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晨走在云澤城的街道上,感受著身體內那股日漸強盛的暖流。幾個月的道法修煉不僅改變了他的氣質,更讓他體內氣血流轉如行云流水。
穿過熙攘的早市,鼻尖縈繞著各種食物的香氣,耳畔充斥著吆喝聲和討價還價的喧囂。這一切曾經熟悉的場景,如今卻讓他有種隔世之感。
“哎呦,這不是魏公子嗎?”早點攤的老王頭一眼認出他,放下手中的面團,扯著公雞般的嗓子喊道,“好久沒見著您了!這是去哪兒發達了?瞧這氣色,跟變了個人似的!”
魏晨對老王笑笑:“在山上住了一陣。”
“山上?”老王頭伸長脖子打量他,“我說呢!您這氣色好得很,走路都帶風了。以前見您總是匆匆忙忙,現在倒像塊沉穩的老石頭了。”
魏晨付錢買了兩個肉包,剛咬了一口,又被茶攤李掌柜叫住。
“魏公子!喝杯茶再走!”李掌柜招手,眼睛瞇成一條縫,“您這變化真大,我剛才差點認不出來了!”
“有那么明顯?”魏晨咽下包子,摸摸自己的臉。
“那可不!”李掌柜給他倒了杯熱茶,“以前看您就是個練武的,渾身硬邦邦的。現在嘛…”他轉著茶盞思索詞句,“現在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氣韻,跟那些整日讀書的才子差不多。”
一路上,不少街坊四鄰向他投來好奇目光,竊竊私語不斷。
“看,那不是魏公子嗎?”
“變化真大啊,以前看著就是個外地人…”
“聽說在南屏山跟道士學藝去了…”
魏晨無奈搖頭,看來在這小城里想保持低調簡直比登天還難。
推開院門,牛娃正對著木樁揮舞斧頭,動作夸張得像在表演雜技。張婆子蹲在井邊洗菜,見他進來立刻站起身。
“少爺回來啦!”牛娃丟下斧頭,三步并作兩步跑過來,臉上的汗珠甩出一道弧線。
“少爺,您這…”張婆子擦著手,驚訝地眨著眼,“變化真大啊,氣色好得很!”
牛娃不停地繞著魏晨打轉,像只圍著獵物的土狗:“少爺,您以前走路沉,現在輕了,像那些…那些…”
“像什么?”
“像話本里的仙人!”牛娃兩手一拍,憨笑道。
魏晨忍不住撲哧一聲。這個憨貨倒是直來直去,沒那么多彎繞。他剛想回房休息,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魏公子在家嗎?城主大人邀您赴宴!”
魏晨眉頭緊鎖。他才剛踏進城門沒半個時辰,城主就知道了?看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眼皮底下。
開門一看,門外站著身材高大的城主府侍衛,腰間佩刀反射著陽光。“城主大人說,久聞魏公子大名,今日得知您回城,特設宴款待。”
“城主爺可真夠熱情的。”魏晨暗自嘀咕,表面卻露出禮貌微笑,“請稍等,我換件衣服。”
推門進屋,魏晨從箱子底層找出一件最體面的袍子。“這下麻煩了,剛想低調,就被城主盯上。”他一邊系腰帶一邊嘀咕,“拒絕不是,去了也不是。”
片刻后,魏晨坐上城主府的馬車。車輪碾過石板路,發出有節奏的嗒嗒聲。
穿過城中最繁華的街區,他望著窗外行色匆匆的路人,忽然意識到自己已不再是那個剛穿越來時的無名小卒。
車停城主府前,兩排侍衛列隊相迎。魏晨被引入正廳,只見城主林遠山已等在那里,身旁站著幾位年輕男子。
“魏公子,久仰大名!”林遠山滿面笑容迎上來,拱手作揖,“請坐,請坐!”
