兩大門派就不同了,一道一佛,都是名門正派,行刺的可能性不大。
朱天淡淡的道:“第七,你暗中搜集嚴嵩、嚴世蕃、羅龍文、鄢懋卿、鄭泌昌、何茂才等人的罪證。”
此話一出,連呂芳都愣住了。
暗中搜集嚴嵩黨羽的罪證,這是要倒嚴了?
這……完全沒有征兆啊,皇上這也太高深莫測了,伴君如伴虎啊!
朱七大喜過望,連忙磕頭:“謝皇上隆恩!”
只聽砰的一聲,又厚又硬的青石磚被磕碎了一塊,鋒利的邊緣刺破了他的額頭。
但他毫不在意,根本沒感覺到,心里五味雜陳,狂喜居多。
這些年,嚴黨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
他的老上司錦衣衛(wèi)經歷沈煉,就是被嚴黨害死的!
雖然他現在的官職和地位,早已超越當年的沈煉,但他是重情重義之人,沈煉對他有大恩,他一直牢記于心,時刻不忘,日日盼望著嚴黨倒臺,為沈煉報仇。
現在終于等到了機會。
從嘉靖三十六年到現在的嘉靖三十九年,三年了,他一直在暗中調查嚴黨的罪證,只不過苦于職位不高,而嚴黨權勢滔天,做起來很不容易。
現在有了皇上的旨意,就容易多了。
“事情多,不要急,慢慢來。”
“要穩(wěn)妥,這些事讓不同人去辦,不該知道的不要讓他們知道,你一個人知道就行了。”
“行了,你下去吧。”
朱天吩咐。
“是!”
朱七滿臉喜色的離開。
呂芳卻沒那么高興,不喜不怒,面色如常,內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倒嚴,不難,皇上一句話的事。
問題是,之后呢?
嘉靖二十一年,皇上重用嚴嵩,召嚴嵩入閣,加封少傅兼太子太師、謹身殿大學士,后改少師、華蓋殿大學士,為的是制衡以夏言為首的清流。
嘉靖二十七年,嚴嵩出任內閣首輔,至今已經十二年。
這十二年,嚴嵩把持朝政,提拔黨羽,到處安插自己人,從中央到地方,上上下下都是嚴黨的人,大明朝幾乎已經離不開嚴黨。
朝廷的事,要靠嚴黨的人去做。
朝廷的稅,要靠嚴黨的人去收。
嚴黨倒了,不光朝廷會動蕩,稅收也會收不上來。
關鍵是,嚴黨倒了,誰來制衡清流?
皇上到底在想什么?他又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