魏晨還禮。這位四十出頭的城主威嚴中透著儒雅,舉止得體不失風度。
“不知城主大駕相邀,有何貴干?”魏晨直截了當。他注意到廳內幾位年輕男子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猶如鑒寶師審視一件新奇物件。
林遠山身子微傾,熱情洋溢:“無他,只是聽聞魏公子最近在南屏山修行有成,甚是好奇,想請公子來敘敘舊。這幾位是犬子和女婿。”
魏晨心頭一跳。自己的行蹤竟被摸得如此透徹?他強壓驚訝,臉上不露分毫。
幾位年輕人紛紛上前見禮,一個個衣著華貴,舉止有度,顯然受過良好教育。
林遠山引眾人入席,席間珍饈美味擺滿一桌,幾名侍女輕步移動,隨時添酒布菜。
“魏公子氣度不凡,想必在山中收獲頗豐!”林遠山舉杯,目光在魏晨身上流連,又向兒子們示意,“你們看,魏公子身上已有仙風道骨之氣,非比尋常啊!”
魏晨舉杯回敬,神色自若:“城主過獎了。在山中不過是略有所學罷了。”
“哈哈,魏公子太謙虛了!”林遠山飲盡杯中酒,“來,諸位,我們敬魏公子一杯!”
魏晨暗自提高警惕。這城主看似熱情,實則步步為營,不知葫蘆里賣什么藥。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一桌人觥籌交錯間,氣氛漸熱。林遠山似乎不經意地提起一段往事:“說起南屏山,我想起二十年前那件事。我剛接任城主不久,南屏山上突然出現一頭妖獸,專挑夜晚下山傷人,禍害了不少村民。”
魏晨放下筷子,神情專注。
“為了百姓安危,我派兵圍剿,卻總是讓那妖獸逃脫。后來貼出告示,懸賞捕殺,仍無人成功。”林遠山嘆氣搖頭,“就在萬般無奈之際,一位云游道長路過此地,聽聞后獨自上山,僅三日就提著妖獸首級歸來。”
魏晨微微抬眉:“哦?”
“那位道長姓孤,道號孤云子,乃茅山派真傳。他解決妖獸后,婉拒重賞,只取些許盤纏,便在南屏山隱居至今。”林遠山眼中閃過敬意。
魏晨內心震驚。師父竟有如此過往?在他眼中,孤云子一直只是個普通隱居道士,沒想到還有這等驚人事跡。
“魏公子既在南屏山修行,想必就是拜在孤道長門下了吧?”林遠山目光如炬,直視魏晨,問題直奔主題。
廳內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集中在魏晨身上,仿佛在等待一個重大揭秘。魏晨思索片刻,承認這一點對自己更有利——師父的名聲可以為他提供庇護。
“城主眼光真準。”魏晨點頭承認,“我確實有幸拜入孤云子師門,學習些粗淺道法。不過師父向來不喜言表,從未提起過這些往事。”
“這正是道長的品性!”林遠山擊掌贊嘆,“淡泊名利,寵辱不驚!解決了困擾我們多時的妖獸,卻從不邀功請賞,只愿安靜修行。”
魏晨點頭附和:“師父為人如此,從不炫耀過往。”
林遠山又轉而詢問南屏山的風景和魏晨的修行情況,顯然避開了深入話題。
魏晨隨口應對,說了些無關痛癢的事情,既不失禮,也不泄露真正的秘密。
宴席結束前,林遠山親自拿出一塊紫紅色朱砂和幾卷材質上乘的符紙,遞給魏晨:“聽說道法修行常用這些,聊表敬意,請魏公子帶給孤道長,以示我對道長的崇敬之情。”
魏晨心里明白。城主這是借機建立關系,以備不時之需。
但這種關系對他也有利,既能為自己的“穿越者”身份提供掩護,又能在城中獲得一定的庇護。
“多謝城主美意,必當轉交師父。”魏晨雙手接過禮物,鄭重回禮。
回到小院,魏晨坐在燈下沉思。電燈沒開,一根蠟燭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影子在墻上忽長忽短。
短短幾個月,他的身份與地位都在悄然變化——從無人識的外來者,到頗有聲望的道士弟子;從一文不名的窮小子,到如今小有身家的“魏公子”。
穿越帶來的財富積累和道法修行帶來的氣質變化,讓他在這座小城站穩了腳跟。但同時,也讓他開始引人矚目。
“這戲碼比我想得復雜多了。”魏晨拿起城主送的朱砂觀察,質地確實上乘,“看來以后要更加小心。”
他決心繼續保持低調,不張揚自己的能力和財富,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畢竟,對一個穿越者來說,最大的危險不是敵人,而是引起太多人的好奇。